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玦的欲擒故纵之言,果真让性格急躁直接的单蠕公主信以为真,赫连云玦心中暗自得意,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稳步进行。
赫连云玦见单蠕公主真的动怒,这才软语解释:“公主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无人不为之仰望。我虽非酒色之徒,但也毕竟是一个凡人,自然不能免俗。更何况,单蠕公主天生丽质,才貌双绝。试问天下哪一个男人不会对公主动心?”
赫连云玦夸得单蠕公主脸上微微一热。
“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何还拒绝与我成婚,成为柔夷的驸马?难道你还一心念着大炎,觉得我们还是两军对垒的敌人不成?”单蠕一再跟问。
“大炎先帝荒淫无道,新帝又整日沉浸在儿女情长,我赫连云玦哪里会愚忠不分。况且我的这条命是公主捡回来的,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现居柔夷,就等同于柔夷是我赫连云玦的第二故乡,我又怎会当有恩于我的公主和柔夷为敌人。”赫连云玦恭谦而言。
单蠕公主追问道:“既然你都承认了,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提议,做我柔夷的驸马?”
赫连云玦温言回答:“我与公主地位悬殊,就算是公主不介意我的身份,但难保柔夷百姓不会非议公主让一个外族人捷足先登,成了公主的驸马。”
单蠕公主爽朗笑道:“原来你是担心柔夷百姓会针对你是大炎人的身份,传出一些不利于我的流言蜚语来!不过这些,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柔夷百姓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我单蠕可不会因此放在心上,随意更改我的心意!”
“公主可以不顾城中百姓的流言蜚语,公主却不能不顾柔夷国王对这桩婚事的看法。国王能允许我留在宫中养伤,已经是对我莫大的仁慈,国王向来最最宠爱公主,国王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一个外族落魄之人?云玦遭人误会非议事小,公主声誉和国王的颜面事大!云玦绝不能做出有损于国王和公主之事。”赫连云玦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情真意切的诉与单蠕公主听。
单蠕公主嫣然一笑:“没想到,你倒是挺为我和我父王着想的。其实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做我单蠕的驸马,婚后真心实意的对我好,你说的这些都不能成为你我成亲的阻碍。我会一一解决。虽然说通我父王那边,可能还要花些功夫,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说服我父王,让他接受你,允许我与你成婚的!”
赫连云玦的目的达到,心中大喜,可是表面上还要做做样子,体贴说道:“公主何必执意如此,惹得国王不高兴呢。”
“我单蠕决定的事,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你放心,我父王最宠爱我了,到时候,我向我父王撒撒娇,求求情,他自然会欣然点头。你这几日好生留在金缕台休息,用不了几日,我定会带回好消息给你!”
事情比赫连云玦想象中的顺利,单蠕公主似乎对自己十分的信任,对自己所说的言辞,也是深信不疑。有了单蠕公主这张王牌,赫连云玦不相信感化不了柔夷国王的铁石心肠。
经过了一番推心置腹,得知了赫连云玦也同样喜欢自己的心意之后,单蠕公主的脸上绽放出比春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单蠕公主是一个急性子,前脚闻听赫连云玦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后脚单蠕公主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金缕台,来到柔夷国王吉尔克的寝宫之中。
吉尔克正在寝宫为自己的女儿单蠕公主的事儿发愁,却见早上刚刚回去的单蠕公主又风风火火的赶来寝宫见自己,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吉尔克猜到单蠕公主此来准又是为了赫连云玦之事。只是这次吉尔克不知道单蠕公主又打着什么主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单蠕公主一进父王吉尔克的寝宫,就满脸赔笑,清了清嗓子给吉尔克请安。
吉尔克瞥眼瞧去,见女儿单蠕公主春风满面,喜不自禁,心中纳闷。
“你不是一早刚给父王请过安了吗?”吉尔克故意板着脸,淡淡开口。
单蠕公主嬉皮笑脸的凑到吉尔克近前,笑盈盈说道:“女儿这不是担心父王还在生女儿的气,怕父王气坏了身子,这才特地前来看望父王的嘛。”
吉尔克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单蠕公主向自己撒娇是什么时候了。吉尔克唯一记得的是,每一次单蠕公主向自己撒娇,就说明单蠕又有事要求自己。
吉尔克了解女儿的习性,也不跟女儿打马虎眼,直接问道:“你这是又有什么事,有求于朕呀!”
单蠕公主来至吉尔克的龙椅后,乖巧地为吉尔克捶肩,笑答:“瞧瞧父王说的,女儿要是没事,还不能来寝宫给父王请安吗?”
吉尔克哼了一声,侧目幽幽长叹:“朕好歹是你的父王,你的小心思,朕会不知道!直说吧,你又闯什么祸,或者又想要什么东西了?”
单蠕公主隐瞒不住,只好赔上笑脸,娇声说:“父王最了解女儿了。女儿的心思在父王面前连一点隐藏的余地都没有。”
单蠕公主为吉尔克捶肩更卖起了力气,笑吟吟坦白道:“女儿也不瞒父王,女儿此次前来是要跟父王说一件事。”
吉尔克挑眉转首,诧异的看向身后的单蠕公主。
单蠕公主俯下身,俊俏的笑脸贴近吉尔克的耳畔,倾吐了几个字:“女儿已经决定好,要嫁给安南王赫连云玦了。”
吉尔克听罢,头上如同晴空霹雳,瞬间炸裂开来。
“你刚下说什么?!”吉尔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单蠕公主重复道:“女儿方才说,女儿要嫁给赫连云玦,与赫连云玦成婚!”
吉尔克拍案而起,厉声道:“不可以!朕绝对不会答应!”
“为什么?!”单蠕公主疾步绕到吉尔克面前,启声问道。
吉尔克压了压火气,强说道:“那赫连云玦是大炎外族人,也曾是我们柔夷的敌人!我柔夷这么多青年才俊你不要,你偏偏要嫁给一个敌国逃生而来的废人,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耻笑了去!你若是真的嫁给他,你还让你父王的颜面往哪里搁!”
单蠕公主不服气,直言相告道:“父王答应我与赫连云玦的婚事也好,不答应我与赫连云玦的婚事也好,反正女儿今天来,也只是来通知父王一声的,赫连云玦这个人,女儿今生是跟定了!”
吉尔克气得一手按住了胸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