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您别这样!您别这样!”
江大林见江传一这个样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见父亲这么无助过,父亲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有威严。
自小到大,江大林只在二姐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看到父亲偷偷地躲在屋子里哭,可这一次父亲不顾形象地趴在他身上哭泣,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
这对江大林来说一种前所未有的考验,父亲的哭声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至极。
姚芳华默默地站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照理说这事儿他们家最不应该掺和,可惜江大林根本不会听。
“四弟,你甭劝了,俺已经劝半日了。咱爹自知道幺儿被杨家人给打死了后,就一直哭一直哭,和老五媳妇一样都哭了大半日了。怎么劝都没用!”
江大志扛着一个锄头回来,他从昨儿就一个人照顾江传一、赵氏和王氏,连眯个眼儿都没有,刚才他去菜园子挖了几个地瓜回来,打算煮地瓜吃。
江传一自昨儿的事后就一直睁着眼到天明,他劝了很久也不肯睡,直至早上官差将幺儿的尸体送过来,他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他心力交瘁。
他都已经无力再去劝说,只知道怎么在这个时侯把他们照顾好!江大志的精神看起来并不好,整个眼眶都深陷了进去,眼角一团青黑,面色跟江传一和王氏比起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哪,爹都哭成这样了!”
江大林擦了一把眼泪,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大志,印象中二哥和他一样最是孝顺父母,怎么爹现在这个样子二哥要这么说。
难道只是一夜之间就可以把一个人一直以来的信念全数压垮么?江大林的心中怎么也不肯接受江大志现在的行为。
“四弟哪,那是因为你有云漪,你生了个好闺女!不像我,家里都闹成这样子了,媳妇儿不帮我还拆我的台;大儿子是个烂赌鬼,只有缺钱的时侯才会回来;闺女是个娇气的,什么都不会做;小儿子已经回了书院,不然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江大志一声苦笑,家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杨大妞那娘们儿搞的事儿,他以前就不应该那么宠着她,纵着她,弄得现在家无宁日。
现在儿女都不在身边,在身边又什么忙都帮不上,他怎么可能还有心去安慰老父亲,让他不要难过?
他没安慰么?他不想安慰么?可是没人愿意体谅他,哪怕只体谅一下下!
“二哥……”
江大林不想江大志会这么说,其实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他本想问问的,可见江大志一夜之间几乎愁白了头发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他知道二哥他不容易,分了家也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可身为子女不都这样么?
“四弟,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现在这个家,老江家的事儿你就不要再管了。等把幺儿的丧事办了,官府就要把爹娘带走了。这都是报应哪!报应!”
江大志摇摇头,昨儿县衙的官差特地过来打了招呼,让他尽早把幺儿的丧礼办了,等办到完后就会将人犯带走。
现在家里的钱全让杨大妞给败光了,本家的钱也因为那个不着边的封赏全赔了进去,他哪里还有银子给幺儿办丧事。
“二哥,二哥,官府,官府为啥要把爹娘带走?官府的人知道咋爹娘行贿了?”
江大林脑中灵光一闪,忽地就想起了云漪给他说过行贿是犯法的,是要做牢的事儿。
难不成是云漪丫头报了案,要把他的爹娘和嫂嫂一起抓进牢里么?
“杨家人来闹事的时侯,杨三嫂子偷偷跑去跟云漪要钱,被官差逮个正着。刚好那些官差奉命追查封赏受贿一案,愁着找不到物证和人证,结果因为这事儿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有参与这事的杨家人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接下来就应该轮到我们老江家了!”
江大林现在说话满满都带着涩意,语气的失望和痛苦任谁都能察觉出来。他已经被昨儿的事压垮了所有的心志,再没有以前那种乐观,凡是往好处想的心境。
他现在只望官府不会给他们判太重的惩罚,他是真怕父母和弟媳妇他们会受不住这份罪。
“这么说这事跟云漪没关系?”
江大林看着江大志现在这个样子也极为心痛,可是当听到江大志这么说时,他的心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若这事真跟云漪有关,他回去后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个闺女!
“当家的,你怎么说!?这事别说跟云漪无关,就算跟云漪有关那又怎么样呢?他们犯了法,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云漪便是做了,那也是大义灭亲!你身为他的父亲,难道要是非不分么?”
姚芳华听到江大林这么说不由皱紧了眉头。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咋地老帮着外人说话哪。
江大林沉默,当初云漪丫头跟他提起这事时,他就想劝云漪不要这么做,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四弟啊,这事你真的不要再管了。如果你真是为我们大家好,又或者你真想帮江家的话,就替这孩子买个小棺材吧,俺不能让幺儿做孤魂野鬼!”
因为江幺么不过六岁,在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