“神仙保佑......让老婆孩子都能平安无事...”一个面色焦急的男子在医院产房外不停的叨叨自语着。
1983年时的乡镇医院条件并不算好,疑难杂症不敢包治,但妇产方面几乎没出过问题。
吕翠兰分娩时已是凌晨,经过检查母子并无问题完全可以顺产,但是经过快两个小时的努力,孩子却意外的一直出不来,医院没办法只能紧急改成剖腹产。
可就在这时又有意外突生。医院的电压莫名的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灯光忽明忽暗,而启动备用电源亦是如此。
最后医生们都变得束手无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分娩台上的女子因疲劳过度而神志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灯光忽然一阵大亮,随之又回复了正常,接着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声。医生们定睛一看,此时分娩台上就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婴孩,要不是见脐带还连接在母亲身下,几乎都要怀疑这婴儿是凭空冒出来的。
“是男孩,七斤九两,母子平安!”
听到护士的通知,孩子的父亲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来到虚弱的妻子身边,轻轻地为她擦了一把汗水傻笑起来。
“孩子就叫陈凡吧,我不求他以后多么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平凡是福......”陈母用宠溺的目光看着怀中的小家伙。
“好好!就依你,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叫啥都好!”
这时,站在吕翠兰身边的护士不可思议的瞪起了眼睛,惊奇的发现那男婴竟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好奇的看着产房周围,眸中充满灵性。
一晃春去冬来,陈凡已经一岁。
男孩从来不哭不闹,即便饿了也只是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而平日里总会好奇的大量着四周的一切。每当家里来人逗他,都会笑笑,亲戚邻居们都直夸孩子乖巧、好养之类的话。
过年回老家,除夕夜前家家户户放鞭炮都吵不醒他睡觉。老家院里养了条名叫小黑成年黑背。有次陈母推着孩子出来走走,正巧邻里来串门,小黑狂犬不止。
出于护犊的本能,陈母赶忙就要把孩子抱在怀里以免他受惊。可是婴儿车中的陈凡并没有害怕,只是小手一抖,瞪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对着小黑嘻哈一笑。而小黑竟停止了狂犬,转首对车中的婴儿耷拉着耳朵夹起尾巴垂首呜咽了起来。
陈母还没等回过神,那个来串门的邻居却惊呼这孩子可不得了,爷爷奶奶听闻后也是啧啧称奇。
又是一年过去。
“孩子爸,别人家的小孩这会都能叫妈了,为什么咱们凡还不会呢?”
“急啥,小凡才刚两岁,应该也快了吧?”陈士刚同样不解的挠了挠头,心中有些急闷。毕竟孩子连妈都不会叫,等到再会叫爸那得什么时候了。
随着男孩的一天天成长,父母也一天天焦急起来。
男孩变得不苟言笑,更多时候就呆滞的看着一某处,双眸神光暗淡。
直到三岁半时才刚会叫爸妈,快五岁时勉强能磕磕绊绊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并且终于可以独立行走。
在幼儿园时也不跟其他小朋友交流,一个人闷在角落里愣愣的出神,不时的小脸一皱,鼻子用力吸回那快要留到嘴里的鼻涕。
到了八岁半,父母才给陈凡报了小学,结果学习也不理想,每学期考试各科成绩红灯高挂,或许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陈凡从来都不调皮捣蛋吧。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
“小凡,过来帮爸爸挂个东西。”陈士刚怀里抱着几幅不知从哪淘来的旧字画。
“爸爸......我有些困,可以去休息一会吗......”
陈凡刚放学回到家,有些摇晃的揉了揉眼睛。
这时陈凡的妈妈吕翠兰正巧从厨房出来。
“累了就去休息吧,我来帮你爸。对了,小凡,今天妈认识了一位画画的师傅,你想不想去学呀。”
“可以下次再说吗,现在好困......”
说罢便走进自己房间倒头就睡,一直到晚饭也没起床。
陈士刚叹了口气,对自己儿子现状虽然不满,但也无奈。
叹了口气后就从沙发上坐起去叫陈凡吃饭,接过来到门口叫了一下没有反应,陈父只以为是睡死了,于是又走到床边推了推,却还是不醒,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急忙大声喊来吕翠兰。
陈母细心,先摸了陈凡的额头。
“嘶!好烫啊,快去拿体温计来。”
陈父赶紧跑回客厅找出体温计递给陈妈。
“坏了坏了!都烧到四十一度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烧成傻子!快赶紧打电话叫徐大夫来啊!”
陈母急忙跑去卫生间拿了快湿布盖在陈凡额头上,而则陈父慌忙的拿起电话。
不出一会,徐大夫就带着药箱赶了过来,询问了一番发病前的状况后又给陈凡大概检查后说道。
“可能是呼吸道病毒感染引起的症状,打先锋吧,我先给做个皮试看看。”
陈凡父母也不懂医生说的什么,只能一个劲的对医生点头,满脸的焦急。
两口子一直以来觉得陈凡虽然学习不好,但身体素质不错,毕竟这孩子从小都没有过发烧感冒。而两口子身体也很好,所以几乎没有对感冒发烧处理经验。
整整输了两大一小瓶的点滴后,陈凡终于苏醒,当他刚想歪个头看看床边时,只是轻轻动了下脖子就疼得他天旋地转、眉头紧锁。
徐大夫重新为他查看了下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半,自觉问题不大,便起身告辞,等明日再来。
当天夜里,陈凡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一个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的地方,四周有许多的人影晃动,看不清面容。陈凡走在一条很宽阔的青石板路中,走了很久也没到尽头。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凡感觉有些累了,于是就想在坐在原地休息。这时陈凡愕然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于是有些慌神。
但偏偏这时候越怕什么就来什么,那些一直与他保持距离的模糊人影竟纷纷面朝陈凡的方向看来,周围空气一时竟开始变得炙热起来。这些人影一个个均是抬起了手,对着陈凡晃动不止,并缓缓的向其走来。
陈凡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屁孩,顿时就给吓的六神无主大声疾呼起救命......
“小凡快醒醒!小凡...你怎么了......小凡...”
陈母见到在掉在床下正满地乱滚的陈凡给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陈父一把抱起陈凡放到床上,焦急的捋着儿子因抽搐而蜷缩的四肢和死死捏紧的手指。
“这不是办法,我去打救护车!”
“呃...呃……”
“哎!小凡醒了!士刚你快来看看!”
“好多的....星星...好...多......”
陈母刚稍微放心一些,就听到已经被烧糊涂了的陈凡说着胡话。
给陈凡喂了退烧药后,两人就守在床边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陈凡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不在说胡话,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小凡好些了吗?”看到儿子的手不再抽搐,陈父轻声问道。
“还…有些头疼...”陈凡有气无力说道。
父母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测了下体温,体温又恢复到了三十八度半。
“翠兰,我们先回去睡觉吧,都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明早徐大夫就过来,到时候再给小凡看看。”
“嗯......”陈母虽不放心,但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夫妻俩刚走出房间关门之时,陈凡双目忽然精光四射,口鼻中隐有一道紫芒闪烁,但仅仅只维持了一霎,双目就再次变得黯淡无神起来,就连陈凡自己都无知无觉。
次日一早,徐大夫满脸不解的看着靠在床头的陈凡,耳边听述着昨晚发声的状况。
“现在你儿子只是有些虚弱,但烧确实已经退了,可是听你们说的昨晚的事,今天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康复了啊。”
事实上陈凡父母比徐大夫更加难以置信,毕竟昨晚的状况可是亲眼所见。
徐大夫最后也想不明白原由,便只开了一个养身子的食方并留下几句嘱咐就起身告辞了。
大病初愈,过了数日后,陈凡胃口莫名大开,每顿饭不吃个三四大碗的米饭根本无法充饥。
陈母只是惊奇了一下,就欣喜的以为孩子终于开始长个子了,所以才会吃的这么多,每日饭菜不是炖鸡就是炖鱼。
陈凡再经历这场大病后,除了好像比以前更爱发呆以外,也没见有其它后遗症。结果也没让他多休息几天,就被赶去上学了,毕竟在这个年代里,学习成绩还是很重要的。
之后的日子里,陈凡除了饭量剧增外,竟开始隔三差五的做之前的噩梦,最初的几次还会受惊的大呼小叫,把父母也给吓得不轻。再后来也不叫了,只是麻木的面对着周围模糊的人影,醒来后神情变的有些痴呆,最严重时跟那智障儿童几乎没什么区别。
陈父陈母为此也是煞费苦心,三天两头的带着陈凡去医院看精神科。直到大半年过去了也见任何起色,夫妻俩几乎就要放弃治疗打算为他办理退学时,陈凡竟然又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内向,但也比前先前一副痴像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