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一起去吗?”秦时居然没有抱怨她临时改签,按照以往他一定会说临时改签机票很贵之类的,宫玥看着他一挑眉毛,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秦时咧着嘴傻笑,“秦然去韩国做练习生了,这次是正经的,不是乱七八糟的公司。”说起来还要感谢余大boss,余氏跟韩国mk准备选出几个新人加到之前推出的组合里,因为kiwi里的中国成员汪芮蘅太耀眼了,所以她们组合被称为是汪芮蘅和她的伴舞们,后来成员都开始退出,原本九个人的团体,现在只剩下五个,连以前舞蹈的队形都凑不出来,所以两家公司决定以此录一个选拔类的节目,最后胜出的两个人可以成为kiwi的新成员,而秦然就是参加选秀节目中的一个。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不过这几年选秀类节目层出不穷,也不知道收视会怎么样,其实以她作为一个过来人来说……秦然有些年纪大了,她才比宫玥小两岁,可是宫玥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出道四年,做了快两年的练习生,而秦然现在还是从零开始。不过秦然倒确实是个漂亮的小故娘,要不试一试也是有些遗憾,不管怎么说,试一试总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她六年前也没想到自己练习了一年半就能出道。
“就是这个女孩,”秦时抬手指了指机场里超大幅的led屏幕,宫玥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如果她没记错,这个牌子的香水不是她的代言吗?
“哦,你之前休假,说不接任何工作,chris就帮你解约了,现在是汪芮蘅的代言。”他说的一脸嘚瑟,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宫玥心想,等姐姐揭不开锅的时候,你就别想再要工资了。
宋星禹翻了翻宫玥的ins才发现,她已经改签了机票,现在应该正在飞机上,不是说明天才来吗,他一骨碌翻身起来,碰到伤口的时候也带着笑容,这个家的女主人可算要回来了,他飞快的跑上楼换了衣服,准备去机场迎接宫玥,她一定是想给自己个惊喜。
他从看到宫玥发的照片,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一边开车一边计划着一会要怎么样给她个surprise。
“boss,苏林林按照绑架、谋杀未遂以及侵犯个人隐私等几条罪已经被判了罪,但是医院给出证明,她有轻微的精神疾病……”明明宫玥本人及她的公司都已经放弃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只是要求她的家人出示保证书,确保他以后不会再对宫玥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可是他们boss却一直追着这件事不放,非要给苏林林定了罪才肯罢休。marsh越来越觉得他们boss是个谜一样的男人,看不穿摸不透,行事毫无规律可言。
余青均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然后才拿起办公桌上扣着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雍容华贵,优雅大气,一颦一笑都迷倒众生,这是他和余青城的母亲,当年和迟婉一起获得影后的任素娴,跟迟婉不一样,他的母亲在嫁给余氏集团的太子爷,也就是他的父亲,之后,就息影退出娱乐圈,从此在家相夫教子,因为很多人觉得她是想要嫁入豪门才退出娱乐圈,但是其实他的母亲自己挣的钱就已经够她平淡的过一辈子了。所以结婚前她声明,即使以后离婚了也不会要他一分钱,就算是自己被抛弃也不后悔。
很多人说她傻,就算是离婚也应该狠捞一笔,毕竟余氏家大业大,随便分块地皮都够她一辈子荣华富贵,可是余青均知道,因为母亲是真的爱着父亲,爱到为了他甘愿离开这个家,一个人孤苦的结束这一生。
对于他母亲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真凶有两个,一个是流言蜚语,一个是他父亲的仁慈。
从他母亲出道开始就一直饱受大家的争议,世人总是带着嫉妒心去看别人的成功,花瓶这个标签她早就习以为常,但是说她为了钱给余家生孩子这种话,真的很伤人心,即使她退出了娱乐圈却还是活在各大版面,媒体喜欢捕风捉影,藏匿在余氏大宅的各个角落,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偷拍,她做家务的时候被说成是余氏不接受的儿媳妇,她让佣人干活的时候又被说成是颐指气使,总之不管她干什么都会有各种流言蜚语说她的不是,说她的不好,她经常半夜在睡梦中惊醒,只是因为梦到有人把矛头转向她孩子身上。
余青均的父亲一直忙于工作,对家里的事管的很少,每次他母亲说感觉有人在偷拍,有人在盯着她,有人要对青均青城不利的时候,他的父亲都只是微笑着安慰她叫她不要大惊小怪,这样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总会爆发,母亲生日那天,他逃了学校的课提早回来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一打开房门看到她就那样安详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从那以后余青均就开始恨自己的父亲,其实他也知道母亲是死于抑郁症,但是他们有办法把制造流言蜚语的人一个个拎出来打一顿,他只能把这种情绪宣泄到不管不顾的父亲身上……
那年他21岁,带着自己仅有的几万块钱和妈妈的骨灰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他不想让她长眠于地下,她是个传奇的女人,不应该被禁锢在冰冷的墓穴中,他抱着骨灰一路坐汽车去了申市,那里有最蔚蓝的海水,妈妈一定会喜欢,就在申市的海边,他第一次遇见眼睛这么干净的女孩。
那年她17岁,刚刚出道还不到一年,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她唯一的亲人病危的消息,公司不给假,她偷了护照跑回国,却还是没能看到外婆最后一面,她握紧手里的礼盒,那是她和外婆看电视的时候外婆说好看的表,她笑她说那明明是男生带的表,外婆却坚持说好看,她说戴表就要带这样中规中矩大大方方的。后来她攒了半年的钱想买给外婆,可是申市地方太小,商场根本没有广告上的那款,直到她去韩国做练习生,她第一次在商场专柜的角落里看到那只表。
三年后,她带着这只表回来的时候,那个口口声声说这块表好看的小老太太却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带上这块表。
她悲痛的哭着喊着,小心翼翼的把骨灰撒向大海,外婆最喜欢在夏天的傍晚带着她到海边散步,外婆说,等她有一天死了,不要花钱买墓地,把骨灰洒进大海就是最好的葬礼。
而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余青均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他双眼空洞,一把把骨灰洒向大海,没有半分迟疑,然后就坐在细细的沙滩上,默默看着宫玥,她也哭累了,躺在沙滩上把手表举在眼前,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呆到天黑,“我送你回去吧。”余青均喜欢这个女孩子眼睛里的单纯,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终究是不安全。
宫玥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去世的一定也是你最爱的人吧。”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就这样聊了一整夜,从悲伤聊到回忆,彼此都成了对方的心灵导师。
天渐渐亮了,宫玥站起身,掸去身上沾着的细沙,“谢谢你一晚上的开导,我走了。”她说话带着点东北口音,很有意思。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余青均捡起地上的手表,叫住了她,可是她却没有回头,冲她摆了摆手,“送你了,希望你以后都能走运,不要像我一样错过自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