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始终都觉得王祺所说的,不过是一场玩笑。王雪都成了这种模样,救活?准备后事吧!虽然话难听了点,也有些绝情了点,但是这就是事实。
其实在大长老看来,所谓的爱恨,所谓的男女之情,都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东西。
大长老生来就是要变强,变强了就背上了要让王村过得好的使命,后来王祺出现之后。他的心中就出现一个更为强大的愿望:让王村走上大陆的巅峰!
复国!
这个从王村出现就存在的梦想,已经不知道被深深掩藏在人心中多深的地方的愿望,冲上大长老的心头。
从那一刻起,大长老就不再是大长老了。以前那个为了村民可以呕心沥血的大长老,可以为了王村的生机抛弃生命的大长老已经变了。他变得心肠坚硬了,他变得冷血无情了,他变得视众生为棋子万物皆可抛弃了。或许大长老自己也曾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可是大长老认为乃至是客观上讲,大长老这样的转变,对王村的复国大业,对王村登上大陆绝巅是有帮助的,而且还是助益非常的那种。
变成了这样的大长老,最直观的变化就是,他的行事举动,从以人为本事事从王村民众的角度出发考虑变成了事事以大局为重,什么事情都是从虚无缥缈的大业考虑。
很多在以前当然不让的东西,都被大长老考虑到复国的事情而选择退让、放弃。此举确实让村子里对大长老的质疑声很大,大长老不止受到了来自村民的职责,甚至还有自己那帮老兄弟老妹妹们的不理解。
这是一个并不是很好的变化。在村民看来是这样。
这是一个艰难但是卓有成效的变化。在大长老看来是这样。背负的骂名,背负的不解,大长老都可以放弃,都可以不在乎。为了大业,为了巅峰,他都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何在乎一个名声呢?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看名声很重的人,又怎么会做沽名钓誉的事情呢?
王祺一边在考虑给王雪治疗的具体步骤,捎带手帮王雪稳固着情况,心神还能分出来部分,感知到大长老的情绪变化。
过了一会儿,王祺稳定住王雪的状况之后。向后退了两步,坐下。向大长老示意坐下,开口道:“我的身体,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自救的方法。今日让大家进山取的一些宝药灵材,主要是给雪儿用。我的身体同样需要一些药材,我回头会给您。也不要太兴奋,我想到的办法能不能成功也只在五五之数。”
“那你这次要药材,是为了续命?”大长老问道。
王祺颔首。“我需要时间,给我三年的时间来度过这个关厄。一朝渡过,将是改天换地一举腾飞!”
“好!”大长老没有多问。王祺说有机会有可能有把握,他就信。王祺体内的谜团太多,可挖掘的东西也太多,三年时间,想来是王祺给自己挖掘这些东西破解这些谜团的时间。
“我需要做些什么?”
“别的倒是不需要。就是要保证药材这方面的充足,还有就是一些使用的方法上需要妙到毫巅的控制,这个我只敢交给您,也只有您才有这份能力。具体的,我随后会给您一个章程的。再有的话,就是半年时间唤我出关一次。我补充一下能量,缓解一下精神。”王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大长老非常认真的将王祺说的都一一记下。
王祺说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转而道:“大长老,这次我回来的匆忙,没有好好的和大家聊一聊。村子中的情况十分的不了解。毕竟出去的时间太长了,村子中多了许多的小家伙儿,也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大长老,和我好好的说一说吧。”
大长老点头,一点一点的和王祺说起了他离去之后王村的动向。
“你走后的第三年,有一个少年带领着一队人闯进了天荡山,和我们的狩猎队狭路相逢,让我们诧异的是,对方对我们并没有敌意,甚至还掌握了我们与山灵沟通的诀窍。飞熊感觉可能这个少年和你有关。上前试探一番后,确定他就是你的人,天陵。后来,天荡山脉就成了天陵带着的这队人的常驻区域。村子中有些没入选狩猎队的年轻汉子就跟着天陵干了。有人去了,也有人渐渐地崛起。”
“刚开始那段日子,天陵他们做着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后来随着实力的增强,天陵手下人也越来越多,天荡山脉,也不再适合他们落脚。后来,天陵就搬出了天荡山脉。另找了个地方,落脚,建立了势力。我们和他的沟通并没有就此断绝。天陵在外面过得有声有色,村子中的年轻人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我和众长老一合计,就搬出去了。”
“后来在外面,随着天陵奔波流浪,转战四方,流过血,杀过人,哭过,笑过,也痛过。但是我们最后还是挺下来了。最后选在了穆国落脚。呵呵,现在的穆国,除了表面上还顶着穆国的名字,内里早就被我架空了!不只是穆国,芒善、棋布、砀善等等这些国家,最次的也被我们掌握了一半,就等着你归来登高一呼,我们便能够一举成名!”
“可是,大陆上传来你的消息,却并不是好消息。你受伤了。很重很重命悬一线的伤。我们斟酌再三,这些年我们扩张的很快,很多地方全然都是高压政策统治,一旦作为精神支柱的你崩溃了,失去了奋斗的目的的王村,将会被死死地缠在这些地方,最终被吃的点滴不剩。我们就放掉了九成的势力,带着王村的人返回了天荡山脉。”
“现在好了,你的伤有康复的希望。大家就能再出去了。好啊!其实,这才几年啊,村子中的年轻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一个个的张口闭口都是今日拿了多少的收益,自己的治下有了怎么样的变化。头头是道的样子看的我这个老家伙都是觉得好像年轻过来一样!”
大长老的讲述不见得有多生动,但是字里行间还有他脸上洋溢的那种愉悦,让王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变化。
时间,固然是改变的主动力,但是,人心,此时改变发生的原动力。
王祺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再大长老的讲述下也渐渐的放轻松。“那么那些小崽子也都是这些年新添的丁?”
“嗯。条件变好了嘛,大家也对未来都有信心,所以生过的生了二胎、三胎,很多的女儿家出嫁也是多生,男娃子更是娶妾的大有人在。我们王村现在才是人丁兴旺的大族了!”大长老兴致更高。
王祺颔首,不断的颔首。然后开口问道:“那为什么,大长老你现在却和几年前我离开的样子截然不同?而且,也不是你口中那样朝气蓬勃的不同,为什么,你让我感到了陌生?”
王祺的诘问来的毫无征兆。大长老的笑容挂在脸上僵住了。
这才是王祺的本意。所谓的王村的情形如何,关他王祺屁事儿?就算他王祺是现在王村众人的支柱,但是对王祺来说,他从来都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大家长的位置,家里变成什么样自然有更加精通的人来掌握。他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可以做到的时候做的更多。而现在,好像大家族的大家长出了一点问题。
刚才神识感应到大长老的心理波动,让王祺非常的震惊。之前那个慈眉善目对小孩子疼爱有加的大长老为什么在自己的感知中只是一边彻骨的冰寒和冷漠?那个温暖和煦的老人呢?哪里去了?
这才是王祺关心的。
王祺很在乎感情。从他出道,几乎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什么狗皮倒灶的利益,都是感情驱策他去做的。他能有现在的成就,也都是因为感情。不然叶天、蒙真、唐寅、辰扬这几个世家子会在乎一个王祺?利益,他们玩腻的东西,才不会因为这种东西和王祺相交的。王祺打动他们的,就是感情。
也正是如此,成也感情,败也感情的王祺会在自己身中暗算的时候选独自离去只为了不让熟识感伤难过,所以他会死也要死在天荡山,所以他会为了王雪抛弃所有的敬畏收敛,所以,他要不顾尊卑的问问大长老!
“大长老,你还是你么?”
“是。”大长老面含羞惭。
“那你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的模样?谁逼你的?”
“没有人。”
“那你是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什么冰冷的机器傀儡!”王祺怒吼道。唾沫星子喷了大长老一脸。
王祺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情绪激动,所以只是怒骂就让王祺整个人的脸色瞬间涨红,旋即就是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到的最后口中更是直喷鲜血。
大长老见王祺喷血,慌了手脚。王祺可是王村的倚仗,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岔子!王村的所有人都可以死,但是王祺不能死!如果王村中有一个人的命可以让王祺的命保住,无论是谁包括自己,大长老都会亲自取了他的命!
“大长老,你还在想些什么!”王祺猛然间发现大长老现在在想的东西,惊怒交加的吼道。王祺的心头突的寒了起来。大长老现在的想法,还有半分王村大长老的样子?这样的人作为王村的大家长,王祺不寒而栗!
因为这不是大家长,这是个疯子,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他会把整个王村拖入无尽的深渊的!王祺承认,这一瞬间,自己对大长老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