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一瞬间沉到了极致,没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个跪着的人的辩解,那人眼珠子在不安地在众人脸上转来转去,很快回味过来,“校尉这话可就严重了,不过一个信封儿子,属下不过偶然机会得到,觉得稀奇,就珍藏起来看看而已,难道这也违反军法了不成?”
这人果然是个脑子转得比较快,比较聪明的人,伶牙俐齿,知道怎么把处境变得对自己有利,白容华不怒反笑了起来,“珍藏起来而已,刚刚你不是还说不认识这个信封,怎么一会儿又变成你珍藏起来的了?莫非你是觉得这屋子里都是没带脑子的,任由你颠倒黑白不成?”
可惜这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轻易就被白容华带了进去,说出如此漏洞百出的话来,轻易就让人找到了你推到他的言论。
那人听了白容华的话,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刚刚太过草率,一瞬间中了白容华的计谋,此刻更是咬紧牙关,恨不得把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收回来,可谁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被他们发现了,他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替谁做的这些事情,死罪如何都免不了,他死了不要紧,可不能连累身后的人。
他想起来当初接受王爷这个命令时候发过的誓言,绝对不能让人把她后面的人揪出来,若不然,那些他想保护和珍重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初接着这个任务时候。他就把失败后的退路想好了,不能连累家人,不能把王爷抖出来,那么就只能是牺牲了自己。
这般想着,那人也不在纠结解释的借口,面容上一说看多了几分笃定和从容,眼眸深处都是淡定,仿佛在做了某种特殊的决定。
在他面前的白容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想怎么样,多年的从警生涯,白容华早就见惯了这中情况,很快在那人下死力之前,飞快左右捏住那人的脸,强迫定下咬自己舌头动作。
那人没想到白容华会突然冲上来,吓得下意识往后扬了一下身子,反应过来后就开始剧烈的挣扎,鲜血已经从他嘴角不断涌现出来,众人都跟着紧张起来,怕他就这样去了,那么很多事情就会成为死无对证,只怕到时候淮南王也不会承认。
那人不断挣扎求死心切,白容华心一横,眼神一冷,见那人实在不识趣,手上一种里,众人只听到了咔擦的声音,那人下巴一瞬间就脱臼,疼得他完全失去了自残的机会。
那人还没从这钻心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白容华又冷又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想死,也得问问大家同意不同意是不是,从你做了这件事情开始,你得命可就不是你自己的课,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呵!”
下巴脱臼,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痛苦地盯着白容华呜呜地叫,痛苦的表情和绝望地哀嚎,众人却没人会心疼他片刻。
关麒麟刚刚也看出来这人准备寻了短见,却不如白容华反应快,此刻见那人还在痛苦地挣扎着,试图用别的方式寻短见,他直接说道,“别试图挑战我们的耐心了,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就算你今天死在这里,他也不可能保佑你在乎的人平安,你以为他是个什么身份,会在意你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人的家人吗?”
那人说不出话来,只眼神深处多了几分惊恐不安,却又带着几分质疑和不敢确定,不敢确定王爷,真的会想关麒麟说的这般,那么绝情。
不,不可能的,他不应该相信关麒麟的挑拨离间,他们只是想让自己认罪所以怂恿自己罢了,王爷不是那种绝情的人,不会放任他的家人不管不顾,他们当初商量好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白容华知道这人不会轻易相信,神色冷了冷,接着话头就说道,“你当真心底他是个善人,他连国家大义都顾不上,怎么可能真的去照顾你在乎的那些人,一个让你做如此危险任务的人,除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不会在乎别的,你是生是死,都跟他没关系。”
大家都清楚白容华说的这个他,就是淮南王,谁都明白淮南王这个人的冷酷和决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甚至连自己的女儿娉婷郡主都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更何况面前这人,只是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当初淮南王借用娉婷郡主喜欢容青连的事情,借口想跟容青连结成合盟,不清楚的人只当淮南王爱女心切,以为他这么做,就是想替女儿谋个好归宿,给她一个好未来,可实际上,他不过是把娉婷当做跟容青连交换的筹码,可惜容青连对娉婷郡主并不感兴趣。
察觉容青连对娉婷没有儿女私情,淮南王很快让娉婷跟着容青连回去京城,让娉婷钳制容青连,试图用自己手中的军队力量,诱惑容青连跟他一起谋取大业。
容青连早在淮南王提出跟他合作,帮助他谋取大业的时候,就很清楚淮南王的野心和真正的目的,所以只是表面跟淮南王虚以为蛇。
淮南王这人心机深沉,为人处事从来都从自己的绝对利益出发,怎么可能真的去考虑一个手下的生死,怎么可能真的去善待一个任务失败的手下的家人。
面前这人,表情隐隐波动起来,似乎正在挣扎到底该不该相信两人说的这种情况心底不想相信,却又觉得两人说的话十分合理。
淮南王以前对待那些手下的手段,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里转动个不停,对待每个人都没有任何手软,手段残忍得,让人光光想起来,就觉得浑身跟着头皮发麻。
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熟悉的痛苦地挣扎呻吟,当初觉得对待那些人这手段没有什么,可如今想起来,只要光想想把自己带入那些场景里面去,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不自在,下巴脱臼的疼痛都觉得可以忽略了。
白容华见他神色变了,就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已经动摇了,很快就接着说道,“如果你选择坦白,或许我们还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虽然你的确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可若你将功抵过,或许还能留的一命。”
那人闻言,眼神中短暂地很快闪过兴奋,被他很快掩饰下去,这短暂的神情变化,却没能逃过关麒麟和白容华的眼睛。
关麒麟不明白容华为什么突然想答应放这人一马,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接着白容华的话就说道,“秦将军和大家都在这里,他们都可以作证,只要你坦白交代这次具体的事情,或许本将军真的会考虑放你一马。”
那人旁边的那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被刚刚白容华下狠拧断脖子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完全跪在地上,尿了裤子,众人完全看都不想看他,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这种胆量的人,哪怕知道一些事情,也绝对不会知道核心的内容,完全可以忽视不计。
那人听到关麒麟都这么跟着白容华说了,一时间心中的犹豫不决完全动摇了,心底的笃定和决然正在一寸寸坍塌,可下巴脱臼了,更本说不出什么话来,此刻更觉得钻心地疼痛,心急自己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话来,他疑惑和寻求肯定的眼神就完落在秦简和众人身上,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众人看了关麒麟和白容华一眼,识趣地始终保持沉默。
秦简从进来之前就告诫过,这件事情是玄甲十八营内部的事情,他们过来看看情况可以,看了就是,不能参与。
别人不知道玄甲十八营的特殊性,秦简却是很清楚关麒麟为谁卖命,更清楚玄甲十八营是谁的天地,不让众人放肆,也是为了众人考虑。
既然秦简早就吩咐过了,那么众人过来的时候,完全就是抱着旁观的心态过来看的,不参与进去这件事情里面,虽然这件事情完全当真跟全军营的军心有关,可众人刚刚看到那个象征淮南王身份信封,众人心中一下子就有了决断,不想多管陷入这种这两边为难不讨好的情况中去。
众人谁都没给明确的指示,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神色都开始恍惚了起来,完全不清楚到底该不该相信白容华和关麒麟。
关麒麟知道这人还在犹豫,直接给他做了最后的选择,让守卫叫军医过来,“为了表示诚意,本将军可以先让军医给你正骨,这段时间,你最好好好考虑清楚,你到底选择那条路。”
关麒麟不给那人任何多余的时间考虑,挥手让守卫去叫了军医过来,那人神色一喜,听到军医就觉得下巴的疼痛又加重了几分,不过心中的情绪很快被兴奋取代,长痛不如短痛,他当然希望军医过来给他诊治。
下巴脱臼的疼痛和被关麒麟白容华威胁的惶恐,还有自己做错事情的心虚,所有情绪一瞬间都一瞬间涌现出来,真的把他逼迫在了绝望的边缘。
这里的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利益考究,每个人都藏着心事,不想明着管这件事情,却又不想放任情况就这样下去。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