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被陈威自信十足的架势逗笑了,瞅了瞅自家二儿子的激动神色老爷子还挺欣慰的,老大家挣了钱盖了房二儿子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心急火燎,看到苗头谁还能静下心只看眼前?见识有限只能眼巴巴盼着,老爷子瞅着明白却没有张嘴帮忙说几句话,他就想看看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二儿子有多少耐力,还不错几年内两兄弟不只没红脸关系还更加亲密了,陈爷爷摸摸大孙子的头顶,心想:一帮人被几个孩子挟住了,真是老喽跟不上趟了,长大了心野了要看大世面不肯原地踏步,看来自个和老伴还是别指望儿子了,和孙子过能享到福啊:“你们几个小的干,他们畏首畏尾的干不了大事,要多少钱报个数儿爷给你掏了。”
“爹,我也没说不干呀,这不得寻思寻思吗?”陈爸眼睛死瞪着大儿子,他就不相信是自家爹主动上的门,小崽子不知不觉的就给他下套还敢拿老人压他。
张老爷子爱吃鱼头,一直没开口只顾着品味了,余下鱼骨头时才开始站队:“我家听熏子的,先把该里的事儿办妥,小威说的对钱留着干啥?现在发展好咱也不能落伍了,得为几个小的赌一把,给孩子多整几条出路。”
这下陈爸彻底傻了眼,真正成了孤立无援的主儿,这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排除在外头,还是陈威有眼力价实施完“硬件”,多少也得来点儿软的,搂着陈爸的脖子唱赞歌:“爸,今儿才发现您呀真有点儿成熟男人的魅力,模样没变在咱村还是能数得上号的,想法越来越开明,做法越来越上道,我以您为荣,您当大老板了我和小青也能做回富二代。”
“啥呀啥呀,一句都没听明白,”陈爸押下嘴角的笑意,喂了儿子一口红辣椒:“消停的吃饭去。”陈威亲了他爸一口,对陈老二说道:“二叔,表现表现!”
陈老二心里高兴,这回自个也有了营生,听陈威一说立马跑出去打了几两酒先行搞起了庆祝会,熏子提前下了桌,挣钱是陈威的强项,想法、做法一套包,他只需表态支持、顺从就成,而且他对这些也不在行,理想、目标只要陈威有,他就跟着盲目的依赖,插不上话就背着手放着鸭享受这种生活上的轻松,低头看了看露脚脖儿的裤子,啧啧两声:这个头窜起来就没完,这不是明显得罪人嘛。
陈阳跟在后头张口结舌的问:“熏子哥,咱……咱啥时候搞营生挣钱呀?”
熏子扭头先看了他几眼,才把人拉到身旁勾着肩膀问:“我看到你有几次抗着锄头下地,应该不是帮你爸家吧,咱爷怎么舍得累到你,先和熏子哥说说你那么急着挣钱要干啥?”
陈阳看了熏子几眼,才低着脑袋说:“你和威子哥那么小就能挣钱了,我也想挣钱。”
熏子笑了那时的他才九岁,偷了自家的鸡蛋不计后果就开整,结果就是家里有了存款,也盖上了新房,面对一切都是起点的陈阳,他却有不同的说法:“我和威子挣钱是为了家里,那时家穷除了半百的爷爷就余下我一个男娃,我得把家里支起来,你哥说干吧能挣钱,就硬气掰咧的上了,他呢那时挺混,让你大爷削的不轻,好不容易考好了想再表现表现,让你大爷和大娘喜庆喜庆,有了钱学也能上得顺,虽说我俩挣了钱可兜比脸干净,你为啥挣钱?只想让旁人知道你比你哥强?”熏子折了根树枝把鸭子往路边赶了赶,语重心长的再次说道:“我比你大几岁,说句倚老卖老的话,兄弟间不能有攀比心思,咱这个年纪你比学习定目标下苦功哥服你,你要比谁挣的钱多,哥就瞧不起你,这营生是威子替你爸想的,你端着人家的成果自我显摆对吗?阳子,和哥说句实诚话,是不是听说啥了,才让你有这个想法?”
被说中心事的陈阳面红耳赤的无法辩白,不到十岁时他是两家的骄傲样样都比陈威强,家里包括大爷都夸他,那年陈威考了第一他&妈说那是瞎碰的没啥了不起,可是从那儿以后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陈威学习年年都是第一,还挣了不少钱都能养家了,可自个除了学习啥都不行,父母离了婚他谁都不愿,大了也能看出一些事儿,他想挣钱让他妈知道他不比陈威差,被熏子一语点破后,他才明白陈威除了自信还拥有其他人无条件的信认,。
陈阳一直沉默不语,熏子也给他消化时间,坐在草甸的干地皮上望着远处的青山,陈阳寻思了一会儿垂头丧气的问:“我哥是不是啥都比我强?”得,这孩子钻进牛角尖啦。
熏子一巴掌呼人脑袋上,给人打的一趔趄:“你是不是傻呀,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咋回事,你瞅瞅这村里的小媳妇哪个没抗过锄头,像我爷挣了大钱,都舍不得扔下家里的几亩地,没办法根深地固的农家人思想,你妈呢?就我知道的除了美,祸祸钱还能干啥?不想出力就想来钱专想好事,”又把人往身旁拉了一把,说人家&妈&嘛状态得端正了:“在早在老陈家的时候,见天的东家跑西家,闲的就会说三道四混日子,现在娘家人不惯着了,得自个养活自个了,你看着心里不得劲,想挣了钱今儿个给十块,明儿个给二十觉得这样是孝顺,你想的买卖还真好,钱都给你妈享福,平日的花销你爸累死累活再给你挣,陈阳你可不能这么偏心眼儿,你爸能挣钱给你用,你妈为啥不行?”
陈阳火了爬起身喝道:“我妈才不像你说的那样。”
“行呀,你自个寻思你爸为啥和她离得婚,每次吵架因为啥,脑子不开窍还总想和你哥比,你差远了。”陈阳跑了,熏子孤单的继续放着鸭子,他觉得自个说的挺在理儿,有气是他想不开。
此后张老爷子和陈爸在该里到处跑,没过几天带回来一个消息,菜市场铁门旁有房卖,位置挺好就在大道边,原是一家织劳保手套的厂,老板欠钱跑了房子被公家收了抵债,前面二层小楼连带一个院,后头还有一排小平房,两人看了都挺相中坐北朝南的,不管是开店还是住人都不错,就是地儿太大,地皮面积有二百多平,还不知道那二层楼有没有别的说法。
陈威有些惊讶,这年头有个十平的房子都不错了,没曾想爷俩还想整个大户型:“你们兜里有这个钱?”看来他小瞧了家里大人的能奈了,家底没少攒,嘴皮子笨架不住平时抠呢。
陈爸也没瞒着:“两家合起来买的话,问题不大。”
张老爷子也点头:“我和你爸问老于了,那片他比咱熟,他说呀三间房加个院一千来块钱吧,俺们爷俩合计下二三百平的话七千差不多能拿下,手上还有余钱给你们上学。”
“那明个儿咱们找管理处的人问问去,整个明确的说法。”陈威嘴里说着手直往陈爸兜里钻,四个口袋翻个底掉也就一毛钱,这一家之主混的还不如他呢。
第二天爷俩把家里的所有证件都带上身,以前租小店面落下的毛病,寻思着差不多就当场拿下别被旁人领了先,陈妈看了好几眼存折上的数儿,这头出去了这上面的数得下去不老少,心里舍不得眼里滚着泪,起早贪黑累了这么多年转眼又没了,张老太太也没跟着去,八成也是和陈妈一样的心理。
两家爷们直奔到管事儿的地儿,办事人员一听要整套包傻了,这套房一直没有出售出去就是因为面积问题,工人家庭一个月三四十块的工资养一家子,别说花钱买房了,混了大半辈子分到房都不错了,县城原身是个乡镇,住房多数都是祖辈留下来的,发展到一定规格后房价又增涨不少,本打算把这厂房改成大小几户分批出售呢,还真有不差钱的:“那整套得七千来块呢。”提前兜个底要真没能力省的费事了。
张老爷头把店里的证件都递上前:“俺家是村里来县城做营生的,你瞅瞅这证啥的都办好几年了,总租着也不是那回事儿,就想整个房搞固定的,就是吧想两家合买产权分两份。”
办事人员没敢做主,把店里的证件都留了下来,打算向上头反映反映,人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带着几口人去看了房,红砖外观看着挺喜人,一楼、二楼各一百平左右,同等布局都是隔成大小三间,后排小平房被分成几个小隔间,陈威猜想这里应该是厂里的宿舍或是食堂,对面积满意看一切都顺眼,相反张老爷子每走到一处都是摇头叹气,房子在他眼中都是毛病没有一点儿满意的地方,看了一个小时对办事人员说了句:“这样吧,你回去和你上头再学学话,能少点的话俺们就对付了,钱俺家随身带着就看你们了,啥时有信吱一声吧。”
人家一看动真格的了忙应着:“明个一大早准给您两位整明白。”
陈威到是不着急了,比起和家人“抗战”的几年,这拖迟的一天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今儿个熏子没到场陈威回了村就去找人,打算把现场情况表述表述,找了几个地儿都没见人影,就为这事儿陈威墨迹了一上午,等到晌午熏子出现时,他气恼的问:“哪去了?最近你总单独行动忙啥呢?”
熏子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找我亲爸唠磕去了。”他们一时无语,冷场了一会儿陈威才走近喂人几粒红樱桃,两人到了叛逆期后他就一直留意熏子的举动,就怕叛逆过了头,可能他的关注让对方敏感的察觉了,熏子学会了隐藏及忍耐,陈威自我安慰:这样也好他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熏子枕着陈威的大腿问:“今个儿看的怎么样?”
“再走一趟就差不多了,明儿个你去吗?”
熏子翻个身沉默了一会儿,咕哝着:“去呗。”在陈威看不到的角度,熏子微眯了双眼,嘴角勾着邪笑,那两口子应该就快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