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语琦道:“好,那我便告知与你,这天衡碑上,乃是以金霞笔力所书,归根到底,仍是至圣至洁之力。若你能寻一阴年阴日之圣人,在阳月阳日之时将其献祭于天,便能解开天理限制,还复自由之身。”
余大皱眉道:“献祭阴年阴日的圣人?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缱语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想要打破天理,定是不易,但总比不得其法好。能逆天修习至圣人之境,自是天地主宰,其中自然蕴含着无上伟力,若将一普通人献祭,其力量有限,又如何撼动天道?因此,非圣人不可。”
余大沉吟半响,拱手说道:“余某明白,感谢前辈相告,可是,这天地之中,圣人屈指可数,更要恰逢阴年阴日出生,纵然遇见,又如何得知,莫非我见人便要问其出生年日?”
缱语琦笑道:“这倒不用。”说着,将身上的千羽衣的羽毛撕下了一根,递与余大,接着说道:“这羽毛乃是我以圣霞功力凝结,最是圣洁,若遇到阴年阴日出生之人,自有异象。”
“有何异象?”余大恭敬结果,却见羽毛之中,其中的一根细毛隐隐透着一道流光。
缱语琦指着流光,说道:“便是如此。”
“便是如此?”余大略感疑惑:“这么说来,这里附近,便有阴年阴日出生之人?”
缱语琦点了点头,笑道:“所以你说,这事情,说易是不易,说难,也不算难寻,对吧?”说着,意味深长的轻轻一笑。
余大点了点头,顺着流光望去,正是尤一、谦子亚等人所在之处,心中默念:“传闻圣人背后,自有神环,而刚刚尤一与贺启天决斗之时,背后显出了九龙神环,莫非这阴年阴日出生的圣人,便是尤一?”
正思量间,忽然,只觉一阵地动山摇,那碧蓝的天宇竟一片片的落下,那厚实的大地竟一寸寸地裂开……
谦子亚等人见状,连忙赶至三人身旁,开口问道:“这是何事?莫非又有强敌入侵?”
尤一紧张缱芍沂的安危,先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再抬头看着那逐渐剥落的天空,皱眉说道:“这是幻境?”
缱语琦却是神色淡定,笑道:“也许,说是梦境,更为合适,看来,时间终于到了。”
“时间到了……”缱芍沂回想起缱语琦多次说过“时间不多了”,料想这天崩地塌之事她早已知晓,连忙开口问道:“娘亲,你早知道这是梦境?!”
缱语琦点了点头:“当然,应该说,这就是我的梦境吧。”
“梦境?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假的么?”洛凌凌颇感疑惑,匆忙问道:“那么我只是在做梦,你们都只是我梦境的一部分?”
缱语琦道:“若不是梦境,我们相隔了数万年,又如何能相遇,不过,这虽是梦境,但此间的人事,皆是真实。”
“等等!”余大满目焦急地问道:“你说这是梦,那么刚刚我们签订天理,以保存九族之事,也只是我黄粱一梦!?”
缱语琦摇了摇头:“我说了,这里一切,皆是真实,你大可放心……”说话间,天空也好,大地也罢,也尽皆支离破碎,极不稳定。
看着天崩地塌,洛凌凌、余大等人仍是满腹疑惑,不断相询。
可缱语琦已不在理会他们,走前一步,牵起缱芍沂的双手,柔情说道:“我曾经问过娘亲,她是如何生下的我。她却说道,终有一日,我也会生子,到时候,自会明白。”
缱芍沂连连点头:“对,娘亲,你生下我了呀!”
“隆隆隆隆……”天地崩塌之声愈浓,到处一片白茫,已然无法分清天地之间的界隙。
缱语琦凑近了缱芍沂的耳边,继续说道:“我娘亲本是天道化身,以维护天地秩序,而此间她已离去,天道若无继承,自会崩落,世间也会混乱不堪……”
缱芍沂一惊,连忙问道:“那如何是好?娘亲,我可以做什么!?”
缱语琦笑着摇了摇头:“傻孩子,不用你做什么,我即将化入天道,以维护世间平衡,也许数万年后,待我获得新的机缘,才能重塑肉身,而这个梦境,便是天衡碑给与我的赏赐,以了结我对俗世的眷恋。”
“对俗世的眷恋?”缱芍沂双目一怔。
缱语琦摸了摸缱芍沂的头,笑道:“傻孩子,就是看看你呀,我娘亲说过,我总会生子,而她死后,我已了无牵挂,既然天衡碑能给我一个梦境,我便跟他说,想看看我将来的孩子,没想到,还真的让我看见了……”
“娘亲!”缱芍沂大喝一声,扑入了缱语琦的怀中。
缱语琦道:“只是没想到,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却也是你第一见我,看来这个梦境,也是值得,数万年后,虽不知是何缘由,但我绝对不是有心将你抛弃,你千万不要怨恨于我……”
缱芍沂连连点头:“怎么会!我知道你定有苦衷!”
“隆隆隆隆……”那崩塌之声渐渐停歇,四处已归入一片昏暗,缱语琦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上的暗红色印记,说道:“对了,若是有机会,去一下血刹族……”
“血刹族?”缱芍沂还想继续追问,可却觉得视野越来越模糊,而缱语琦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一道道刺眼的白茫正从四周灌入,光芒夺目。
缱芍沂不自觉地闭起了双目,却听见缱语琦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沂儿,我们数万年后,再见吧……”
“娘亲!”缱芍沂大喊一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大鼎山的山顶之上,那口进入海浪湾的古井就在身旁,而那被尤一用金龙锁定住的禹水族大长老,以及余光两人,正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幽幽地看着自己。
“我……回来了?”缱芍沂喃喃说着,看见尤一等人也站在自己身旁,双目一片茫然,似乎都充满着疑问。
缱芍沂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刚刚……可有做梦?”
尤一轻轻一笑:“当然,在梦中我们回到了数万年前,深情拥吻……”说着,伸手抱着缱芍沂的后脑,双唇轻轻靠近。
缱芍沂轻轻将他推开,假意嗔道:“在梦里不是……亲……过了,怎么又来。”想起刚刚在众人面前如此亲昵,心中极是难为情。
尤一假装愕然说道:“那可是梦中,不能作实。”
“尤一你这个无赖……”
“哎哟!!”缱芍沂话音未落,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尖叫,连忙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