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推诿
“爹！家里出了什么事，非要这样着急慌的把我给喊回来，我可是和你大媳妇连晚饭都没吃就跟着二弟赶回来了….”梁之仁刚踏进院子就说上了，显得他有多看重老爷子一样，讨好卖乖。待走进堂屋看到梁之兰跪在地上的那个鬼样子心里戈登一下就没了底，不敢再说下去。再仔细一看，老三也似一副愤怒的样子跪在地上，连分出去老二家的悠悠丫头看他的眼色都不善哪。
“不孝子，你还不给我跪下！”老爷子一个土茶碗扔向梁之仁，刚好在他的脚边脆脆的开了花，一下子就把梁之仁给怔住了，老爷子这样发脾气还是头一次。
“爹，您这是干啥？儿子犯了啥事你要动这样大的肝火？儿子跪就是，您老先消消气，要是因为儿子的错伤了您的身体，儿子才是真的不孝。”梁之仁本来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跪了，可是看着老爷子还真是动了大火气，心里摸不准还是跪了下去，王氏见自己的丈夫都跪了，她那有站着的道理，跟着也跪在了梁之仁旁边。
刚才真是凶险，还好三郎及时把李郎中给找了来，又加上孙氏自身体质不错，才把孩子给保了下来，不得不说孙氏和张氏比起来，孙氏要幸运得多。现在孙氏已经吃了李郎中开的药，昏睡了过去，不然这大伯两口子肯定多多少少要被孙氏痛打或者痛骂一顿的。
“之兰，你给你大哥说，为啥你们都跪在这里！”老爷子只觉得嘴巴里面唾沫星子都带着火，要让他来说，非得跟耍杂耍的一样吐火不成。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老太婆吼道：“死老太婆，你就站在这里等着干死我吧？还不快去烧点开水来！”
老太太本想叫梁之菊去烧开水，看了一眼她那个样子，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厨房。现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和老头子硬磕，老爷子发的火要是烧到她身上非把她给烧卷了不可。
老爷子看梁之礼磨磨蹭蹭不说，把烟杆在桌子上磕得蹦蹦响。再次催促道：“你还不快说！”
“哥，青青的事，爹知道了。”梁之兰又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
梁之仁一听说的是梁青青的事，一下子心里就凉了半截，不过大脑还是在不停的运转，这要是不把老爷子给说回去，自己在这个家以后还怎么说得上话。王氏也软了下去，当时她可是直接帮着梁之兰回来劝说的二房一家，只是后来人选给改了，那她这个到底算不算参与呀？算吧？银子她都收了的。
“爹呀。儿子鬼迷心窍。想着蒋家出了那许多银子才同意把活契改成了这死契。是儿子不对。儿子甘愿受罚。”梁之仁只说把活契改成死契一事，不提知不知道蒋家的公子是傻子，而且这个傻子还有打人的嗜好。
梁之德见梁之仁承认参与了卖他女儿这件事，理直气壮的问道：“大哥。你说卖的我的女儿，你凭什么得了银子去？我这个做爹的才得了五十两银子，你足足比我多了一百两，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呀？”
悠悠和二郎都要忍不住叫好了，这梁之德还真是个极品。大哥，大姐卖自己的女儿有错，他自己不是也参与其中吗？还好意思为着银子得少了在这里和他大哥争嘴！
“老三，你个棒槌，给我住嘴！”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然后又痛心的责问梁之仁“老大，你怎么也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读的圣贤书呢？”
“爹，这怎么就说到伤天害理上去了，儿子就是和大妹商量着改了契约。”梁之仁反正就只承认改契约一事。
老爷子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开水，没注意使劲一喝。差点把舌头都给烫掉了半截，伸着舌头用手不停的扇，老太太赶紧闪到一边。
“你想把我这个舌头给废掉还是咋的？”缓过来的老爷子责怪老太太道，看老太太都躲到一边去了也不再说下去，言归正传又说回梁之仁的伤天害理：“老大，你说把亲侄女弄起去给个打人的傻子当丫鬟是不是伤天害理，你去听听看村子里都是怎么传的？我这张老脸都丢光了，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亏你还是个秀才，这名声你是不准备要了？是不是要等着你那侄女被作践死了你才甘心？”
悠悠算是明白了，这老爷子也许有些担心这梁青青的安危，但是听他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觉着更在乎的是名声呢？不管是他自己的名声还是梁之仁这个秀才的名声。显然二郎也看到了这深层的一面，悠悠看到他不经意的挑眉了，只是那个爹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啥！蒋家的公子是个傻的？爹呀，这个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就只做了改契约这个事，要是知道这蒋家的公子是个傻的还打人，打死我也不会干这个事呀！”梁之仁像是第一次听说蒋家的公子是个傻子一样吃惊的说道。
“你真不知道？”老爷子像是找到突破口一样的问梁之仁。这老大要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说明他的大儿子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儿子？
一旁跪着的梁之兰不干了：“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拿银子的时候你怎么说的，现在事情出了你就说不知道，想把自己摘干净？当时你害怕走漏了风声还叫了大嫂和我一起回家来说的。爹，大嫂当时是我和我一起回来说的这个事，你老是知道的，明鉴呀！”
“之兰，你可不要乱说。我是和你一起回来说了这个事，可是当时你也没有给我清楚蒋家公子的情况，我也是和你大哥一样被你蒙在鼓里。”王氏也不简单，反正和梁之仁一样不承认梁之兰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的。
老爷子可能不太愿意相信事实，不过他心里有数，这个事情老大怎么可能不知。要说家里的几个孩子，最聪明的还是老大，老大媳妇也不是个简单的，大闺女能同时把两个人都蒙在鼓里？老爷子失望的看了梁之仁一眼，没有对梁之兰的话给予任何赞同。他是希望这个事情大部分的责任都由梁之兰一个人承担下来的，这嫁出去的女儿是别人家的，儿子才真的一辈子都姓梁。
“好了，不要说了。”老爷子阻止了大家再互相推诿下去，接着说道：“青青丫头肯定是要赎回来的，你们先各自把得的银子那回来再说！”
“爹，这青青丫头签的可是死契！还怎么赎回来？”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居然是青青亲爹梁之德。他是拿不出那五十两银子的，前段时间在村子里面早就输得精光，差点喝酒吃花生米的铜板都没有了。梁之德是个有钱有人就赌两把的人，没钱也不上瘾。
“你个….咳咳咳”老爷子被梁之德气得治咳嗽。这青青丫头的事，现在在整个村子里面传得沸沸扬扬，要是不把她给赎回来了，村子里面这么多人，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他。
“三叔，三婶之前不是说了，人家蒋家要六百两银子赎人。”悠悠观察了一下估计剩下的几个人也是不愿意把吃进去的银子再给拿出来吧，哼，她才不会让这些人好过，就这么插了一句。不管梁青青这个人怎么样，她没把以前自己往梁之菊碗里吐口水的事说出去，她现在是帮自己也是帮梁青青。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你三婶什么时候说了蒋家同意赎人的！不知道不要乱说，站一边去。”老太太听悠悠那样说，就呵斥道。赎个丫头片子要六百两银子，当她是金子银子做的呀？不就是个丫头吗，老三还年轻想要多少个都是可以生的。
“奶，我娘刚才就是说了。”四郎懦糯的说道。他也想让自己的姐姐回来，记得小的时候姐姐是背过他的，不过他还有些怕这个奶奶，奶奶喜欢动不动就骂人。
“放屁！”老太太呵斥道。
“老太婆，你才放屁！这个我也听老三媳妇说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蒋家愿意赎人，就是不愿意我们也要想办法赎回来。”老爷子不想这个分不清的老太婆再说下去，指着地上的几个人说道：“老大、老三、之兰，这个事是你们三个做下的，你们三个就该把这个事给了了。之兰回家去明天把得的两百两银子拿来，老三你也把那五十两拿出来，老大你也是同样的，还有当日归公中的五十两，老大这次你一并给拿出来，这就只差一百两银子了。”
“爹，那我回家凑银子去了。”梁之兰从地上趴了起来说道。梁之兰一刻都不想跪在地上了，听了老爷子说喊她把得的银子拿出来，她也认了，因为她知道要是她不去拿回来，老爷子说不得以后就不要她进这个梁家大门。
梁之兰走了，剩下老大、王氏和老三跪在地上。老大看了看老爷子，看来老爷子是铁了心要他把银子给交出来了，于是看向王氏问道：“你把手上的银子都给拿出来，看看还能凑出两百两银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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