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被公良缀儿和赫连芙灵二人逮了个正着,弄月抱着衣服,尴尬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上次去河边浣洗衣服的时候,捎带着为弗少侠洗了两件衣服。因为弗少侠之前出营一直没有回来,所以衣服放在我这里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弗少侠回来了,我想赶紧给他送过去。”
赫连芙灵站起身,来到弄月近前,打量了一下弄月手上那叠整齐干净的衣服,笑着打趣道:“要说我们弄月还真是勤快!自家的衣服洗不过来,还热心帮弗少侠浣洗衣服!”
弄月怕赫连芙灵和公良缀儿误会,急忙解释说:“我这也是那日凑巧,刚好遇到少侠也要去洗衣服,所以才顺便帮他洗了。”
“哦?!是这样啊!”赫连芙灵故意拉着长音,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斓萱站在偏房门口,听见赫连芙灵打趣弄月,于是急忙出言帮弄月解围:“好了,好了!公主就饶了弄月吧!帮弗少侠洗衣服的事,可是我帮着弄月揽下的,也怪不得弄月。弗少侠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了,弄月还着急着要把衣服给人家送去呢!”
斓萱边说边将手搭在弄月的肩膀上,催促着弄月,开门就往外走。
赫连芙灵笑着对公良缀儿说道:“瞧瞧,瞧瞧!这弄月呀,都是被斓萱这丫头给带偏了!”
斓萱刚送了弄月出门,转身回到厅房,刚好听到赫连芙灵提到自己,便启声笑着反驳:“我这也是好心,帮弄月和弗少侠之间搭搭鹊桥,牵牵红线,多多创造机会,促成二人接触了解呀!”
“你这丫头,是真心关心弄月!平日里我的事,怎么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过!”赫连芙灵嘴上说着,心里却赞同斓萱热心相助的做法。
赫连芙灵回身,见公良缀儿半天没言语,便开口笑问道:“怎么?自己的丫鬟有了意中人,心里是不是有一种失落感?”
赫连芙灵坐回公良缀儿身边,继续道:“虽说我身边的这两个丫鬟年龄不大,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是每每想着再过个两三年,我身边的这两个丫头终究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将她们送出阁,许配了人家。我这心里肯定会一时半刻的适应不过来,心里难受不舍上一阵子,也是在所难免的!”
公良缀儿抬眸浅笑:“你瞧瞧你!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芙灵公主也这么多愁善感了!弄月与弗少侠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先见你在这联想雪乔、斓萱她们出嫁时的样子,大肆感慨一番,是不是太早了些!”
赫连芙灵挑声笑说道:“你还说我,明明你自己都不舍得的!”
赫连芙灵将脑袋凑过来,小声问公良缀儿:“要是弄月和弗少侠真的成了一对,你会不会不舍得?”
公良缀儿淡然发问:“不舍得谁?你说的是弄月,还是弗少侠?”
赫连芙灵没好气的推了推公良缀儿的胳膊,疾声说道:“我当然说的是弄月啦!你难不成你错想成了弗隐?舍不得弗隐不成?”
赫连芙灵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警觉的注视着公良缀儿的双眸,疑声试问:“你该不会对弗隐也……”
赫连芙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公良缀儿就出言打断说:“你可别乱猜!弗隐是我的朋友,弄月与我虽为主仆,但又胜似亲姐妹。他们二人若是能成为一对,我自然是最替她们高兴的了。只不过……”
公良缀儿的话留了一半,停住了。
赫连芙灵是一个急脾气,哪里有耐心与公良缀儿猜这等哑谜,笑着跟问:“只不过什么?”
公良缀儿憋笑了半天,这才说道:“只不过他二人都是我的好友至亲,我在想如果他二人真的成了,成婚之日,我该出多少嫁妆,随多少贺礼才是呢!”
赫连芙灵冲着刚刚挑帘进来的纤云大笑道:“瞧瞧你家主子!你和弄月还没出嫁呢,你家主子就开始心疼起给你们随的嫁妆了!”
纤云凝笑凑过来,娓娓说道:“公主可别误会了我家小姐的意思。我家小姐可不是心疼那点嫁妆钱,而是提前为我们考虑着,如何将我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枉费主仆缘分一场!”
公良缀儿欣慰一笑,点头回应:“还是纤云了解我的心意。”
纤云又道:“要依奴婢说,小姐也不必费心,纤云自是从始至终,一直会陪伴在小姐身边侍奉一辈子的。至于弄月,就算她有朝一日出嫁了,也绝不会希望小姐为她的婚事大操大办,铺张浪费的。小姐心里有我们,视我们如同手足姐妹,已经是我和弄月今生修来的福气了!”
雪乔闻听厅房里说的热闹,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移步进来,插言笑道:“要我说,公良小姐也不必这么麻烦,将来小姐出嫁,将纤云弄月二人也带在身旁,成了陪嫁丫鬟,岂不是方便。”
纤云侧目,悄悄给雪乔使了个眼色,叫雪乔不要乱说。
雪乔也没大注意,依旧大大咧咧的说笑着。
赫连芙灵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这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没有什么可行性。且不说公良二公子将来恢复了女儿身,迟早是要进宫与我皇帝哥哥团圆的。就算是她选择嫁给别人,也未必会将纤云和弄月带在身旁留作陪嫁丫鬟,服侍左右。如果强求,岂不是有违了纤云和弄月的心中的意愿,白白浪费了她们两个人的青春。如今看来,除非是她嫁给了弗隐弗少侠,否则弄月这丫头终究是意难平的。”
公良缀儿听赫连芙灵拿自己和弗隐打趣,表情微嗔道:“这才多大的功夫,你这一张巧嘴,就将我和我的两个丫头一块编排进去了!还把人家弗少侠也牵扯进来了!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的,会引起人误会的!”
“我这不就是一个比喻嘛!再说你又不喜欢弗隐,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这是在给你提个醒,你反倒归结成了我紧张?”公良缀儿一摊手,叹声摇头。
赫连芙灵嘴上逞强,可是心里却有几分得意。毕竟方才自己所说的话,激起了公良缀儿的反应,看样子,公良缀儿真的只是将弗隐视作好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赫连芙灵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还在为公良缀儿与苏颜卿之间的关系悬着。
想着自己的皇帝哥哥追妻之路,漫漫修远,不由得暗自慨叹。
“也不知道我那皇帝哥哥什么时候能够再来御戎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