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凡感觉额角有汗渗出，头内快要烧起来，他控制不住想要喊出声，不行，这才刚开始。他的意志力不该就这么一点，他一定要忍住。
“还撑得住吗？”
荥阳低低的问道。
萧少凡想要开口说句话，但嘴巴张了张，呼出来的全是灼人的热气，他连忙闭紧嘴巴，鼻子了闷哼出一个音节，他只能重新稳住呼吸，半天才能发出声音，声音又哑又干。萧少凡死死攥着眉头低低道。
“还。。。还好。”
荥阳看着他叹了口气，缓声问道。
“你究竟要做什么？值得吗？”
萧少凡总觉得脑袋里在上演一场战争，耳边响的全是金戈兵器相撞的声音，荥阳的声音就响在耳边，但是实在听的不是太真切，只能模糊的捕捉到最后一句。
他问了什么？
他问。值得吗？
值得吗？
萧少凡还真的没有好好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这样的问题在这样的情景下被问出来，萧少凡实在没有那个精力思考，但还是回答了他。
“值得。”
是值得的，萧少凡在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好好的梳理过，自然是没有想过值不值得，但事情不管怎么梳理，如何思考，都是值得的，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非他不可，只是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袖手旁观，就算自己做不到，难道还不能去试一试吗？
天无绝人之路，就算天要绝他，他也能踏着天梯再走出一条路！
那些魔神就算有强大力量又怎么样？！他们要把他的世界清空，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天理答不答应！
如今不管怎么看天理道义都是站在他这边的，既然这件事情该做，能做，那就一定有办法。
现如今他找到了这样一条路，就算逆了这天地定法，犯了这虚无禁忌又能怎么样？
他如今就是在走一条随走随断的路，他脚底下踩的这一点土地就是他唯一的容身之所，他后面是空的，向前走也是空的，他不知道下一脚会踩到哪里，就像他昨天也没有想到，今天戈平岸一战会犯了虚无之界的禁忌。
像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很多，所以荥阳问他值不值得，吃这些苦究竟值不值得。
用他这条破败之躯换来那世间之人的平安！怎会不值得？！
自然是值得的！
萧少凡突然想笑，想放开声音大笑！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荥阳带着点同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笑了！萧少凡！你的经脉在往外渗血！！”
渗血？萧少凡的眼睛落在自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上。
果然，暴露出来的经脉正丝丝的冒着血珠。
可他还是停不下来。他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肆虐他的经脉，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萧少凡也觉得有些过头了，可还是停不下来，他需要发泄，可他总不能把荥阳拽起来打一顿吧。
荥阳也觉得惊讶，现在其实是萧少凡在吸他的神力，而不是他给萧少凡封存力量，他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躯体在经历神力封存之后还能承受那么多神力，看着萧少凡的样子，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可还在源源不断的吸收。
萧少凡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停不下来，现在它已经被他的思想控制了，他大脑里潜意识的想法就是想要更多的力量。
萧少凡的笑声停下来，喉头涌上来一股腥甜，一口热血喷出来，洒在红莲花纹上，诡异又漂亮。
“萧少凡！你停下来！你不能再吸收了！萧少凡你会死的！”
现在荥阳的神力就像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条缰绳，一人扯着一端，萧少凡不放手，荥阳也不敢强制性断开。
荥阳的话一句又一句响在耳边。
会死？
萧少凡这样想着，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就这么倒了下去。
难道自己真的活到头了？
临闭眼时想。
“郎哥！郎哥！”
谁？谁在叫？
“郎哥！你怎么还不回来？郎哥！”
回哪儿？你是谁？
“少主！您赶紧回来吧！我们撑不住了！少主！”
谁在说话！出来！
“师父！鸢儿好想你啊！你快回来吧！”
小鸢儿？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普度众生，方证菩提！没错了！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守护神！”
什么守护神？！
“此番前去，必定有千难万阻，你可愿？”
吾愿。
万死不辞。
谁？愿意什么？谁？
萧少凡在这些声音的回荡中猛地睁开了眼。梦中的声音还响在耳边，萧少凡没有回过神还是下意识的问道。
“谁？！”
“是我。”
这个声音真真切切的响在耳边，萧少凡斜了眼睛去看，荥阳坐在椅子上看他，床边上的小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丹药仙露。
“醒了？”
萧少凡嗓子里嗯了一声却没有发出声音，是哑的。
荥阳看清他的神情淡淡道。
“别试了，你封力的时候笑的太用力了，有神力滑到咽喉去了。嗓子被圣火烧坏了，得缓几天。”
萧少凡想问问那个什么少昊神主的惩罚的事，又意识到自己的嗓子不能出声，也不想说了。
荥阳倒是懂他的意思轻声开口道。
“少昊神宫已经来过人了，三天之后，我们就要去少昊国了。你还有什么想准备的吗？”
萧少凡突然想起来什么，嘴巴张合出口型无声的问道。
“有书吗？”
“什么？”荥阳没怎么看懂，有些疑惑的问道。
萧少凡做出翻书的手势又说了一句。
“书。”
荥阳挑了挑眉问。
“你是想看关于少昊神主的史记？”
萧少凡点点头。
荥阳笑了笑：“怎么？怕了？”
萧少凡没办法说话，只是用眼睛白了他一眼。
荥阳起了身用很欠揍的语气说道。
“你倒有心了，军师。”
萧少凡：军师你大爷……
萧少凡看着他飘飘然离开的背影，心想，如果不是嗓子坏了，他真的会对着荥阳爆粗口。
真的，荥阳真的是太欠了，你说甘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上他呢？真是一物降一物。
荥阳嘴虽然欠，但和他说过的事他都会记在心上，荥阳刚出去没一会儿，一个小神将抱着一摞书卷敲了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