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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早已经没了踪影,陈爸蹲在大门前仍是一脸担忧:“你说开车的小年轻把握不?”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小年轻啊?”宽慰的话陈威一早上说了不下十次了,小王在此次抽签中胜出,起初部门没成立时,他在别的科室中客串过司机一职,这次博着头彩直接能者多劳,省了另派司机的待遇,都是同个办公室的说话、办事自由一些,熏子也没提反对意见。

可就这位有六年驾龄、能上高速的能手让陈爸悬了一颗心,年龄没他大技术水平就是有待提高,剩子开家里的大货车他都从平不坐的,同意的话是他说的,孙子上车时好歹没死扒硬拦的,只是死拉着车门再三叮嘱“路上小心、开车小心”。

本来心里就担惊受怕的,墨迹几句儿子还不顺水往下溜,明摆着自家大儿子没把他孙子放心上,陈爸有意见了:“我都不稀得说你,总在背后说我孙子的不是,挑拨俺们几个的爷孙感情,我给熏子几个钱让给嘎豆买点好玩意咋拉?还捅咕我啥意思?”

陈爸怒气冲冲的质问,陈威是不敢挑战其权威性,选择恭敬的沉默,他是干过几回背地里向长辈告状的事儿,嘎豆被宠得越发娇纵任性,他缺席了儿子三年成长期一直是呵护备至轻意不敢来硬的,但他越是真情所至,嘎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爸爸的在儿子面前一点儿威严没有怎么成?他向长辈诉诉苦也没找出替他做主的不是?

连熏子都不愿做他的教子同盟军,昨晚夜深人静时,他总结了几点嘎豆的缺点,希望这位能重视起来,熏子说等儿子长大了他们坦白一切时,要让儿子知道以前虽没真正相认,但他们付出、给予得已倾尽全力,不能留下有隔阂的回忆,当可有可无的父亲,反被教育的陈威感觉挺有道理,刚毕业回村那会儿,张凤说过什么感情都得靠培养,等嘎豆大了什么别瞒着,他和熏子有权力受到亲子的尊重,他本不想剥夺张凤和嘎豆的母子情,认为这么做太自私,可几年的相处下来心思完全变了,甚至怀疑嘎豆没有真正明白叫他们爸爸的含义,熏子说他是心理作用,但偷听过一次小家伙在陈爸面前叫他们威威爸和熏熏爸时,也皱起了眉头,小家伙依赖陈老二和张凤,维护他的球球爸、树花妈,说他们不好立马上去嚎两嗓子,到陈威和熏子这儿完全没表情,更别谈反驳和动作了,陈威说,两个亲爹在小家伙的心里和村里那些称为爷爷、奶奶的没区别,礼貌称呼没实质感情,时至今日他也想嘎豆能真心真意的认下他们的。

被打击到的陈威不想再谈论这个伤感的话题,在打包的行李中拿出旧记事本想探讨下未来的发展计划,刚提个开头熏子打起了呼噜,陈威顿时有种无力感袭身,他是个爷们自不会斤斤计较,抠着一件事,揪着一句话没完没了,不过有件事他一直想问问清楚,上大学时生活费、奖学金都上交的人,怎么闭口不谈交工资的事儿呢?一分都没让他过过眼,他不问熏子也不提,完全在挑战他在家中的地位,还有自家爸是不是接收了某些错误的信息,哪儿看出熏子是兜里没钱的主儿呢,他亲生的大儿子表现的那么强势吗?

肩膀挨了一巴掌陈威回了神:“爸,我没说啥啊。”语气挺委屈,陪蹲好一会儿了,没得孝顺的赏还得了一顿训外加一巴掌。

常年劳作的双手控制不住劲儿有时下手是重了点儿:“瞅你那歇哩吧嚓(娇气)样儿,拍我孙子也没见他像你嚎成这样。”站起身背着手往前溜达。

这事儿陈威有理赶紧跟上据理力争:“那能一样吗?您对嘎豆哪是拍啊,那叫摸没个响儿,您对我来一下肩膀头的都酸的,爸,咱上哪儿去?”

“你二婶送嘎豆回来时不是怕小闺女没好利索给拘家里了吗?看嘎豆走了指不定怎么闹呢,你儿子惹的祸你当爸的不去哄哄啊?”

得!孙子好、孙子乖都是当爷爷的功劳,惹祸了就是这个当爸的责任。

对于小闺女不能同行嘎豆很有意见,坐在副驾驶座还和后排的熏子抱怨:“我给找了小裙子,妹妹穿可俊了,妈妈把人藏起来不让去。”鼓着脸噘着嘴对他妈妈的做法十分不满:“我还想带妹妹见世面呢。”

一心念妹的嘎豆没坚持多久,车刚开出县城这头软了胖嘟嘟的身体进入梦乡,小王在路边停下车,熏子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抱起儿子坐回后座,他每次回家都会欣喜地发现大胖儿子的成长变化,奶奶说嘎豆越长越像他,等退了这身肥膘会有更多的相似之处,这是他的骨肉他的儿子熏子不只一次这么感慨。

那个人不久前还去见过他,在单位门口开着市里少有的小轿车,熏子调查过当年国内开诊断书的老医生两年前已去世,20多年的就医存底院方已经销毁了,找证据谈何容易,一切都做了准备,国外身份招商引资回了市,开发商业街兴建住宅楼,运营销售没回国就已经找好了定位,送房送车弥补着对他这个儿子的亏欠,熏子还记得父子俩第一次的谈话,张正说,他对不起任何人,唯独熏子没任何权力指责,只因他的姓氏、生命。

熏子轻吻儿子的小脸蛋,父母不慈,怎能指责儿女不孝。

四个小时车开进了省会,先找了间招待所,房里并排七个床位,免得中途外人包床受到打扰熏子包了一整间,嘎豆睡了一路睁眼就要找小青,小王家有女儿也是宠孩子的人,抱着小嘎豆先行开路,给嘎豆高兴地亲人好几口,还送了好几包他奶奶给揣得小饼干。

陈青所在的大专院校正是热闹的时候,毕业季到来校门口学生扎堆送行,陈青、蛋子站得位置挺显眼,年轻嘛总是想用外在的优点吸引些目光的聚焦,吉普车在人前停下军用车型、代表特殊权力的车牌号很是打眼。

没等车上的人下来陈青、蛋子先搬起脚身的行李往车边蹭:“哥嘿,下车帮搬搬啊四五个包儿呢。”

“这是接到通知了?”熏子下车接过行李卷问道。

“嗯呢,早上给咱家去电话咱爸说的,哟喂俺家小嘎豆。”

陈青、蛋子哪还管打包好的行李,围着小人培养感情,嘎豆在两人面前来个360度转圈圈,显摆身上的新军装、头上的大盖帽,胡南给三个儿子一人买一套,嘎豆十分喜欢,在电话中谢了干爸爸还照了几张照片邮过去,陈青竖拇指蛋子紧着夸嘎豆乐得嘎嘎嘎。

那头关系融洽了,可怜这头熏子和小王了,一边往车上运行李一边接受旁人的窃窃私语外加目光的洗礼,小王挺高兴:“头儿,没曾想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挺受小姑娘欢迎。”

人接到招待所熏子请吃了中午饭,二栓是大学生现在在邮政局实行,吃了饭再次投入工作中,陈阳还在为考硕加油出力,闲聊了半小时,抱嘎豆热乎一会儿又回了学校。

和积极进取的两人相比,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的陈青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大专院校不比往年,现在学校分配都是有名额的,则优标准的衡量下蛋子分配到青山村小学,陈青属于体育特长生占了个去屯里当体育老师的工作,陈青不经长辈自己做主把名额让出了,他的理想就是和他哥一起开店攒钱,熏子说陈威已离辞的消息后,陈青得意洋洋地:“蛋子咋样?说了还不信,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了我最了解我哥,他一定会等我毕业一起干营生的。”没有一丁点儿为他哥放弃公职的惋惜感。

店里过了晌午的饭点,陈威又边边角角抹了遍灰才坐下和家人唠会儿嗑,没聊几句村长找上了门,陈威忙上前打招呼:“爷,快坐着歇会儿,喝茉莉花茶还是铁观音?”

“陈家小儿别忙乎了,寻思着你家在店里人齐,我就直奔这儿来了,有件事啊和你们几家合计合计。”这事儿老村长也挺为难,当初张老爷子租草甸子是他拍的板儿,队里几个人算得妥妥的,没曾想十年一过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估,老一辈的那是一个院住着祖孙几辈子,过着时常断粮的日子,哪里有闲钱买地盖房子,到了下一辈儿了手上有点积蓄再借点能给名下的儿子整块地自立门户,这种情况是少之又少,近几年不同了,村里人有钱了名下儿女又多,分家、娶新媳妇建新房的多了去了,房子、园子、院子一套下来占用地不小,眼瞅着搭了草甸子的边了,青山村在临近的几个村中算是大村,一是居民数相比下较多;二是耕种面积广,住房面积往宽了扩张误了人家庄稼地谁都不会同意,唯一能疏通的只有草甸子这块。

“这儿事是我对不住几位老哥,签了15年临时又变了卦,眼瞅要退休了想着整明白得了,以后在家养养猪种种地懒得理队里的事儿。”

毕竟是长辈陈爸几个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张不开口声讨几句,张老爷子问:“村里打算把哪儿块地让出来?”老爷子从村头想到村尾也没想出哪处有面积大适合养家畜的地儿,除非……

“咱村后头大青山山头那块儿,你们要租的话补原地差的五年外再赔偿三年,要是买下也成村里负责改成商业用地……”村长看看几人的脸色说不下去了。

大青山山头离青山村有20多分钟的路程,山不高坡度缓,抗战时被炮弹轰过往后多少年了一直长不出草木,光秃秃的一片,就算后头冒出了杂草也没人愿去种庄稼,一直闲置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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