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要睡着了,感觉有一样东西轻轻盖在自己的身上,一睁眼,一人正弯着腰把一件薄绸披风往自己身上盖,是宣瀚身边的宫女灵雀!
亭欢慢慢坐起身子,她的主人正背手站在凉亭边上看着远处。
“不用了,我不睡了……”灵雀笑笑,收回了衣裳。
“嬷嬷正派人找你呢,你却躲在这里睡觉……”他声音温和,没有责怪的意思。
“那我这就下去”现在他们是在花园东北角的假山上,亭欢最喜欢站在这里看着脚下那个种满红莲的池塘,现在宣瀚占领了这个位置。
“急什么?就不能陪陪我?”他转过身来,一副淡淡的质问语气,眸光里有亭欢很不熟悉的暖意。
灵雀和另一个太监轻轻的从台阶走下去,他们都是人中精灵,不然也混不到殿下贴身宫仆的地位。
“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他口气温和,径自走到那块大白石坐下,水蓝色的纱袍下摆分开,露出白色衬裤的膝盖,一点多余的褶皱都没有,他还留了一块足够大的地方,亭欢想了想决定大大方方坐下来。
宣瀚把脸转过来,专注的看着她。
“谢谢你!亭欢,你救了嬷嬷,救了母后还有吉妃和宣渤,要是没有你,后果简直不堪想象!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这么后怕过……真的,一想到我不在宫里的时间,差一点要失去她们,我就,懊悔不已……”
亭欢的心软了,安慰他:“你要谢我,我姑且就接受了,不过就算没有我挺身而出,很快三殿下巡视宫院的时候也会发现异常的,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对不对?所以,娘娘和嬷嬷她们虽然有危险,却不是只有我一人能救,所以殿下并不会失去她们……”
“看来我至少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他眼中有星光。
“是抗倭?”
“强行带你入宫……虽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我知道了……”他声音温柔起来简直能溺死人!
夜风吹乱了亭欢松松一绾的发髻,几缕青丝拂过雪白脸孔和杏红色的嘴唇,宣瀚忍不住伸手去撩开她的头发,亭欢也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一双晶莹滟涟的妙目定定看着他,两人就痴痴的对视了良久,只觉得胸口似被潮水一轮轮冲击着,心跳也加快了。
宣瀚调开目光,耳廓居然泛红了,亭欢心里一动,想起自己的“使命”来,这个时候有多难得自己不是不知道吧,所以,该有点进展了不是么?
酥姬教的,微微侧开一点脸,眸光柔柔的看着他,睫毛闪动时轻轻舔一下自己的下唇,然后……就看你的了……
这厢宣瀚正心里怦怦乱跳着,仿佛很想做一件什么事却不知如何下手,就见亭欢舔了舔红润的嘴唇,脑子里轰然一声响,哦,原来,我是该下嘴啊!
温热的唇瓣落在眉头和鼻尖以及腮边和以往任何触感都不同!亭欢隐隐觉得,酥姬教的虽然对,但是……都不及真正体验到的那么……那么令人眩晕。
当宣瀚轻触她双唇的时候,感到了不可思议的柔软和幼滑,他还不懂索取的方法,只是反复触碰和摩擦,亭欢想了想,决定突破这浅薄的方式,不然,其不辜负酥姬多年来对自己的教诲?
又惊又喜的宣瀚来不及深究怀里的人是怎么成了主导者的,只是迷醉在她唇舌的芬芳里。
喘着气的他把那个娟秀的螓首压在怀里恼怒的问:“你,是怎么知道要……那样?”
“难道你有过?”怀里的亭欢顿时吓醒了,忙举着三根手指朝着天支支吾吾的解释:“我,我,发誓从来没有过!否则,我天打……”后面那两个字被某人吞进自己的嘴里了。
“不许胡说!还有……”
“嗯?”女孩儿眼光流艳,吐气湿热的问。
“不许睁眼!再来一次!”
“哦!”纤柔的手臂揽住他的颈脖,两人在心里赞叹着第一次亲吻带来的悸动甜蜜,陷入迷醉之境。
“亭欢!”
“嗯?”亭欢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宣瀚的左手紧紧揽着她的纤腰,右手握住她细葱般的手指,轻揉着。
“你是喜欢我的吧?”
“嗯,让我想想啊!要喜欢你,可不容易呢,你脾气太坏又古怪的……”
“你难道不是?”
“哦,是是是,不过我从来不主动挑事啊……”
“我也不是挑事,是你先惹了我的啊!”
“我哪敢惹你?是你老是气我……”
“哈,你不气我就不错了……别人也就算了,你嘛,哼哼……”
“不许哼哼,不然我就……”
当亭欢抿着嘴回到自己的屋子,坐下来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的像宝石,肌肤嫩白,就是那张嘴像被油里煎过的香肠,技术是自己的高没错,但是力气是人家的大啊!而且,他进步的可谓神速,早就把自己这个老师甩在了后面了!酥姬,这算不算有进展啊?
如今是七月了,其实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入宫前夜,傲沧还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最好能早些孕育那个七脉齐聚的孩子,当时她觉得他一定是疯了,现在看来,不一定哦!镜子的女孩眉目如画,带着清纯和艳丽相融合的迷人气韵,亭欢对着自己微笑,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自己是喜欢他的……
一墙之隔的灯下,冰晶蹑手蹑脚回来,禾棠眉心一动问:“她回来了?”
“嗯”
“福心还没回来?”
“没有”
两人相视而笑,“要不要我去找找?”
“不必……孩子们好不容易有点私下相处的机会”
“嬷嬷不怕出事?”冰晶故意说。
“福心那里不会,她可有分寸着呢!宣浚也不敢唐突她……”
“那亭欢呢?”
禾棠沉吟片刻道:“亭欢那孩子,其实我还有点看不透她,她好像……就没打算要将来……”
冰晶一愣,这才发现禾棠说的简直一语中的!亭欢那么漫不经心的活着,像蜻蜓点水似的,是因为她注定只会滑翔过水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