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嘴里道着歉人已经蹲下去,竟然去摸酥姬的脚!酥姬反应快,顾不得疼立刻抬高脚一手扶着亭欢,另一只手自己揉了揉。
“母亲,可要紧吗?”亭欢关切的问。
“娘子我扶你去那里坐坐吧!”说着居然伸了一双肤色深黄的大手过来!
广安上前顶开他的胳膊,用背挡着他的视线指着前方道:“太太,那里有个茶馆,咱们去那歇歇脚再走吧!”
千春和歌令上前扶她,那男子被扣儿推开两尺远。
“哎,别推我啊!你们太太的脚是我踩的,我得赔罪啊,还是我送过去比较好!”
几人都不理睬他,扶着酥姬进了茶馆,跑堂的一看这架势忙迎着他们进来,找了个大桌子让酥姬坐下。
“夫人脚伤了吗,小店里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膏,让丫头帮你涂抹涂抹,立时就不疼了!想必你们也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道,不如先坐下喝点茶吧?”
“药膏就不用了,气味难闻,直接泡茶来吧!”
“好嘞!泡明前的茉莉雪芽一壶……”
歌令蹲着轻轻替她揉着,酥姬觉得似乎好一些了,刚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瞪得快凸出来的眼睛,吓得她往后一缩。
“你是谁啊?”
“啊我啊!娘子,我是孙茂才,前门口那三间铺子都是我开的,专门卖南北货!……方才是我不小心踩了你一脚,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啊,嘿嘿!”
一双眼睛把酥姬上下看了个遍,酥姬见他长着一张长方脸,鼻子又宽又红,一双眼睛直盯盯的上左右三白相露,一看便知是淫邪之人,便冷冷道:“你不用过意不去,是我自己崴着了,跟你没关系!”
“明明是我踩了你,你怎好说不是我呢?是舍不得……怪我?”他笑着凑近过来,一口大黄牙在眼前显露。
“夫人喝茶吧!”广安正好看见伙计送了茶过来,便顺手接过一杯递给酥姬,一看他那副德行心头怒起,干脆将整整一碗茶倒在他大腿上。
“你怎么回事?你烫了我了!”孙茂才哇哇大叫。
“谁让你站的不是地方!我们家夫人坐在这喝茶,你离这么近做什么?我们又不认得你……”广安声音大,几句话一说,其他客人都看过来,那孙茂才眼看自己站的地方确实无礼,只得后退一步道:“我也是好心,总不能踩了人不管不顾吧!”顺手接过伙计送过来的毛巾在自己腿上擦着。
“还真他妈烫啊,不是说好茶不用开水的吗?哼……”
他把毛巾往地上一撂,又抻了抻外袍,一眼瞥见酥姬圆润的耳垂上挂着个红宝石水滴形耳坠,滴溜溜的晃着,不禁心里一痒。
“这样吧,你们太太喝的茶,我请了,回头我用车送你们回去!”
“用不着!”歌令气鼓鼓起身,顺便理了理酥姬的裙角。
“我们自己付!你能换一桌去坐吗?我们又不认得你,你老是站在这做什么?烦不烦人啊!”
见一屋子客人都看着自己,他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上下看看歌令,哼小丫头凶什么,人还没长开呢,像个炸毛的小猫似的,走就走!
他选了邻桌坐下,大模大样也点了壶茶,右手在脸上不住的挠着,一双贼眼扔不住的瞄着酥姬的脸和身段,丑态尽现!
亭欢俯身在酥姬耳边问:“母亲脚还疼吗?”
酥姬小声道:“好多了”
“我们几个先坐着,让千春和和歌令扶你先出门,等你到了门口我们站起来便走,我有办法摆脱他!他还没付钱,也不好追出来……”
酥姬笑笑,艳色诱人,那孙茂才果然又色迷迷的看过来。
酥姬心里也恼怒,出门本来挺高兴的,偏偏碰上这么个下流东西!
歌令和千春扶着她到门口假装看着门外说笑,孙茂才直勾勾看着她的背影,把亭欢气的半死!不给你吃点苦头我还要灵力干什么,话说其实她的灵力并没有消失,她后来暗地里试过几次了,虽然亭欢自己也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不管了,这个腌东西非要治一治!不然也对不起南宫!
就听见哗啦一声巨响,孙茂才坐的四条椅子腿竟一齐断了,整个人像个冬瓜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顿时杀猪般嗷嗷直叫。
“我的妈呀!屁股都摔开花了!什么破椅子?!”众目睽睽之下他撅着屁股用手在揉,两个伙计赶紧把他架起来,要给他换一张椅子。
“等会儿!这张椅子好不好啊?别他妈又把老子摔了!”
伙计又当着他的面去看椅子腿,都好好的呀!按说你那把也是好的呀,是你自己点儿背!我们店里的椅子都是老木匠做的,上百年都不带坏的,怎么你一坐就有问题呢……
掌柜的亲自陪着笑脸道:“实在对不住啊!您看病的钱我们付!这就送你去街口的医馆去瞧大夫……”
正要胡搅蛮缠一番的他一看酥姬亭欢几个出门了,一时色心大急!一把推开掌柜的道:“躲开躲开,你给我躲开!回头再说,别挡着我!”说着一瘸一拐捂着屁股追了出去,旁边一位客人看了只摇头冷笑道:这人压根就是个流氓,摔的太轻!得摔断他的腿才行,要不你看不是还追出去了?
此话一说,众人都笑了,掌柜的却一脸疑惑的拿起一根椅子腿来看。
怎么像刀削的一样?还四根一齐断,这也太奇怪了!
亭欢酥姬几个雇了车往家里赶,一路上嬉笑着。
“那个鬼,是女儿让他摔的吧?”
亭欢一脸鄙视道:“哼!太恶心了,母亲花容月貌怎么能被他看了去!这世上除了大君还有谁配看母亲一眼!”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南宫不在了,酥姬以后由谁来保护?谁来欣赏?亭欢难受起来。倒是酥姬反过来安慰她道:“我知道女儿疼我,至于大君,他天天在我心里,等于天天在看着我……”
一听这话亭欢差点要哭了……
马车晃了一下却停了,亭欢赶紧从车窗探头出去张望,顺便把泪蹭掉了,嗯?离店铺门还差二三十米呢,怎么就停了。
车夫下马后探查了一圈回来,兴冲冲红着脸说:“小姐,咱们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您不知道,嗬哟!前面停了三辆漂亮的大马车呢!好家伙,都是琉璃华盖翠帷马车,便是那马儿也是难得一见的神气!”
“哦?”亭欢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慌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