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不知道什么时间早就站在门边了,她看见爷爷偷偷落泪不明白为何?为了不叫大家尴尬,轻声说道:“爷爷,胡林哥哥,我们吃饭吧!你们是不是赶了一夜的路呀!吃完饭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欢欢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折叠圆桌展开,放到地上,又麻利的在厨房取来碗筷摆上,把刚刚出去买回的大饼油条,还有热豆汁摆在桌上,先给爷爷在一个碗里满上豆汁,又按年龄大小的分别给老郭头,欧阳旭,最后胡林和自己都满上一碗豆汁,又分了筷子每人递上大饼油条。
很快简单的早餐就吃完了,在吴老道的安排下,欢欢在庭院中摆上香案,设好法坛,给一会的法事做着准备。
案台用八卦黄布遮盖,上边正中放有黄铜香炉一个,两边高立蜡台,牛油黄蜡稳插在蜡台上,一把三尺三寸桃木剑,一个长把红铜摇铃,一壶黄旗令箭,一叠未写黄符,一只待杀的公鸡捆了翅爪绑在桌脚,一碗法盐,一碗朱砂,一碗烈酒,还有两个空腕和一面八卦小铜镜,六七寸大小的罗盘,还有几块黑黄的腐玉!
一切忙活完,欢欢又用一个细棍子在法案前画了个八卦图案,八个角钉上桃木细桩,用红线把桃木桩逐个连接起来,一个用三圈红线和桃木桩围成的八卦就围好了。
欢欢拍拍手上的土,又检查了一边,应该是挺满意自己的杰作,看看太阳,转身进屋了——
屋内老郭头和胡林正陪着吴老道聊天,吴老道也了解不少这哥俩的事,也给哥俩讲了不少道门施法的方法和口诀咒语。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聊,时间过的很快。但吴老道不管聊什么,就是不聊也不打听马大娘,总是在话题言语间避开马大娘的一切!
欧阳旭与胡林同坐在炕沿边的墙角,听着他们聊天,不知不觉中把头歪在胡林背上就睡着了!
胡林感觉到欧阳旭贴着自己睡着了,就慢慢转身,把她轻轻放倒在炕上,吴老道也递过来一个枕头,塞在欧阳旭头下。也许是开了一夜的车太累了,欧阳旭睡得很香,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胡林就这么看着看着不免有些痴了——
老郭头和吴老道见胡林的表情也是相视一笑,没有去打扰他的花痴!这时欢欢蹦跳着进来,刚想说话,就见美女姐姐睡着了,旁边胡林正用关爱的目光看着沉睡的她,心理不知道怎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微笑在脸上僵了一下,转身对吴老道说道:“爷爷,按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时辰也快到了,我们是不是开始呀?”
胡林突然听准备好了,也会过神来,看着老道等候他发话。
吴老道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用手摸了一把短须,看了老郭头和胡林一眼说道:“刚刚我给你们讲了不少我们道门的法术门道,一会我就会用到不少,你们哥俩用心学学,如果顺利,一会完事了,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我,我这一把年纪了,总不能真带着这些东西进土吧!其实你们不用拘束门派,法术其实就跟郎中用药一样,没什么死规绝,就如伤风感冒,吃中药能好,打针也能好,吃药打针好的更快,最主要是对症下药,能治病就是好药!”
吴老道说完,看了一眼胡林,又继续说道:“你在医院了的布帘上不就用了道门符咒和你们本门的咒语吗,这样很好,不要把自己拘泥在一根死脑筋上,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管它是什么猫!”
听吴老道讲解完,胡林的头脑豁然开朗,如果说是马大娘带她进入了这条路,这吴老道现在就如黑夜里路边的一盏明灯!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去看看,是时候送这东西上路了!”老头子站起身把披在身上的清布短道袍穿上,一边穿一边向外走去!
“爷爷你不换那套做法用的八卦道袍了?”欢欢问道。
“那些都是唱戏穿给外人看的,穿的再好看,没真本事也是个绣花枕头——”
吴老道来到院中,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走到法案后,拿起桃木剑看了看,又放在原处,对胡林说道:“把那个东西连同红布一块放在前边的八卦阵里。”
胡林就把抱着的煞钉放进了红绳围出的八卦正中心。
就见欢欢背了黄布小包,还抱着个长条黄布包站在了老道身后。
胡林和老郭头则退站在远处的房檐下观看——
老道懒散的在香案上拿出三根香点燃,对着四方象征的拜了拜,把香插进香炉,又点着了蜡烛,然后蹲下身子,抓起桌角的公鸡,解开绳索,掐住公鸡的翅根站起身,另一只手有抓住鸡的两只爪子,面向前方。慢吞吞的在面前左三圈右三圈的晃了起来,口中低声的念着咒语。
突然!老道怒目圆睁,抓着鸡爪的手立时松开,迅速一把掐住了鸡头,一拧一拽之下就扯掉了鸡头,随手扔在一边后,大手又重新抓住鸡爪,向上一提,就把无头的公鸡调转过来,无头的鸡脖子对着一只空碗,鸡血就喷入到碗中碗中。公鸡在吴老道手中抖动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把死鸡递给后边的欢欢,欢欢把它丢到一旁后又从新站好。
老道拿起毛笔用鸡血写了几张符,放下笔后,提起铃铛,口中念念有词的挪动步伐,围着法案和红绳八卦阵转了起来——
就见阵中的红布小包裹,仆啦一下自己打开,那枚繺钉正平整的躺在上边。
老道回到法案后边,放下铃铛,拿起桃木剑,在一张符纸上一拍,那张符纸就沾在了剑尖上。
举剑斜指天空,老道口诵声:“无量天尊——一卷神光咒、物象空中有、念动金光咒、万神都拱手……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就见老道的咒语一停,剑尖上的符纸腾的一下点燃,老道另一只手抓过一把法盐,向符纸的火苗一扔,“碰”的一声,法盐见火速燃,喷出一道火苗,升起一团白烟!
然后剑指八卦阵中的煞钉,口中念道:“班门为恶烧阴土,练煞聚魂害人苦,三界侍卫五帝司迎,助我行道万物间——小小煞鬼,还不显出元魂,急急如律令——”
就见桃木剑尖突然一道金光射出,正中煞钉之上,在煞钉上周围形成了个黄色光球,“噗”是一声光球注入煞钉之内。
就见煞钉在红布上跳动了几下,“呼”的一个浓黑的黑影冒了出来,站在八卦阵中间,浑身散发着黑气,在眼光下,它竟然无半点影子,诡异渗人!
也不知道老道看没看见黑影,就见他不慌不忙,用剑跳起第二张符,立在面前高声朗道:“本是四屡冤屈魂,生的相同命不同,为何合体生怨煞,迷茫执念一点通——还不分身等待何时,急急如律令——”
老道念完,剑尖一指黑影,另一只手掐了个剑指,两根手指顺着剑柄向剑尖划去,同时剑向回一撤!一张符纸就被两根手指弹向黑影!
黑影好像感知到了危险,开始在阵中乱串乱跳,无奈它是想脱离逃走,但怎么也跑不出去这个圈,急的闷声狂叫起来!而这时,符纸飞至,落入阵中,腾地一声火起,符纸发出万道金光将黑影罩住——
就见黑影在金光里乱吼,痛苦的挣扎,一下,一团金光分为五团,四个暗淡的魂体和一团黑黝黝雾团被分离出来,同时金光也一点点的暗淡消散!
就见四个灵魂,有十二三岁的孩童,有正值壮年的大汉,有丰润犹存的妇人,还有一个长须白发的老叟!个个穿戴整洁,面目清晰,正是胡林第一次在旺财体内拉出后,黑影转换的形象!
而一团黑雾,却不像灵魂那般老实,如黑云旋风般在正中盘旋!
胡林见过师父是如何灭了煞鬼冤魂的,那是用极其暴力的手段直接消灭掉!而这老道却在这里唱开了大戏,又是夸张的肢体表演,又是朗唱戏文!
其实胡林早就听出,这里边的咒语就是一开始时的那段金光神咒厉害,后来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那段咒语来的,这咒语刚刚吴老道在屋里教过他们,所以分析起来很容易!
这时又听老道朗起:“我度阴魂上九天,转世为人修神仙,舍得这世冤邪念,来世嫉恶善当先——”
吴老道放下木剑,拿起铜铃,捏了一小捏朱砂到鸡血的碗里,拿起毛笔沾了沾,写了一张奇怪的符,拿在手里,突然摇铃说道:“黄口小童,你怨念不深,可愿意放下执念,投胎转世,我助你去地府投胎?”
就见那个十二三的灵魂孩童突然跪倒在地,伏地不起!
老道点点头,把符纸在蜡台上用蜡烛的火苗点了,摇起铃铛,念起了引魂咒
符纸瞬间成灰,孩童的灵魂也金光一闪不见了——
旁边的三个灵魂见孩童被超度,也有点躁动不安起来,也不知道它们是要度化呀还是要反抗,不过那团黑黝黝的煞气可没有那么安分,突然雾气炸开,弥漫整个阵中,然后又聚拢,成了个人形,三个灵魂就不见了,应该是又被它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