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剑和张琳心没有办法,又不能真的和两人动手,只得转身离开,朝山下走去。回到半山腰,张琳心回头看着已经看不见的山门,挠着头跺着脚喊道:“气死我了!没想到华山派的弟子竟然如此的蛮横无理!怎么会有这种人?真是的!”独孤剑也是十分无奈,谁能想到,顾枫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人人尊敬,可调教出来的弟子却是如此的趾高气昂,不通情理?
望着高耸入云的华山,独孤剑叹了一口气:“现在咱们上不了山,见不到顾大侠,消息无法告诉他,这可如何是好?”张琳心拉着独孤剑的手,“独孤哥哥,要不我们就直接闯上去好了!我就不信这华山是什么龙潭虎穴,要我说,那几个华山弟子根本不是我们俩的对手,正好暴打他们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不妥,这么做不大好。琳儿,刚刚你还劝我要冷静呢,这会儿怎么自己又要动手了。咱们此番前来,原本是要求见顾大侠,将讯息传递给他,如果意气用事,和顾大侠的弟子动了手,得罪了顾大侠,岂不是违背了咱们来这里的初衷?”独孤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
张琳心看着这险峻的山路,问道:“可独孤哥哥,我们也都听说了,‘华山自古一条道’,能通到山上的路,看来就这么一条,我们不从正门进去,又能从哪里上山呢?”独孤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事情如此棘手,他也是没有办法,来回转了几圈,却依旧是没有一点头绪,只好答道:“琳儿,看来咱们只能先下山,回到山下的镇子上去打听打听,那里的人常年生活在这里,经常会上山,知道的一定比咱们多,或许他们会有别的方法上山也说不好。”张琳心苦笑着点点头,知道这种可能很小,却又不好反驳,“好吧,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
两人下了山,返回到镇子上,便开始四处打听。但镇上的人一听是询问上华山的别的办法,都纷纷摇头,说是没有。两人问了半天,却是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这下子,独孤剑和张琳心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站在石塘镇的路口上,张琳心远远望着华山,说道:“独孤哥哥,实在不行,咱们就硬闯吧,大不了到时候给顾大侠赔个不是,我们好心前来送信,我就不信他还会真和我们计较。”独孤剑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叹了一口气,说道:“琳儿,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若是最后真的没有方法,我们也就只能硬闯了。”
这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背着一捆柴火的老大爷,胡子花白,张琳心眼睛一亮,急忙喊住独孤剑,指着那老大爷:“独孤哥哥,你看,那个老人家去山上打柴,他年级这么大,看起来一定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说不定他知道呢?”独孤剑觉得张琳心说的没错,便急忙走上前去,施礼问道:“这位老丈,麻烦问一下,这要上华山,除了这一条正路,可还有别的道路能上去吗?”
那老大爷放下柴火,仔细瞄了瞄独孤剑,说道:“年轻人,你没听说过‘自古华山一条路’这句话吗?整个华山险峻异常,很多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生险绝,插翅难飞啊!”独孤剑又问道:“老丈,这偌大的一座山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小路可行?”
“这个吗......老汉我也是近些年躲避战乱,才住到这里的,的确没听说过有别的路。不过嘛......”那老大爷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这里有个樵夫叫李三,自幼便是长在这里,他不光上山打柴,还经常去采药,你们知道,很多药材都生长在悬崖绝壁,所以他对华山熟悉的很。你们可以去找他,或许他知道会有其他的路。”
“那敢问老丈,不知这位李三大哥现在何处?”
“这个,我也是刚打柴回来,这一路上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们还是找别的人去问一下吧。”
独孤剑拜谢过老人之后,又四下去询问李三的下落,才得知他大早上就进城去卖柴了,现在还没回来,于是两人又急忙赶往华阴城。
到了华阴城中,张琳心问道:“独孤哥哥,这华阴城也不算小,咱们去哪里找李三啊?”独孤剑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他既然是来卖柴,必定会去市集,咱们还是先四处打听一下吧。”
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片小市集,此时已近中午,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去吃饭了,只剩下一些小商贩还在叫卖。独孤剑看到一个老年人正在卖青菜,便走过去问道:“老伯,我们在找一个叫李三的人,不知您见过没有?”那卖菜的不知是耳背还是反应慢,看了他一番,才答道:“啊?你们是找卖柴的李三是吧?哎呀呀,真是不得了啊,要说那李三也真是条汉子,每次都挑那么大两捆柴火来,人很不错。可惜呀,就是有些不识时务,他居然敢管姚公子的事,那可是粪坑里打灯笼——找屎(死)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老伯,还请您明说。”独孤剑十分疑惑,急忙问道。
“今天姚公子来我们华阴城玩,在街上看到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便抢了去。却被李三撞见了,他便上去打抱不平。你想李三不过是个樵夫,力气就算再大,又哪里会是姚公子那些手下的对手?姚公子的那些打手就把他揍了一顿,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带回长安去了。要我看,这多半是回不来了。”那卖菜的老农摇着头说道。
张琳心听了,气愤万分,“这姚公子是什么来头,怎么能随意抓人打人?”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这长安的衙门就是姚家的,这长安城也是姚家说了算,自然长安一带这些州府都是要听姚家的。”
“这是为何?这姚家怎么有这么大能耐?”
“这姚公子的老爹姚知节乃是长安城的父母官,他本是一个磨墨小吏,金人打过来后,原来大宋的当官的战死的战死,逃跑的逃跑,就剩下了这么一座空城。这姚知节,名知节实不知节,打开城门,组织了不少下三滥的人欢迎金兵入城。他就这么厚颜无耻的投靠了金人,做了走狗,当上了这长安城的知府,长安附近的州县官员都是他一手任命。而这位姚公子,又和镇守长安的金将花里花西拜了把子,成了兄弟。于是,这父子俩就成了整个长安一带的土皇帝。这位姚公子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不时的出来游玩,看见漂亮的姑娘家就强行抢去糟蹋了,今天抢走那个已经是我们这里的第四个了......”那卖菜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独孤剑和张琳心听得是怒发冲冠,独孤剑大声骂道:“这混账东西!他就住在长安的府衙是不是?”
张琳心也跟着说道:“独孤哥哥,我们这就去长安衙门,杀了这个姚公子,为民除害,再救出那位姑娘和李三!”
这一下可吓着了那个卖菜人,他连连摆手,叫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二位千万不要去惹他,这位姚公子不仅权势滔天,他自己更是也有功夫在身,寻常三五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已经有不少人栽在他的手里了。况且,如果二位还怜惜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性命,更加万万使不得!”
此言一出,独孤剑更是万分纳闷,问道:“老伯,此话怎讲?”那卖菜人急忙解释道:“二位,若是你们真的杀进了衙门,闹了个天翻地覆,金人拿不着你们,便又要拿这里的百姓开刀,那我们就又是大难临头了。”
张琳心听了这话,更加气愤,喝道:“那你们就这样甘心忍受金人的凌辱?”哪知那卖菜人根本不着恼,叹了口气说道:“姑娘,话虽如此。可你也有所不知,无论是在哪个皇帝脚下,只要一打仗,遭罪的一样都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咱求的只是想过一个太平日子,至于谁来当皇帝、当官,对我们来说都一样啊,反正都是要交税,要被摊派,唉。”
两人听了这话,却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话了,那卖菜人看来看他俩,又说道:“少管闲事吧,这样还能多活几年!”说完,又开始大声吆喝着卖菜:“卖菜卖菜!白菜青菜啊,青菜白菜啊,穷人菜当肉呀,富人肉当菜啦!”
听着卖菜人的叫喊,独孤剑和张琳心转身走到一旁,开始商量。张琳心问道:“独孤哥哥,如今听了那老伯的话,咱们要怎么办?现在又不好闯大牢救人。”独孤剑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办,咱们还是要尽快先赶到长安城去,我只怕咱们去晚了,那李三会被姚公子害死了。”张琳心点头答应,两人便急忙出了城,向西赶往长安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