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要去京城,夏天这两日忙的最是厉害,除了铺子里必要的安排,还有镇上铺子里存在的一些问题都要尽快解决。
学堂是她一手操持起来的,绝对不能被任何人觊觎,她得查清楚是谁在暗中打学堂的注意。
中午饭后,夏天去了学堂那边,瞧见安然和灵心两个坐在走廊下,像是在说悄悄话。
她走进,安然本能的抬头,“姐姐,你怎么来这里?是有事情么?”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你们,学堂里面如何、老师们都在吗?”
“都在,姑姑和教书的贺先生都在呢,夏天姐姐你要找他们吗?我帮你去叫。”灵心起身,走到夏天身边粘着她不松。
安然也起身,小声嘀咕,“灵心你见到我姐姐比和我在一起还开心呢。”
“那是当然啊,我就是喜欢夏天姐姐,她对我好,我自然要对她好了。”
“那灵心去帮我叫一下老师,说我在这里等着他们。”
“好,我现在就去。”灵心跑的很快,直接往后院那边两个姑姑住的地方去。
安然和夏天坐在一起,安然手中抓着一些掉落的花。
“安然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可以对我说说么?”夏天转头看了下她,低声问。
“姐姐要去京城,几时能回来?”安然语气失落。
昨天她便听到了爹娘的谈话,说姐姐明日要去京城。
不知为何却不告诉她。
“应该能很快回来,安然是因为这事才有心事的?那你这心眼就太小了。”她指着安然的小胸口,笑着说她。
“才不是,我也是担心姐姐。你要是去京城的话,那我就要好好照顾娘俩对吧。”
“那倒不至于,不是还有爹爹在的么。”
安然不出声,因为灵心带了人过来。
“夏天姐姐,我带两个姑姑和贺先生过来了,你看、”灵心笑着说道,甚是乖巧。
“多谢灵心帮忙了,你和安然去屋里看书,我们有些事情要说,可好?”
“好,我带着安然去看书。”
瞧着她们两个离开,贺礼看向夏天,“少东家有事情找我们?”
“倒没什么大的事情,就是近期我可能不在戈壁滩,学堂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对于学堂你们可有其他想法?”对于学堂课程的教授,夏天其实并不擅长,她也不会搀和。
但是对于学院的管理,她有自己的想法。
关于学堂的初期发展,是先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学子,稍后等过几年,肯定是要重新修建学堂。
“学堂的事,唯一一点是,为何只收取女学生,男学生为何不收?若是收入男学生的话好好教导,将来定能参加科举考试,而这些女子、她们?没太大的用处。”
迂腐,夏天心中不予苟同。
“贺先生说的话我不赞同。当初建设学堂的初衷便是女子为主。这教导出来的女子是要做好仪态礼仪,不单是为官。
纵观现在学院,大都是男子学院,你再看,出了个戈壁滩这处其他地方是否有女子学院?不曾有吧。其实女子也是极为重要的。只是先生您现在还不曾了解。
我这学堂开设的目的,就是传授女子、恪守礼仪、懂得规矩、孝顺父母、更为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思想。
谁说女子不如男?只是没那个机会罢了!现在这学堂便是给想学的女子提供一个好的机会。”
贺礼被夏天这一番说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少东家、这番话倒是大胆新颖,我兴许了解了。”
“少东家这话说的甚好,我们姐妹两人还一直在想,从来到这里开始一直不懂,少东家开办这学堂的目的何在?现在可算是了解了,那我们今后教导的方向也知道往那处走。”
两位姑姑分别是兰姑姑和梅姑姑,这次说的正是兰姑姑。
“之前我曾说过,兴许是你们刚来并没听的仔细吧。”夏天轻声一笑,语气中有股压抑气息,她知晓这两个姑姑当初可是不耐来这学堂教课。
虽然现在做的不错,但该敲打的地方还是要提一下。
“当初、是我们不知少东家的初衷才那般、可能有些不尽心了。少东家只管放心,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明白那肯定会好好做的。”梅姑姑比较沉稳,说的话也甚是客气。
她们姐妹两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些事情都知晓个大概,这顾家年轻人,确实是个厉害的。而夫人像是决定让她们留在这里了,两位姑姑心中再是不情愿,也不能说一个不字,毕竟她们只是奴仆而已。
夏天闻声点头,“关于学堂的授课方式,你们若是有不明白的,可以去村子里找我娘来询问,她懂得可比我多了。”
“东家夫人?”贺礼轻声诧异问。
“小姐么?”两位姑姑也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是啊,别好奇,和我娘说过一番话你就知道她懂得事情有多少了。关于学堂的事情你们先想着,有任何事情都要提出。”
“是,这个我们会好好想。”两位姑姑再次同声说。
贺礼只是点点头,他对那小娘子的印象,有些模糊,记得不清楚了。
学堂内部的问题,暂且就问到这里,看来,学堂并没有太大的事情。
“还有一事,我希望你们注意一些。我现在尽可能的去解决,若是不能解决的话,你们注意好别出了乱子。”
“什么事情?”贺礼先声问道。
“听凉山说,门外经常有个女子往这里张望。观察了几次,应该不是学堂里面学子的家人,为了大家的安全,还请大家都做好安排,不要给心思不正之人机会。”
“少东家这般一说,我倒是也瞧见过几次。是不是住在左前方那户人家?”贺礼问。
“是。你也瞧见了?”
“我听到过几次,那里面住了个老妇人,前段时间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我见到她们一次,那年轻女子叫天美、什么的。记不清楚了……。”贺礼低声说着。
想着那日、他是瞧见那女子生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暗中记住了她的名字。
“是她、”还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是天美!
潦草说了几句,夏天瞧着眼前三人,“你们先忙,我手中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明日我便要去京城,学堂的事情就劳烦大家了。”
“少东家放心,我们会尽心尽力做好。”兰姑姑说。
从学堂出来,凉山也是一路跟随。
到了门外,夏天瞧着前方那户人家,“查的如何?”
“是刚才贺先生说的那般,里面住了老妇人,那楚连也时常住在那处,像是、”凉山还未娶媳妇,说的有些害羞。
“说。”
“像是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还有那个年轻的姑娘也经常去,每次在学堂这边呆很久的便是叫天美的那女子。”
“他们前段时间搬的货物,你可知是什么?”夏天继续问。
“也打听了,只是说是一些干货物件,因为是傍晚时分,并没瞧见具体的是什么东西。”
“上次我让你买的那些皮子,可是找到卖主了?是谁?”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们搬入家中的干货物件、会不会是当年被偷窃的皮子和干货?
凉山不懂夏天的想法,自然没联想到一起,“没找到。”
“知道了,回去吧!”
景色田园,一片昂然生机,只是瞧着眼前的绿色心情便甚是舒爽。
洛尘和小娘子手中提着点心往瓜田那边走去,荷香手腕处挽着一个竹篮,三人整齐往前而走。
刚到半道儿上,遇到从瓜田那处过来的南鑫。
他走过来,抱起洛尘,甚是亲切,“臭小子又长高了,快来喊声叔叔。”
“叔叔,叔叔。”臭小子也是很给力的,朝着南鑫大声喊着叔叔。
洛尘被南鑫高高举起,高兴的兴奋大喊大叫。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瓜田那边帮忙?”荷香伸手扯了下南鑫的衣服,轻声问。
近期他一直在瓜田那边忙着,怎生现在这个时间回来了?
“瓜田那边来了商人,是说要看红酒,大哥让我回家去拿。”
“瓜田那边的红酒已经没有了么?”子墨出声问。
“没了,瓜田地窖里面的红酒已经给夏天全部装上车,说要拿到京城去卖。”南鑫道。
“那好,你和荷香回去拿红酒,这些东西我提着过去。”子墨伸手,从荷香手中接过竹篮。
“小姐,我先送你到瓜田,这般重的东西你哪能拿的完。”荷香心疼子墨,自然不给。
“我自然可以,去吧,和南鑫去把红酒拿来,钥匙不是在你那里么。”
小娘子手中提着食盒又挽着一个竹篮,洛尘在前面一步一回头的走着。
两人往前面瓜田而去,荷香和南鑫则去了顾家拿红酒。
“我直接给了你钥匙,你自个去拿不就好了,非要我跟着作何。”荷香有些埋怨南鑫。
那竹篮子里放的东西可不少,提在手中重的很呢。
“没瞧出来啊,嫂子这是故意给我们创造机会呢。赶紧的走吧,我瞧着洛尘是越来越喜欢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想的可真多,这婚还没成呢,你就这般胡乱想……。”荷香面色娇羞,走的快了些。
其实她也瞧出了南鑫非常喜欢孩子,他们成婚之后肯定得要孩子,嘴上说他胡乱想,其实荷香心中也是想的甚多。
越是到了婚前越是臆想非非。
小娘子刚到瓜田,站在栅栏门。伸手推开,洛尘猛地跑了进去,人小鬼大跑的快。
“你可要小心点,若是摔倒了可不许哭。”
“娘,爹爹在那里。”洛尘外头,瞧着小娘子欣喜的喊。
本是带着人察看葡萄的顾南城听到洛尘的声音,眼神转向这边。
“东家您继续看,我去帮东家夫人提了东西。”李林这小子有眼力劲,说着便小跑过去。
和顾南城一起看葡萄田地的是个中年男子,长的倒是精明,只是往这边瞧了一眼,继续查看葡萄田。
反而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频频往这边张望,不知在瞧什么。
子墨把手中东西给了李林,笑道,“你倒是跑的快,这些点心拿些给大家分以下,现在可是还忙?”
“东家夫人别动手,这些事情我们自己来,您的胳膊如何?瓜田中没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小的杂事,大家一起分担干的很快。”
李林顺手接过,也不客气,捻起一块点心就吃。
“那就好。”
“不过,今个下午得忙一会儿了,少东家说,先摘两车西瓜装车带着,还说要再装上一些葡萄。”
“可都是夏天说的?西瓜、葡萄、红酒全都装了去?”这次装的东西不少么?
“是,少东家吩咐的。东家也应允了,大家也在装订木箱子,少东家说装在箱子里面会更加安全不容易弄烂。”
“装箱子里面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夏天说的很对。那、现在岂不是正是要摘西瓜,人手可还够?”光是那些个一起看葡萄的人,就足足七八个,瓜田的人应该没几个了。
“还够,有三五个人在。不如我们现在也过去好了,东家夫人您站在瓜田边,大家就都卖力干活了。”李林笑着说了句。
荷香和南鑫从外面进来,正巧听到这处。
“你这小混崽子,小姐身份尊贵岂能是站在那里让你们看的,去去去,赶紧去干活,省的耽搁了功夫。”荷香语气甚是凶悍。
“我不过说说而已,荷香姑娘真是凶悍,不与你说了。”李林得了好,拿着东西边走。
他心知,玩笑可是但不能太过分,还是东家夫人好脾气能容许他说个玩笑话,但凡是个规矩重的,可不得治他个罪。
“小姐也是,这般纵容他们为何,瞧着那李林也是个油嘴滑舌的今后定是要少和他说话。”
“倒也无碍,走吧,我们去瓜田那边。”
李林并无恶意,只是瞧着小娘子面容姣好,又甚是笑意不断,他见着就开心,想必这瓜田中的人见到子墨没有不喜的。
“也好,过些时日我便让村子里那媒婆帮李林说门亲事,找个人管管也好。反正他也说了,将来要留在这处,找个本村的姑娘甚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也在愁着,想帮他找却没太多精力。”
荷香点头应下,这事算是她来管了。
瓜田之中三五个农夫在里面走动,时而弯身、接着起身把摘好的西瓜放到一边。
子墨和洛尘坐在瓜田外面,好在有棚子挡着,能有地方乘凉。
这才坐下,见顾南城从远处进来,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全都散了。
走近到她跟前,“天气甚是炎热,你怎生带着洛尘过来了。”
“我瞧着到了下午,应该不会太热,便带了些点心过来。”
“你这一身娇嫩,太阳一晒得好些时日变不回来,若是晒黑岂不是很让人心疼。”他轻声解释。
“你是怕我变黑了难看么?”她低眉瞧着洛尘,倒是怕他出去晒个黑人了。
“没有。”
他坐在小娘子旁侧,瞧了那点心,“这点心瞧着奇怪,是用什么做的?”瞧着金光酥脆,又摸着软糯,不知吃起来味道如何?
“里面是南瓜和糯米,外面一层是瓜子,你常常看是否好吃。”她拿起一块喂到他嘴边。
他轻咬入口,倒是不难吃,却不是很好吃,“还成,相对于外面的糕点倒是奇特的。”
“我想、等荷香成婚了让她再开家点心铺子,算是南鑫和荷香一起的,给他们打理,你看如何?”
“成,荷香有手艺,南鑫有力气,倒是不错。你这满脑子都是帮别人算计,倒不曾想过,自个开个铺子玩玩。”
“我能开什么铺子?”小娘子轻声,她可没手艺,除了绘的一手好丹青和这脑子里的稀奇想法,倒真的没有了。
“子墨自谦的很。你若想做,什么都能做的来,怕是图的舒服不愿意罢了,我也是想,你若是无聊了,便玩玩,既然不想做我们就不管其他了。”
“好,听你的便是。”她轻声顺从,眼眸闪过一丝精光。
倒不是没想过,之前林子晴做成衣铺子的时候,她就有过想法,不过那时候时间太多,没太敢说。
现在,总归时间也多,没事的话就多画几个成衣样式,给铺子里多增添几个版式好了。
过了一会儿,顾南城低声在小娘子耳边说,“过会儿你带着洛尘便先回去,今天我恐怕回去的有些晚了。”
“有什么事么?”
“宋家堡那边来的人,是来买红酒的。”
“不成啊,现在红酒太少,没有货源是不能卖的。”这红酒是她酿制出来的,她说了算。
顾南城点头,轻声安抚,“我知晓,所以才没答应说一定给这红酒。这不是还在看么?”
“是宋二爷的人?”子墨问。
“不是,是宋家堡地界的,但没说是哪个,只说了是来买红酒。”
“这样吧,你先带着他们看下葡萄,问他们想要多少红酒,我们再根据他们的预定的数量而决定做多少,最好是要签订了合约,再交一部分的押金出来。”
“子墨倒是变得聪明了,想的甚是周到。”
经验啊,这都是之前赤裸裸的经验。
她可是先吃过猪肉才知道猪跑的。小娘子懂得,签订合约交出押金对顾家有益处,这才想的周到些。
夫妻两人在里面说话,棚子外面站着一个年轻公子,瞧着那棚子外面玩耍的小孩子盯了许久,等到凉棚里面没了声音才离开。
从凉棚往前便是食堂位置,他刚走过去。之前和顾南城一起看瓜田的中年男子到他跟前。
“爷,您得先回去了,您要是不在堡中,可是要乱套了。”
“怕什么,我是听的二叔说这里甚好过来瞧瞧取取经。这不身份还没暴露。”
“话是这样说,但、宋贺那边的消息未定,属下还是担心您的安危。”
“他、还不足以惧怕,且等我找到那孩子解决了,想必宋贺也拿我没办法,只有解决了那些隐患,我这位置才做的安稳。”年轻男子甚是无意,伸手摘着青瓜的花,拿在手中把玩狠劲儿碾坏。
那些花,将来可都是要结青瓜的,真是可惜了!
夏天和安然回来,瞧着家里没人便去了瓜田。
正好因为瓜田有客,准备的食物甚是丰盛,大家一并留下吃饭。
把安然交于子墨手中,夏天吃了个半饱走了出去,刚到食堂一角,被人挡住去处。
“你在这里有何事?”夏天看向清哥,他出现的好突然,刚才还没看到人影呢。
“今天我去了镇上,查了那户人家的货物,夏天想知道么?”清哥实在,一句不敢隐瞒,全都是说了出来。
“你跟踪我?”夏天皱眉,抬头瞧着他。
“不算跟踪,我是暗中保护你。”他腼腆轻笑,脸色越发清和淡雅。
“不用你来保护。”
“你先听我说,那货物是你之前说的皮子,他们说、过两日便要卖出去,你若是不看的话,那今后就没时间了。”清哥着急,抓着夏天的手。
今天他跟随在其伸手,自然瞧出了夏天的着急。
夏天自然是万分着急,明日便要去京城,若是不解决那遗留下来的皮子问题,不是为顾家铺子徒增事情么?
她想用一己之力做好眼前的事情,奈何时间上太过于着急,反而越发没有头绪了。
“你现在还能瞧见那皮子?”夏天低首似是在做决定。
“能。”清哥干脆的回答。
“我们去镇上,把证据拿出来。你跟我一起去。”
“好。”
……
眼看着晚上要回去休息,在瓜田中找不到夏天人影,真是奇怪。
“荷香你再去瞧瞧,问问刘大娘可是见到过夏天?”小娘子着急!
“别找了,夏天刚才出去了,对我说了有些事情要处理。”顾南城抱着洛尘从屋内出来,作势要回家。
“去哪里了。天都黑了还出去?”子墨问他。
“说是有事情没处理好,应该是明天要去京城,今晚没处理掉的一些账簿。”顾南城听到的也少,夏天走那么快说的不太清楚。
只是令人有些担心的是和那小子一起去的,真是不担心又担心,甚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