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啊,皇上最近在忙什么?”第二天晚膳后,乔倾月准备开始行动了,在出发之前,她还是先向夜栀打听了一下大致的情况,以免落空,要是把这好酒浪费了,她可真是懒得再去偷一遍。
夜栀如实:“回娘娘,蓁妃有近三月身孕,日日让暮词去请皇上摆驾扶辰宫,皇后和其他嫔妃也去过几次素墨殿,不过更多的时间皇上还是在批阅奏折或者议政,晚膳后便会回梁缘殿,通常是在书房。《起居注》没有任何侍寝记录。”
没有侍寝记录……看来臭皇帝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以后不能叫他臭皇帝了。乔倾月暗暗想着。
“走,去梁缘殿。”她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让夜栀跟在自己身后抱着那一坛棠梨雪酿,这时候才觉真的可以把夜栀当成男侍卫来使。
夜栀也绝无二话,搬起棠梨雪酿便跟着乔倾月走,还推了侍卫想要搭把手的好意。两人就这样连通报也没有地来了梁缘殿,小景子果然在殿外守着。
“倾妃娘娘驾到——”
顾凰翊并未吩咐不准任何人来扰,小景子便不需通报,直接宣了乔倾月来的消息。在书房中研究史册的顾凰翊听到小景子的声音,心里猛然一惊,总觉见到乔倾月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好事。
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来了正厅:“倾妃哪里来的闲情雅致?想朕了?”
“想得紧。”乔倾月让小景子把夜栀怀里的棠梨雪酿搬到后院去放下,然后就凑上了顾凰翊,“所以臣妾今夜无聊,便想来找皇上小酌解闷。”
顾凰翊侧头,俯视着娇小的乔倾月,她的五官在这个角度上看起来格外迷人。
“既然倾妃有意,朕自然奉陪。”语罢,顾凰翊便踱步向后院走去,乔倾月紧接着跟上。只见酒杯、酒壶和酒坛都已摆好,夜幕将至,气氛也是好得很。
顾凰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乔倾月先行落座,她倒也没客气,让她坐她便坐下了。
小景子将酒坛中的酒斟入雪花银制的酒壶,又准备继续向二人的酒杯中斟酒,却被顾凰翊一个手势挡了回去:“下去吧。”
夜栀与小景子相视一望,然后便双双退下了。
此刻,夕阳西沉,天边的落日余晖与渐暗的暮色交融一体,光与色昏暗却柔和,他二人退下后,盏起了灯笼中的红烛,映出一番好不浪漫的气氛。
然而乔倾月才不是来追求浪漫的。
“皇上,我特意准备了你最爱的棠梨雪酿,今夜不醉不休。”乔倾月举起银壶,斟了两杯酒,第一杯推到顾凰翊面前,她唇角轻扬,温婉又倾城。
民间早有传言,乔府小姐倾国倾城,名中亦含“倾”字,其人聪颖无双,能歌善舞,不仅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才,更有国母之风,故原主娶她娶得乐意,又想给她极致的宠爱,但皇后却一直是陆婉之。
“朕醉了倒无妨,只是爱妃莫要醉得神志不清才好。”顾凰翊右手揽袖,左手举杯,轻碰乔倾月手中的酒,一仰而尽。
乔倾月自知酒量不高,当应是比顾凰翊要好上一些,也不怕自己比他先醉,倒不甘落后。
第二杯是顾凰翊亲斟的,他倒真怕乔倾月醉倒,刻意只给她斟了半杯,她也不说什么,因为这本就恰合她的意。此后,杯杯如此,喝得乔倾月都有些过意不去。而顾凰翊,他倒像是一个真君子,虽与乔倾月没有什么夫妾情谊,却也是在敬酒上这般护着一个女子。
“为什么不相信朕确是变了。”酒意正浓,顾凰翊忽然开口,他的眼神已渐渐迷离,像是有些醉意,此刻,这男人的眼睛在乔倾月眼里却是这般令人着迷,却不知他为何双眉紧皱,不像愁容。
乔倾月微愣,尔后轻笑,这一笑,如此娇媚诱人,蛊惑人心,她没有再为顾凰翊斟酒,反是为自己斟了满杯,倾晃几下,好不悠然:“不合常理。”
“有很多事情,没有常理。”顾凰翊双眸紧锁在乔倾月身上,渐觉有些不太对劲,左腹偏下的位置隐隐作痛着,不至撕心裂肺,却让他比醉酒更加难耐。
见他似是醉了,乔倾月将这仅剩的最后一杯酒一仰而尽,她只是笑,两边的嘴角皆是轻轻上扬,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她,此刻就像是静观其变地那位操控者,得意洋洋地望着顾凰翊。
“皇上,你醉了。”乔倾月起身,到顾凰翊身侧去扶他。
“朕没有。”顾凰翊一手甩开她,另一手轻摁左腹,痛意越发明显了,“夜深了,倾妃先回宫吧,朕还有奏折未阅,恕不相送。”
说着,他单手撑着小桌起身,便从这后院小门缓缓向梁缘殿正殿内走去。
按常理来说,他是不应还有胃病的,明明是借了人家的身子活在这里,而自己只带来了灵魂,可如今,这分明是受了酒精的刺激而引发了不轻的胃痛,就与在21世纪时被迫应酬喝多了一样。倒是……他刚刚自己也说过了,有很多事情,没有常理。
“皇上,臣妾扶您回宫。”而乔倾月,她自是不会就这样走的,总要先趁他醉着把事情给问清再说。
她迈着小碎步追上,双手搭上顾凰翊的胳膊,感觉到他的微颤。她轻侧头,看到顾凰翊的侧脸,虽有醉意,却不像是大醉,反而……是痛苦的。
乔倾月美眉微皱,意识到顾凰翊有些不太对劲,暗叫不好,于是朝前院大声命令道:“小景子,传太医。”
这一声,柔美却不失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