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1 / 1)

送走小客人二栓,陈威想去了解市场周围的店面情况,这回两家房子都建好了,后顾之忧也算解决了吧,说来挺可悲家里挣到钱了,可他兜里的私房钱都没超过一块,他要有点家底的话早办好了,啥也不干留着升值也成呢,跟胆小的人做生意真是累心。

懒腰伸了一半,陈奶奶进门了:“小威,你爸出摊了吗?”

陈爸这几天着了凉,全身骨头都痛晚上睡的不踏实,摊儿没出在炕上趴着补眠呢,陈威叫了几声陈爸哼哼着:“你明儿个出摊……”

“爸,你快点起来,我觉得不对劲我奶一个人来的,脸色也不好。”

陈爸直接直立挺身一秒下炕,还没看到人就开始大呼小叫:“娘,咋啦?”

老太太看到大儿子,眼圈就红了:“你快去看看吧,老二和他媳妇撕扒,你爹上去拉架也不知道撞到哪儿了,当时没感觉出啥,回屋就爬不起来了。”

陈威把棉衣给陈爸披上,匆忙往大屋赶,陈爷爷仰躺在炕上,一动就疼的吱牙咧嘴直冒虚汗,陈爸无从下手,厉声的问:“娘,老二呢?”

老太太抹着眼泪摇摇头,陈老大气的直跺脚,没法儿去仓房找了块宽木板,又叫了李叔家的马车,两人合力把人抬上车,到了医院一通检查后大夫确诊:“腰扭到了,尾椎有点骨裂,人是回家养着还是住院看几天?”

“我爹疼的不像样,先住院吧好点再说。”陈爸跑去交住院费,陈威紧跟在后他爸情绪不佳,小吵小闹不打紧这连累家中老人就不一样了:“爷奶八成都没吃晌午饭呢,我妈他们都不知道这事,我回去告诉声?”陈威没敢提找他二叔,怕这把无名火烧到自个头上。陈爸一直惯着这个弟弟,陈老二还在家里种着地,没事溜溜跶跶也挺乐,陈爸是特别认死理的一个人,营生的事儿也直言不讳的谈过几次主要还是那几句磕:“陈阳的钱哥帮你攒着,你以后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别有啥压着,你媳妇要改好不那么祸祸了,咱再合计着来。”陈老二也认可他爸的说法,这一拖又是几年,现在出了这码事,看来天要变了。

陈威给提了醒,陈爸回道:“成,让你妈再带点钱过来。”那脸阴的可怕仿佛只要一道霹雳闪,陈爸就能轰掉半边天。

陈妈知道后大吃一惊,把鸭子赶进架带着钱就往该里赶,陈威忙去找他二叔,在大房门口喊了几声没个回音,又往三丫娘家跑,迎面遇到捧着书的熏子扭着身子把人往回拱:“干啥干啥,走走回家复习去。”

“别得瑟,看到二叔没?”

“二叔?”熏子眼一亮:“咋?干架了?”这回不拱人改拉人:“走,找人去我腿长迈的步大。”

“滚犊子,”陈威番了一个大白眼,这回还真跑对了,陈老二在人家里耀武扬威呢,陈威直接推门进屋,先扫了一眼狼狈的三丫,才对陈老二说:“二叔,赶紧去该里,我爷住院了。”

陈二叔“噌”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喝道:“你不离是吧?成,你就在你娘家待一辈子吧,敢回去腿儿给你劈折了,我霍出去了蹲几年八驴子能咋地?”喊完扯着陈威就往外跑,旁观人熏子向陈阳使个眼色,陈阳马上背起书包在后跟着。

三丫爹叹口气:“作吧,作出头了把老人都整医院去了,你真能呀。”

“你总训咱闺女干啥,他陈老二也不是个好东西。”三丫娘不愿意了:“咱闺女说错啥了,他要有他大哥那么能奈,她还用吃这种苦呀。”

“有这样娘是不怪闺女。”三丫爹背着手走出屋,这家他也不愿待,还是儿子家好呀,媳妇的性子他忍了大半辈子,姑爷也忍了不少年,看来要忍到头了。

医院里的陈爷爷还在和陈爸念叼着:“不住院了,这老贵了祸祸那钱干啥。”

陈爸脖一梗,直接拒绝:“不地。”

“咋这么不听话呢?”

“我就是太听话了,不然能有这事?”

陈老二跑进病房没来得及和他爹说一句话,就被陈老大扯出院门,把人往雪地一推撑眉努眼的:“你真他妈的能奈了,当初我要养爹,你死扒硬拦的要当孝子,你这干的哪点儿是个孝顺样儿?你还觉得你屈了?那媳妇谁要说的,说完了这不乐意那又不对心思,你就说闹了多少年了,你闹明白啥了?”

陈老二从雪地爬起来,往门口一蹲:“哥你借我两百块钱,这婚离了吧,以前我一说离咱娘就哭天抹泪的,过的不顺心咱也别耽误人家,这媳妇真养不起了,你不知道她干的啥事,天天往老王家跑,那人家是她能比的吗,看人家穿皮鞋她也要,看人家打麻将她也敢往上坐,她会个屁呀,人家上门来要钱了,50呀,我一年到头种那点儿地都不够她还债了。”

“那咱爹呢谁推的?”

“撕扒到一起了也没太注意咱爹,哥真没法过下去了。”五大三粗的汉子,红着眼圈诉苦:“爹娘总说我不懂事,我要真不懂事能忍了这么多年,你去家里瞅瞅,小阳从小到大的衣服加起来都没有她这两年买的多,钱都不敢放家里,被她翻出转天就没,不是抹脸的就是画眉的,你闹有啥用钱能回来吗?小阳的棉衣棉裤她动几针,家里的地她下过几次,算了吧,我伺候不起了,她不是想当城里人嘛,麻溜去吧可别绊达(白话:扯后腿)人家了。”一提到离婚陈爸也打醋,想再劝几句的话愣是说出不去,自家爹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兄弟俩想了一下午最后陈爸说:“这婚也不是你想离就离的,不然去看看那头有啥说法吧,要能低个头认个错,你为了孩子再忍忍。”

老人家住院这事儿哥俩去谈的,第一次去才知道有离婚想法的不只陈老二一人,人家也不想和他过了,三丫除了要钱还要家里的卤料秘方,陈老二火了三丫也有气憋着这又撕扒一起去了,三丫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人家哥俩往面前一站屁都不敢放一个,第二天倒是谈妥了,能给三百块钱的话陈阳就归陈老二,三丫娘有“远见”,不能让一个孩子托了他家三丫的后腿,陈老二规定陈阳每个礼拜可以去看她一次,等老爷子出院后,这事都办完了,老太太长吁短叹,老爷子沉默不语,陈威想了很久,上辈子八成也有这出,不过那时家里付不起这个钱,现在不同了底气足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合的两口子在婚姻上最终共识了一把。

村里离婚的第一家,每天风言风语的话不少,老人家还跟老二过,陈爸也没再说啥,陈威比较担心陈阳,父母离了婚对孩子的伤害不小,他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特意扯着熏子打算来个家庭辅导课,结果白操心一场,陈阳倒是看的开:“我爸和我谈过了问我跟谁,我说跟咱爷和咱奶,不然和大爷、大娘也成,他们对我都好。”

熏子急忙劝阻:“你大爷和大娘就算了,可别插一脚了。”

陈妈过后也寻思出味了,和陈爸说:“那天王家媳妇是提了几句三丫的话,我也是糊涂要细问问这事八成到不了这一步。”

“你知道还能咋地上赶的给还呀,避了这次还得有下回,改明个给老二寻摸个小姑娘去。”

……

初三上学期学校开始分流制,把四个班合并成两个,措学率太高,初一四个班,初二时每班的学生减去了三分之一,初三更别提了,熏子走进一班向陈威眨眨眼,两人分别了二年又跑到一起了,一班人数涨到五十多个,都是有可能继续往上升的好学生,二班的呢,学长或是学生直言就是混个初中毕业证的,该教一样教学校也渴望人才,初三学习时间安排的更紧密,开学第一天就通知每个学生要带蜡烛,晚上七点到九点学校免费辅导,熏子举手发言:“老师,我家穷买不起蜡咋整。”

“老师给你买行不?”一句玩笑话逗乐全班人,四班的班主任说过张熏这个孩子,吊二朗当(不正经)的外表,脑子特别活络,人缘也好这样的孩子走到哪里都吃不了亏,就是学校主张分流,不然还真不舍得把这个好学生拱手相让。

忙碌的学习生活才过几天,陈威稍感不适主要表现就是睡眠不足,边打着哈欠边吃早饭,内心感慨:学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人家种地费体力,他是费脑力,陈爸陈妈也紧张,上去就能走到外面上学了,不得了呀!陈爸又扒拉手指头给儿子算:“在早这个村真没有这样的人,你们赶上好时候了,读,往死的读!”

陈威为博陈爸一笑,军令状下的严肃又认真背地里向熏子诉苦:“咱爸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是不死就得读,累死了另计?”熏子头没抬话没回,一心和习题较着劲。

对方不理睬陈威就自个瞎琢磨,回忆着熏子冲动下动了斧子的事儿,张老爷子一句责怪话没有,只是每天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风雪中更加弯曲的脊背深一脚浅一脚的背景,寒冬腊月天在众中学生中翘首以盼找寻孙子的身影,直到熏子在他爷的面前下了跪并且保证绝没有下次,张老爷子才放松了警惕,陈威属于行动派知道后两拳头倒着上,两腿轮着踢最后熏子不忍劝了一句:“棉袄棉裤厚着呢,打身上也不疼别费那劲了,”把人往怀里搂:“以后真不会了,这么干太傻动脑子比亲自动手更有解决性。”陈威知道他的心里远没有面部表现的那么平静,吃一堑长一智现实所发生的一切教导着他的成长,最后他选择忍耐至于忍的期限则由对方所定。

扒拉扒拉手指头陈威试探的问了一句:“如果你妈回来找你了,你咋办?”

这回有了回应:“没寻思过。”

“你吹呢?”

熏子拿着笔继续划拉:“都是没影的事儿,我想啥?”

陈威沉默了,熏子对这个母亲还是在意的,他记得她快要露面了,这个时间出现真不是好现象,这是关键的一年两人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千万不能受其他事情的影响,上一世自从那个人出现后熏子性情变的很奇怪,加上叛逆期脾气特别暴,这世他是否能忍下性子?有时有个不能为人知的秘密挺痛苦,知道未来却又无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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