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是个聪明人,听了张铁雷的话之后,心思一转,便已明白张铁雷话中的意思。看来,独霸官盐,哄抬价格之事,李羽貂是知道并参与的。
想到这里,段飞笑的更加开心了,说道:“不错,执宰大人正有此意。”
张铁雷一听,暴跳如雷,刚才的冷静也给他丢到九霄云外了,只听他一声大喝:“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如此猖狂!给我宰了他!”
他身边的一个壮汉低声说道:“三师叔,他是李府的人,请三思。”
这人是厉天霸的五弟子,叫严森,也是一把好手,在角亭分舵,是除了张铁雷之外,武功最高的。
张铁雷怒声说道:“李府的人又怎么样?难道我们霸刀门就那么好欺负?何况有胡大人在,怕他们做甚。”
“但胡大人一直叮嘱我们,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要和其他家族的人起冲突。”
“现在是他们想独吞,根本没把胡大人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还要跟他们客气。”
“三师叔,要不我们把这个事情上报给胡大人,让胡大人来定夺。”
“先拿下他再说,其他再商量。”
看张铁雷的意见坚定,严森也不好再说什么,说道:“一切遵循师叔的意旨。”
“你去把那小子拿下。”
严森点了点头,然后跳下马,向段飞走过来,说道:“霸刀门弟子严森特来领教。”
看他们要单挑,正合段飞的心意,决定先拿这个严森立威。所以也不搭话,身体一飘,已攻向那严森。
那严森见段飞来势迅猛,抽出刀,迎了上去。霸刀门的刀法以刚猛为主,一展开,便虎虎生威。严森已得了厉天霸的真传,算是第二代弟子中的高手。
段飞没有正面接招,见严森的刀劈来,身体一侧,手指向刀身一弹,严森只觉得刀身一震,手里的刀差点握不住,不由一骇,忙用上全力,使出师门绝技:断魂刀法。
这断魂刀法凌厉无比,一展开,一丈内都能感到刀气逼人。渐渐地,便只见一团刀影,而不见人影。
见霸刀门的刀法果然霸道,段飞也是心一凛,心想:这严森应该还不算霸刀门的绝顶高手,这刀法在他的手上使出来已有这般威力,如果是由他们的绝顶高手使出,那必定泣鬼神,惊天地。看来,以后如果碰到厉天霸,得加以小心。
严森的刀法虽然厉害,但无奈功力比段飞差了不止一筹,任他的刀法如何霸道,任他如何努力,都伤不了段飞一根毫毛。而段飞有心想多看一会他的刀法,倒也不急于取胜,而是从容地穿梭在刀影中。
张铁雷脸色铁青,知道严森非段飞之敌,喝了一声:“严森退下!”
一听到张铁雷的喝声,严森拼出最后的力气,使出断魂刀法最凌厉的招式:同归于尽,想逼退段飞,好让自己能抽身而退。
但段飞有心想挑大李羽貂和霸刀门的梁子,哪里容他抽身而退,逮住严森的一个破绽,欺身而上,对着严森的胸口,就是一掌印了上去。
这一掌,段飞已用了八成功力,严森哪里承受得了,只听见他惨叫一声,口喷鲜血,身体已凌空飞起,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显然已经活不了。
张铁雷一见,狂吼了一声,然后飞身而起,向段飞扑来。段飞知道张铁雷的武功与那严森不在一个级别,所以一出手便是美人回眸一笑。美人回眸一笑专克刚猛的刀法,刀法越是猛烈,越是克星。
段飞和张铁雷迎空遇上,已快若闪电地对攻了几个来回。这张铁雷果然厉害,手上的刀一舞动起来,一层层的刀气便像那绵绵不断的波浪,不断地向外扩展。而段飞则像一只波涛中的飞鸟,跃过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向波浪的中心攻去。
张铁雷越战越惊心,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武功这么厉害?他完全看不出段飞的武功路数,
逍遥派弟子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不多,所以江湖上的人对逍遥派功夫不是很了解,特别是美人回眸一笑,就算是在逍遥派都属于冷门武功,更别说江湖上的人,知道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张铁雷臂力惊人,又加上霸刀门的刀法本就刚猛,两者一结合,使霸刀门的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时半刻,段飞想取胜也不容易,但已占了上风。
美人回眸一笑果然是霸刀门的克星,激战了二十几个来回之后,张铁雷发现他的刀法越来越受制于段飞的掌法,不由越来越心急。他的功力本来就不如段飞,这一急躁,败相就越来越明显。
突然,张铁雷暴喝一声,本来快若闪电的刀锋开始逐渐缓慢下来,但每出一刀,刀风却越来越凌厉。
张铁雷这一慢下来,段飞也不禁心一凛,这张铁雷倒很聪明,知道以快对快讨不了便宜,竟想以慢制快,以拙克灵。
双方又过了十几招,只听见张铁雷又是雷鸣般一声暴喝,手上的刀突然脱手飞出,像闪电般向段飞射去。随后,他整个身体向段飞扑去,展开两臂,想抱住段飞。
原来,张铁雷看无法取胜,便想走险招,先以手上的刀迷惑段飞,然后出其不意地箍住段飞。他双臂的力量何止千斤,段飞一旦给他箍住,全身的骨头就算不粉碎,全身的骨络也将折断。
虽然张铁雷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段飞又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他一见张铁雷手上的刀脱手,便已猜到张铁雷的用意,没有闪避飞过来的刀,反而是凌空飞起,脚尖在刀身上一点,然后借着这一点,身体一翻,已掠到张铁雷的头顶,然后手掌已按在张铁雷的头顶上。
张铁雷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段飞的轻功。段飞的轻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在这眨眼间,他的头顶已中了段飞致命的一掌。只听见一声闷哼,张铁雷的身体已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霸刀门的弟子看到张铁雷的身体一倒,个个惊骇失色,愣在那里。段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了笑,问道:“你们还有谁要上?”
张铁雷他们已经是这帮霸刀门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人,连他们都不敌,又有谁敢出来送死。
段飞见他们没有人出来应战,说道:“把他们的尸体拿回去,如果要报仇,去京城李府找我。”
段飞的话音刚落,马上下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张铁雷和严森的尸体搬上马。
段飞又说道:“你们霸刀门马上滚出角亭县,不准再指染这里的生意。”
那伙人不敢出声,翻身上马,灰溜溜地走了。
霸刀门的人走了之后,张良说道:“段大侠神功盖世,张某大开眼界。”
段飞笑了笑说:“不是我神功盖世,是他们的武功不济。”今天他是第一次真正跟人搏杀,好在判断力还不错,没有给师门蒙羞。
想了想,段飞说道:“张大哥,霸刀门的人暂时给我打跑了,你们暂时安全了,都回家去吧。”
“多谢段大侠为民除害。”
段飞想了想,问道:“除了这角亭县,这附近还有没有霸刀门的势力?”
“有,这附近几百里都是他们的势力。”
“你的意思是说,这附近几百里的官盐生意都由这霸刀门给霸占了?”
“是的。这附近几百里的老百姓想吃口盐都不容易。”
段飞沉默了,心里想道:原来他们的势力这么庞大,看来单靠自己一个人的能力一时半刻挑不完他们,既然今天已经挑起李羽貂和霸刀门的矛盾,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一旁的张良问道:“段大侠,客栈是否已寻好?”
段飞说道:“还没。”
张良说道:“如果段大侠不嫌弃,不如去寒舍歇息一晚。”
段飞笑了笑,说道:“好,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估计没有客栈敢收留我。”然后又问张良:“你们与霸刀门水火不容,还敢住在县城里面?”
张良答道:“现在我们不敢住在县城里,已在城外十几里处觅得一隐秘之地居住,每次有交易的时候,才偷偷运盐进城,没想到今天会遇到霸刀门的人,伤了好几个兄弟。”
段飞问道:“现在你们有多少个兄弟?”
“十几个。”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霸刀门势大,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这附近的盐商,一起抗衡霸刀门?”
张良苦笑了下,说道:“大家各有自己的利益盘算,哪有那么容易联合起来。而且霸刀门背后有官府的支持,就算我们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够和他们抗衡。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化整为零,各做各的,还灵活多变。”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
张良说道:“段大侠,天色已晚,我们走吧。”
“好,今晚就打扰你们了。”
“段大侠这是哪里话,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伤在霸刀门的手下了,救命之恩,恩重如山,又岂是这等小事能相提并论?”
段飞听张良谈吐不俗,问道:“你是读书人?”
张良说道:“不瞒段大侠,张良本出生于书香门第,但家道中落,只好干起这盐贩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