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再按兵不动,等待敌人主动出击,则难免将自己落入被动的局面。但如果自己这方主动打破现有的平静,则又可能因为己方再次挑起的战火,而加速进入两军鏖战的僵持局面。
进也难,退也难。两者权衡利弊,就必须要明晰地掌握目前两军的情况,摸清柔夷军的底细。
魏威将军既然将此问题问了公良缀儿,公良缀儿就将自己所思所想,如数地告知给魏威将军。
“我倒是觉得柔夷军一直按兵不动,根本不符合单蠕和赫连云玦的一贯作风。唯一的解释,应该是他们不确定我哥哥的中毒昏迷的事是真是假,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怕向上次那样,陷入我们的圈套之中。既然他们有所惧,就说明我哥哥在他们的眼中的震慑力已经远远大于现实战况的理智分析。那么,我们不如再给他们加一把火,将他们的恐惧加倍,让他们主动落入我们的埋伏之中,远远比我们静观其变,或是主动出击,来的更加有效。”公良缀儿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倒是将副将魏威,有些说不糊涂了。
“公良小姐的意思,莫非是想先安排一小部分兵卒去对面探听虚实?”魏威凭借自己的理解,启声细问道。
公良缀儿微微摇头,“不,我想应该不用那么麻烦。他们惧怕我哥哥,恐惧我哥哥的存在,那么我们就努力将他们的恐惧放大。如果,他们同一时间,看到好几个‘平夷大将军’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魏威将军似乎有些听明白了,恍然点头道:“公良小姐是要让兵卒假扮主帅,迷惑单蠕赫连云玦他们,让他们更加拿不准,主帅到底是有恙无恙?好以此增加他们的恐惧,干扰他们的判断力?使得他们要想查明真相,就不得不主动落入我们事先埋伏的陷阱里?”
魏威将军接连发问。
公良缀儿颔首笑道:“我正是此意。”
魏威再次叹服,“这样一来,不仅能猕猴敌人,让他们分不出真假,而且还能更好的保护公良小姐的安全,一举两得。这是妙哉!妙哉!魏威不得不佩服!”
公良缀儿谦逊地摇摇头。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集中精力,要赶在柔夷军有所行动之前,挑选出几名能与我身形相仿的兵卒来。”
魏威将军反问道:“不过即便是身形相似,可是长相却是千差万别。”
公良缀儿拿起哥哥公良耀留下来的面具,浅笑道:“魏将军可是忘记了还有这个!”
魏威豁然开朗,急忙命手下调集几名身形比较纤瘦的兵卒来。
经过公良缀儿和魏威两个人的挑选之后,从中选出了八名与公良缀儿身形几乎相仿的兵卒来。
提前命人为他们赶制了与公良缀儿所穿的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战袍和面具。
只待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之后,公良缀儿开始在单蠕公主和赫连云玦,以及他们率领的柔夷军面前,上演一出分身之术。
单蠕公主和赫连云玦二人在柔夷军的营帐内,正盘算着这两日攻打大炎,强闯冲关之事。
却忽闻帐外有人进来传报,说大炎阵营中,忽然同时凭空出现了多名身穿盔甲战袍的“平夷大将军”。
单蠕讶然问道:“你可是眼花了?!那公良耀不是还在昏迷之中的吗?怎么突然活过来了?还使用了分身术,多变换了几个自己出来?!”
单蠕公主起初并不相信探子的密报,以为自己派去调查大炎军异动的探子是信口开河。直赫连云玦扶着,没想到这边正说这话,身在营内就能明显地听见大炎锣鼓齐鸣的声音。
“大炎军在搞什么名堂?!”单蠕公主说着,便和赫连云玦一同来到帐外查看。
果真见对面炎营内,竟然站着八九个身着同样战袍,身形高矮都相当,头上还带着半边面具的“大炎主帅”!
“公良耀还活着?!怎么会?!”单蠕公主望着对面的领头的八九名衣着身形都相似的“公良耀”,讶然自言自语。
赫连云玦从旁出言提醒道:“公主,我看这其中有诈!大炎那边好端端地凭空出现了这么多着装与公良耀一模一样之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单蠕公主也知道这分身的障眼法是对面大炎军故意为之的计谋。
只是单蠕公主清楚,对面炎军之前运用的谋略虽精,但还算有规有矩。然而,今日之炎军却想出了如此出奇的花招来,定是有了什么变数。
“大炎军越是耍着花样,故意招摇,就越是说明,这其中定然有诈!难道是真正的公良耀出了什么意外,所以魏威那个蠢材才会绞尽脑汁地想出这番花样来!”单蠕公主狠狠地盯着对面炎营中那八九名“公良耀”,“分身术?!亏魏威怎么想得出!”
“会不会是公良耀已经痊愈康复了?现在在我们面前耍这般花样,就是为了要引我们上钩,让我们误以为公良耀已经身故而设的圈套?!”公良耀之诡诈多端,与其交过手的赫连云玦不得不防。
单蠕反驳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飞镖明明打中了公良耀,一定没有错的。我的飞镖喂了七七四十九日之蛊毒,那毒性猛烈,常人不出七日必死无疑。就算是公良耀命大,侥幸逃过一劫,那也是九死一生,活活地要被扒一层皮去绝对不能还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眼前的这几个,一定是魏威他们找来的替身,来敷衍我们的。我猜那公良耀如今一定已经是凶多吉少,甚至一命呜呼了!”
“公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赫连云玦早已有了自己心中的谋定,只是现在赫连云玦柔夷主帅的身份十分尴尬,已经名存实亡,被单蠕公主架了空,所以,不如直接退居次位,将谋定之大权交由单蠕公主一人决定。
单蠕公主平日里霸道惯了,也并未太将赫连云玦的主动让权,太过当回事。只觉得这是赫连云玦宠爱自己的表现,全然没有察觉到,赫连云玦在柔夷部下们面前的颜面和自尊心。
“好!既然驸马是让单蠕做决定,那么单蠕倒是觉得,炎军想要跟我们耍花样,摆花架子,我们就掀它个天翻地覆,拆它个骨松皮绽,我单蠕倒要看看,这一个个面具背后是什么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