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哥哥，前些日的聚会，族长与众族商议的事情，你可知道？”白灵儿问道。
墨染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突绪被揍得挺惨，其他的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灵儿接着说道：“其实那日商议的正题，是‘天外天’下达的一道诏****派遣妖族使者，常驻人界的各个宗门，以监视人族动向。”
墨染一愣，停了几息，然后问道：“监视？”
“没错，近些年来，人族各大宗门动作频繁，暗中培养了不少卓越之辈，甚至有不少高手暗中突破到了更高层次，这些我们都不了解，于是上面就有了这样的计划。”白灵儿解释道。
墨染思索，这样的监视计划，真的有作用？派遣妖族常驻人族宗门，人家又不傻，平时做什么事情不会躲着点？
当然，这些不是墨染该担心的，他只关心尾狐族要派遣哪些人当遣使。
“那我们尾狐族会派谁去人界？”墨染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玄天宗那里，我们肯定是要派人去的，玄天宗作为我们监管下的顶级宗门，我们自然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二流的妖族。”白灵儿说道，“如何？墨染哥哥想回去玄天宗？”
墨染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否定，“我自然是想去的，妖族与人族虽然相互排斥，但目前还是比较平衡的局势，我虽已是尾狐族人，但不一定要敌视人族吧，尤其是玄天宗，那里有我的师父师公，我受恩于他们，我向来是个念旧情的人，若是能为族效力，又能见到师父师公，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白灵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并没有对墨染所说的话太过意外。
墨染也是斟酌过这一番话的，他若是一股脑“忠心”尾狐族，直接把人族和玄天宗摆在对立面，那才真正令人生疑呢。
两天之后，墨染被族长白河叫了过去。
“墨染，向人族派遣常驻使者的事情，你可听说了。”白河问。
“听说了。”墨染回答。
“嗯，那你可有什么想法，想去玄天宗当这个遣使吗？”白河接着问道。
墨染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想去，可族长并不会让我去吧。”
白河笑了笑，说道：“为何不让你去，这个遣使任务，不过是注意人族的动向，向族内上报而已，又不是让你去和他们作对。”
墨染更加疑惑了，问道：“我出身玄天宗，说对玄天宗没有半点情感，那是没人信的，您还放心我去当这个遣使？”
白河脸上挂着笑意，“那又如何，你要清楚，这个遣使的任务，不过是常驻人界，进而监视他们，你和玄天宗有感情，和这个任务又不冲突，反而因为这份感情在，才有可能得知更多信息。”
墨染看着白河，问道：“您就不担心我故意隐瞒一些事情，不上报？”
“有何好隐瞒的，说到底，这遣使不过是一个信息传递的工作，人族明面上的动向上报回来就行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原本在人界属于明面上的信息，我们都不得而知，才会有这个遣使的任务出现。”白河说道。
墨染面无表情，但内心已经思索了起来，如果真如白河所说这样，那这个遣使就有点鸡肋了。
不过，白河所说也有一点道理，人界和天廷的交集并不多，除了上交供奉，或是其他某些事情发生，才会有所交集。
这种情况下，人界的很多事情，天廷不知道也正常，这么看来，这个遣使还是有一些必要的。
只是墨染不明白，白河为什么要主动问他这些，难不成真的想让他去玄天宗当这个遣使？
“族长，您如此说，难道真打算让我去当这个遣使？”墨染懒得再猜，直接问道。
“没错，我是打算让你去玄天宗当遣使，只是……恐怕其他长老和族人，会对你有所质疑。”白河说道。
果然，还是后话的。
“那族长有何打算，就直说了吧。”墨染说道。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若是想当这个遣使，就必须接受试炼，完成试炼之后，其他族人便不会再对你有所质疑。”白河说道。
“试炼？什么试炼。”
“你可听说过无量战场。”白河问道。
墨染想了想说道：“之前有所耳闻，但不甚了解，族长可否详说一下。”
“嗯，所谓无量战场，本来叫做无量界，是独立于三界之外的一处地方，由于无量界内不受三界管辖，各族在其中时常发生冲突和战斗，所以被称为无量战场。”白河说道。
“听说这无量界有层次之分，具体是如何个层次？”墨染问道。
“所谓层次，其实和修者的修为层次相对应，比如你此时是金丹修为，若是进入无量界，便只能进入金丹层次的无量界，各个层次的无量界之间是不互通的，所以，无量界也被各族视为绝佳的试炼之地。”
“在无量界内，拥有众多天材地宝，甚至是上古遗物，但同时，也会面临极大的危险，除了无量界内原本就存在的危险，各族之间的冲突才是无量界内最大的危机。”白河解释道。
墨染眯眼思索了片刻，问道：“那族长是让我进入无量界内试炼？具体目标是什么。”
白河点了点头，眼神微凝，“目标是……击杀人族，数量不说，十个。”
墨染不禁皱起了眉头，让他去杀人族？
“族长，让我去杀人族，真有这样的必要吗，我虽然已是尾狐族人，但毕竟出身人族，现在并非两族战争时期，我会为尾狐族效力，但也没必要把人族当做仇人看待吧，况且，即便是其他妖族进入无量界，遇到了人族，也不一定会赶尽杀绝吧，两族之间还没到那样的程度。”墨染说道。
白河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墨染的话而生怒，反而对墨染更加放心了。
“我知道你事如何想的，正如你说，两族之间目前处于衡势之态，相对和谐，但你此番是去试炼，是为了获得族人的认可，我知道，若是让你杀玄天宗的人，你绝做不到，但其他人族，应该没那么难吧，毕竟人族各宗门之间也时常有冲突，同族残杀也不少见。”白河说道。
墨染思索了一番，说道：“容我思考一番可好？”
他有些纠结，其实也不是他下不去手，杀十个人族，对他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正如白河所说，人族各宗门之间时常有冲突，这个时期，人族之间残杀死去的修者，恐怕比妖族杀掉的还多。
关键的问题在于，白河准备让他去玄天宗当遣使这件事情，多少有些蹊跷，墨染想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他虽然想回玄天宗，但为了这个略显蹊跷的遣使身份，而去击杀人族，这就有些不值当了。
这时候，白河直接说道：“你也不用考虑什么了，不论你去不去当遣使，这次的试炼都是躲不掉的。”
墨染嘴角抽搐了一下，嘟囔道：“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先不论遣使这回事，所谓试炼，就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罢了，不管白河是出于族长的考虑，还是受族人的压力，这次试炼看来都是跑不掉了。
站在白河的位置上看，这次试炼其实还是很好理解的。
自己毕竟被奉为圣子，如果忠诚度都无法保证的话，那简直就是灾难性的。
虽然这样的试炼，对于认定忠诚度的作用不是非常大，但起码能起到一点定心丸的作用。
“那我在无量战场中完成了目标，如何记录下来？”墨染问道。
白河嘴角微微上扬，掏出一颗水晶球，“这叫华影珠，能够记录发生的事情。”
墨染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他么不就是摄像机吗？这也太bug了。
有这个“摄影机”存在，浑水摸鱼的打算就破灭了。
若是只需要带回来一些证明之物，那就好办了，可现在，恐怕只能真的去杀人了。
墨染撇了撇嘴，接过了华影珠，问道：“我何时去无量界。”
他没有再多说其他，因为说了也没用。
不就是杀十个人吗，其实也不算什么太有压力的事情。
墨染有底线是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在他的底线之上，可以说他算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要不触碰底线，他能做出任何事情，毕竟他不是圣人，甚至还有些病态……
“五日内，尽快。”白河说道。
墨染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从白河这里离开，他有些不爽，倒不是因为要去杀人的原因，而是因为是被逼着去杀人的。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墨染很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今后定然要当人上人，妖上妖，杀人无所谓，但我要做到，我想要杀谁就杀谁，而不是别人让我去杀谁，我才去杀谁，墨染心想。
而且，今日我被迫去杀了十个人，将来定然要让妖族付出百人的代价，且不论什么大义，单单是为了这憋屈的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