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钰是和高陵坐在一起,在高陵看向夏天那边的时候,梁钰和宋贺眼光都注意着他。
罗府喜事,本是给侯府发了喜帖。
在朝堂之中,侯府和罗府关系虽是不融洽却没到到不相往来的地步,该走的关系还是要有的。
侯府之中,高珩之不来自然需要有人过来。
高陵作为侯府下一任继承人,也是朝堂之中最有潜力的年轻人,自然是官员们眼中的巴结的对象,备受大家关注。
梁钰靠近高陵低声说道,“虽然不知你在看什么,但还是提醒一下,收敛起表情、刚才你那表情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他不知一直温暖相笑么。
“你瞧着那方看谁呢,脸色露出神往,似是、年少情窦初开,有些奇怪。”
这、梁钰说完脸色不自觉的红了,他从未想过能在高陵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高陵虽是温柔却不带感情,而这次他看向远处,表情温柔,带着羞涩,像个身处情爱之中的少年。
“别乱说,我没有。”他一言回绝,坐直了身子。
宴席持续的时间不长,也有人不过是过来走个场便想离开。
夏天便是这样想的。
菜肴很好,却食之无味,定眼往高陵那边看去,见他正在和同僚喝酒。
不知什么时候能走,起身对身边之人点头,即使显得无礼她也不愿再呆。
折身正欲出去,瞧了什么侍女,低声问道,“麻烦带我出去?”
“公子这边请。”侍女倒是很好说话。
夏天紧随其后,刚才同桌之人敬酒,她稍稍喝了一些,头有些昏,一个踉跄,没看到拱门下的石板砖,差点绊倒。
而在那拱门侧面,站着两个男子,身材修长,背对夏天,听到声音才转头。
男人低声对说了句,“你且过去好生照看着侯府大公子,别让人说我们罗府怠慢了侯府之人。”
“是,奴才这就过去。”
在拱门则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罗修和管家,两人正是说着主桌上的贵宾之事,却瞧见有人要从这里走开。
从他进入这门他便一直注意着她,上次见面有些时间了,那张俏生生的笑脸依旧在脑海里盘旋不散。
挥推管家,罗修大步走了过去。
说来罗修长相虽不算好看,但这修长的身高、沉稳的气势依旧让许多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喜爱。
他也自以为长得不错,端的姿态甚是高傲。
走到拱门边缘,“这是要做什么?”
瞧是罗修,那侍女立刻低首,“大人,是这位公子是要离开,奴婢便送他出门。”
“宴席不散,贵客当前,怎能带着离开,瞧着这公子是喝醉了,不如找了地方让这位小公子先稍作休息。”罗修端着主人家的姿态。
这倒是个好的实际,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喝醉了,他是有心想要却不敢太过张狂,语气强硬不如温柔相待,先试探一下这姑娘的心思也好。
他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
但、若是这女子不识好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夏天抬眸,头昏沉,但能看的出眼前之人是谁,她点头低首带了礼节性的笑,“麻烦这位姑娘送我出去就好,门外有人接应。”
罗修快速上前,甚是虚伪的要扶住夏天,“还是小心一些为好,罗府的地貌似不太平稳。”
“多谢,无碍。”她只觉着难受,不愿被这人碰触。
罗修本是存了其他心思,抓着眼前之人,哪里还会放开。
手臂纤细,滑嫩白皙,抓在手中,让人欢喜。
原来女人和女人之间,肌肤也是不同,这个姑娘的肌肤摸着尤为滑顺。
夏天挣脱抽出手臂,心中暗想如何走掉,抬眸瞧见高陵从后面过来,步行不稳。
她立刻张口喊道,“表哥……。”
“多谢罗大人热情款待,我这边还有要事缠身,必须回去。就不劳烦罗大人相送了。”他走上前,漫步惊喜的伸手抓住夏天的胳膊。
罗修也不是泛泛之辈,瞧了夏天再看高陵,“这位是?”
“远房亲戚,倒是有劳罗大人担心了。”高陵面色轻笑,刚才连喝了三倍酒水才做离席,喝的有些猛,脸色带着了红晕。
他是清醒的,高陵能分辨出来眼前的人和事。
罗修心中不爽,本就水到渠成的事,竟然被这小子给搅黄了,看来只能下次看,只是这下次,又得多长时间。
他是惦记上夏天这颗水嫩可口的水蜜桃了。
高陵带夏天离开,身边小厮左右护着的,倒没人敢拦着。
夏天是真醉酒了,早知便不多喝,之前在家中曾喝过红酒,倒是没那么厉害。
白酒和红酒可是差了不少,一个是用葡萄,一个是用高粱,里面放的酒曲都不同。
被高陵带着上了马车。
“好生驾车,现在回府。”
“大公子,那梁军师还没出来呢,咱们可是要先告知他一声。”小厮低声问话。
毕竟这梁军师是和大公子一道儿来的,不能就这样被抛弃在外。
“不用等,他自个能回去,照我说的,立刻回去。”高陵脸色带了怒意。
那小厮不敢多做停留,驾车便要离开。
夏天靠近马车内壁,低首抚着脑袋,有些昏沉不定。
高陵瞧着她,“是不是不舒服,过来靠着我坐着,省的颠簸到你。”
“没事,我还能坚持,就是马车晃的厉害。”她胃口翻滚想吐,硬生生忍住了。
高陵瞧她脸色苍白,十分可怜,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缓缓靠向自己,“靠着我坐舒服一些,我们是表亲关系,你怕什么。”
“那就多谢表哥了。”反正表哥也是哥,她靠一会儿的话应该没关系。
因为头晕她便眯眼靠着,不知不觉到了侯府门口。
小厮停稳,并未说话,高陵却撩开了帘子,“拿了木凳子放到马车前面。”
小厮从前面那处准备用来脚踩的木凳,放下,高陵抱起夏天从马车上下来,不假他手。
侯府之内,除了林子晴和高氏兄弟,再者就是莲香和茯苓之人知晓夏天是姑娘,其他小厮并不知晓夏天的真实身份。
见高陵抱了夏天从马车上下来,丝毫不忌讳门外站着的士兵和小厮、以及宅院里的下人。
入了房中,放下夏天,高陵让人去烧解酒汤,他站在床前。
“本不能喝还要逞强,你不过是想见那石万三一面,你若开口说,我便帮你张罗就是,今儿、若不是我在、”怕是罗修不会轻易放夏天离开。
罗修对夏天有其他心思?
心中生了这个想法,清哥突兀冒出一股怒气,那等老男人还敢打夏天的注意,真是色胆包天。
想到夏天这般精致的姑娘,即使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
只是奇怪了,罗修、他是如何知晓夏天是姑娘的。
高陵确定,罗修肯定知晓夏天是女子身份。
让人准备醒酒汤,知晓男女大防,他不敢在夏天房间多做停留。
特意找来茯苓去照顾。
“你看好了,有什么事情便告诉我。”
“大公子您也回去休息,表小姐这边应该没什么事。”
“嗯,仔细的照看好,帮她换一下身上的衣服,浑身酒气。”
高陵心思仔细,嘱咐茯苓去照看。
学子考试,时间不久,大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准备复习之上。
科举考试不做细分,有文试武考,各凭本事夺得监考官的偏爱。
一阵文试下来,大家颇受打击。秋闱考试的试题比春试难的太多,那时还想能一举高中,现在再想,真是难的要命,还是回家再复习三年重新来考吧!
杨洛逸从考试,便被两人拦截住了,孙毅甚是紧张的问他。
“杨兄弟,你考的如何?文章做的怎样?能否一举高中?”
“这个、还是未知,全部使出了毕生所学。”他说的有些夸张,他的文章,就事论事,说的是在漠西疆地,是如何从刚开始路有饿死骨,到现在大家人人温饱。
谋略、计策,说的一清二楚。
若是不出意外,兴许能入了殿试。
他不敢肯定,也不能在大家面前如此去说,省的别人以为他高傲不近人情。
孙毅点头,“我也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却只写了一般,考试时间就到了。”
“倒也不错,凭你的能力应该有些成绩。”
得了杨洛逸的夸赞,孙毅也觉着自己的考的甚好,转身问向身边那年轻微胖的男子,“梁文生,你考的如何?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和我们不同,你是武生。”
“是,射箭、刷枪、全都拿了分数,只是不知这监考老师是否让我顺利晋级。”
梁文生,小时候做梦便是想当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当初读书读到一半的时候便转到武生行列。
他可记得小时候和村子里的玩伴,他们俩还说好的,将来长大就做大将军,一同上阵杀敌。
那玩伴是个姑娘,现在应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许久不回去的他,现在竟然想起了那个说要当将军的姑娘,面色带了欣喜。
三人一同来的,同属一个学院,加上都是平民出身,没什么地位和家世走的有些近。
孙毅和梁文生有家里人给准备足够的盘算,小逸可没有啊,他现在荷包已经空荡无闲钱,只能趁着成绩未出,他要先找到挣钱的方法。
和他们两人说了几句,“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出去。”
“那好,你去忙吧,我是真的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休息。”
“我也是,今儿拉箭射靶子弄的胳膊酸疼,也要回去吃些好东西。”
小逸面色笑着,心中苦涩,他最想的便是漠西的长姐。
但、求学的这些钱,他得自己挣。
从客栈出去,他现在连租房的钱都没有,穷酸学子、果真是穷的可怜。
他倒风轻云淡想到潇洒,现在没钱便去努力挣取。
找了几家书肆,并没有需要,小逸转身入了那客栈里面,轻声礼貌询问。
“你们这里可需要临时掌柜,我能写字和算账。”
“不需要、不需要,我们有两个掌柜在,还找什么临时掌柜,真是奇怪。”被人拒绝,小逸面色微笑,带了些许尴尬,文人骚客多是骄傲自满,穷酸而力求大方。
他不同,面若清雅,身在凡世,一颗清冷的心束之高阁,面对世人的是一张永远带笑的脸。
小逸转身要走,从里面出来一人,正巧看到了这个场景。
“刚到那人是要做何?”
“说是来做临时掌柜的事,被我赶走了,何爷您现在要出去?我马上找人安排了马车。”
“我自己能行。瞧着那人倒是可怜,你去问他,客栈后院有些货物问他要不要搬,要是能做的话就给他一两银子,把那辆车的货物卸到厨房去。”
“是,是我马上就去。”小厮本是奇怪,却又不敢问。
这何爷可是厉害,一连在这条街上开了两家酒楼,天香楼的招牌鸭可是连驸马爷都啧啧称赞说是人间极品。
店小二跑到外面找了那斯文的公子。
“哎,你别走啊,我这里有些货,不像算账轻松但能多挣钱前,给你半两银子帮我卸了后院的两车货物,你可愿意干?”
少年停顿,毫不犹豫的说,“好,可以!”
“那你跟我来吧!”
少年点头跟着小厮过了天香楼的后门去了后院。
两车货物,还真是不轻松,里面放到的是一些白菜、萝卜还有各种肉和杂粮。
倒真的是不轻松。
少年穿着文雅长袍,却又不想弄脏,便脱掉外袍去做那脏乱之事。
酒楼二楼,公子好生雅兴,身边坐着五位京城名少,谈天喝酒。
只见其中一人起身,拿起酒坛子往长柄琉璃杯内倒入酒水。
“罗郎你先喝一杯尝尝,这可是天香楼特有的红酒,听说这个极为好功夫,你可知,这一小坛子就价值千金。”
“是么。瞧着不过是一般的东西,有那么贵?”罗郎端起酒杯放到鼻尖,倒是闻着有股子骚味儿。
挑起细眉长眼,看向那人,再问,“真的能喝?”
“能喝,肯定能喝啊,我们哥几个常来这里,为了喝这酒水连窑子里的美人儿都不要了。”
罗郎轻饮喝下,酸涩、绵长、味到嗓子中变得有些甘而刺。
不错。
“味道倒真的不错,再来一杯。”
……
刚把一车的东西的搬完,小逸稍作休息,立刻去搬第二辆车上的。
这车上全是杂粮,有芝麻、黄豆、绿豆、大米、面粉以及少量的高粱。
他本就想快速做完回去看书,又加上刚才没吃东西此刻多是运动劳累,身体有些吃不消。
抱着满满一袋子的黄豆,正要去厨房却被里面的人撞到,手突然一松、
这满袋子的黄豆,撒了一地。
站在二楼正巧往这边看到,年轻人随即拍手大笑,“哎,你们快来看,那下面有个笨蛋,撒了一地的豆子,正在慌乱捡豆子……。”
罗郎好奇,跟着看了过去,瞧那后院之内。好笑的眼睛瞬间变得内敛冷漠,伸脚踢在拍手大笑的男子腿上。
“有什么好笑的,滚边去。”
罗郎是罗修的侄子,那人不敢得罪。低声不解的问,“罗郎,怎么了这是,不过是个傻小子,你关心他做什么?”
“什么傻小子,你才是蠢蛋,都给我滚。”罗郎莫名的发了顿脾气。
该死的,那个、家伙。
明明穷的要死,还假装清高。
现在看到他过的十分落魄,他应该拍手大笑叫好的,该死、他却莫名的想发脾气。
让雅间里面的人全部滚出去,罗郎站了一会儿,瞧着少年在一颗颗的捡着豆子,满腔怒火,终是坐不住,快速走了下去。
身边小厮,瞧自家公子走的这般匆忙。“公子,我们现在可是要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给我看好马车,不许跟着。”
下了一楼转身从侧门进入后宅。
这属于酒楼的小后院突然来了客人,倒是稀奇了。
小逸面色无虞的敌手捡着黄豆,是他的失误没做好这件事,现在也该是他要捡起来。
突然面前出现一双黑色鞋子的大脚站在黄豆上面,故意用脚摩擦。
“你那高高在上的清高姿态呢,谁让你在这里捡豆子的,起来。”
“管你何事,走开。”
姿态,对他的姿态从来不是任何人可以践踏的。
“你就关我的事,我让你起来啊,没听到啊。”这个男子就应该高高在上,他就应该清冷骄傲。
他有那个能耐和实力。
即使欺负也只能他欺负,谁敢欺负他。
小逸被罗郎抓住胳膊,死死的擒住不许动。
“你究竟想作何?”小逸语气清冷,眼眸冷漠,对于罗郎,他从来不喜,因为他从来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嘲笑讽刺。
“这些豆子多少钱,我赔,这个人我带走了。”
“哎哎,公子,我这工钱还没给呢。”小厮在身后紧随。
他知晓罗郎,虽是刚到京城不久,已经在天香楼消费好几次了,每次都是顶级雅间,点的菜都是极品,动辄千两银子的消费,可是大客户了。
被人硬生拖到了门外,小逸面色青紫不明,他那工钱还没拿到手,使劲甩开罗郎的拉扯,他低声带了怒气,“你放开我,我们毫无关系,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凭、凭我们是同窗室友,我却得管你。”
……
夏天和高陵从前方走来,刚才去见了十万字是高陵特意引荐,谈拢了一些事情,夏天心情甚好,说是要请高陵去就酒楼吃顿饭。
高陵嘴刁,说要吃就吃天香楼的饭菜。
夏天才想起,戈壁滩的何管事已经把天香楼开到了京城。
他们过了街口一路走来,刚到天香楼门前。离得不远,夏天瞧见了门前了拉扯不清的两个男子。
那不是小逸么!
“夏天你看什么呢,我们快些进去。”
“表哥你先进去,我像是遇到熟人了,我过去看看。”真的像极了小逸。
夏天走的快速,高陵觉着奇怪,便站在天香楼的外面并未进去。
隔着有些距离,夏天轻声喊道,“小逸、”
“夏天,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见到夏天,小逸脸色便好,笑容满面像是此刻的要养,耀眼。
刺到了罗郎。
“又是你,怎么哪里都能有你的存在,真是晦气。”罗郎不喜欢夏天,因为上次比赛作画的事情,他还记恨夏天于心。
“半斤八两,我瞧你也是觉着晦气。”夏天轻哼,瞧向小逸面色带笑,“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去里面小叙一番,正巧介绍你给我表哥认识。”
“表哥,夏天在这里还有亲戚?”小逸挣脱罗郎,走到夏天那边。
两人并肩,要去里面。
这个时候遇到夏天正是帮他解围了,与其和罗郎在这里耗着不如和夏天一起。
瞧着他们进去,罗郎跟在身后,心中愤然却不想离开。
那个家伙现在落魄到这个地步,若是他不救济怕是活不到揭榜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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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殊不知,这只是一场追情逐爱的撩心之计。
初次见面,她睡了他。
再次见面,她在杀人,梨花树旁,他在观摩。
第三次见面。
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答:“没有!”
他笑:“今日开始,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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