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洋的脸庞火辣辣的,然,心却比脸痛。只见他默然垂首,眸光黯淡,一双手却不死心的抓着默凝的胳膊不放,声音极低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默凝同样低声重复着,笑出了泪花:“简单又轻松的三个字,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嘛?”
“我弥补,我找了你五年,也是想要补偿。”丹洋的猛的抬起头,笃定的说着。
“用不着,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想吐啊!”
“我......”
乐巢的门前,追着丹洋出来的以谦平静的看着。两年了,他们每天呆在一起,公事私事都好,她的脸上都没有过太多的表情,如此激愤,在他想来是天方夜谭。而且,如此哀伤绝望,让他看不下去。
安以谦几步横在了他们中间,将默凝藏在了身后,手掌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丹洋,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宜继续谈论。”语毕,他下意识的拉了她一下,平静的说着:“跟我走。”
躲在安以谦的身后,某种信任衍生出的安全感,让默凝安心,同时似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般,双手死死攥住他的阿玛尼西服。
洛丹洋一下子变得很尴尬,把人放走过不了自己这关,不放,他向来在花丛中游刃有余,更自负,现在当着两个好友的面被女人羞辱,滋味不怎么好受。
挣扎间,安以谦拉着苏默凝与丹洋擦身而过,然,还没有结束,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趁其不备,推了过去。
以谦不禁后退数步,某人更趁此时机硬生生分开了他们。
“安以谦,这个女人不能走。”
玄寒的声音能冰封人的心,说话的同时,他的手用力捏住默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凝望着他。
默凝下意识的回避着他的眼光,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那双魔掌。他半眯着深不见底又透露着危险气息的眼眸,捏住她下巴的力度不停加码,还惬意般细细打量着她精致到无暇的脸庞。
张开口,他的声音缓慢优柔,冷中带着少许的戏谑:“凌大小姐真是魅力无边呀!五年了,让我好好研究研究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究竟可以颠倒众生到几时?还能迷惑多少个男人?”
这样的他,默凝很陌生,害怕的手脚冰冷,面色如纸。原来五年的分离,他已经变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间的魔力,错过的悲哀,深埋心底的亏欠,一时间,默凝百感交集。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泪却沿着眼角滚落。
安以谦站稳脚跟,莫名的担心,让他的眼光迅速的重新放回默凝的身上。看着她面色如纸,委屈难过,唇在微微颤抖的样子,以谦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只见他几步来到默凝身边,毫不犹豫的分开了他们,再次将她藏在了身后:“晨曦,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你吓到默凝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必须送她回家休息。”
“默凝?”晨曦轻笑,笑的很儒雅,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讥讽的反问着:“是凌默凝还是夏默凝?”
“都不是,她姓苏,叫苏默凝。”
‘嗤’晨曦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眸光闪烁却波澜不惊,笃定的说着:“安以谦,你被骗了,她叫凌菲,曾用名夏依暧。苏默凝根本就是她虚拟出来避难的。连一句真话都没有的女人,维护她,她只会拿你当傻瓜。”
“你是夏依暧?”洛丹洋和安以谦异口同声的问着,错愕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默凝,震惊在当场。
这个名字他们在熟悉不过了,与晨曦的牵扯,他们更是略知一二。所不同的是无法接受事实的程度。
以谦的神色从容,内心却波澜起伏。两年的追求无果,她故意躲避,玩着神秘。现在,他终于懂了,原来是余情未了,原来,曾经有一份深厚的感情驻扎心间,所以即使自己做出在感动人的事儿,最后,只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感动两个字。可是,夜晨曦和夏依暧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那爱情真的还有可能吗?
丹洋则更加的混乱起来,几步来到默凝身边,一些零星片段在脑海中滑过,他的表情也更加精彩起来。从自责到后悔再到挣扎,然后是忧伤,最后痛苦中带着不甘的问着:“你,你和晨曦,我,跟那件事有关吗?告诉我实话,如果没有那件事,你还会消失五年吗?”
“滚开!滚呐!”默凝失控般吼嚷着,许多刺激人脑神经的片段轮番上演,让她泪流满面的崩溃于人前:“离我远一点,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的胸脯不规则的起伏着,激动的难以抑制。不远处,在黑夜中行驶的车辆挑起了大灯。朦胧的月光与灯光交汇出异样的光晕,吸引了默凝的视线。
看着呼啸而来的车辆,她冲了过去,强光的照射,让她半眯起幽怨的眸子,心中默念着:让我死吧!就死在他面前,也许这样,他的恨会去掉大半。
矫捷的身影跟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宽厚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臂,一拉一拽,轻而易举的改变了她的方向。
默凝只觉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回旋,失控般撞进了结实的胸膛里。
呼啸的车子,‘嗤’的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差点撞了人,司机受到惊吓,探出头来咒骂:“神经病,想死他妈的滚一边儿去,真他妈晦气。”
语毕,他没给众人回嘴的机会,呼啸而去。
短短几秒钟内,情绪上的起伏,让安以谦和洛丹洋惊魂未定。
夜晨曦一脸惊慌,将默凝拥在怀中,拥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又冲出马路去送死。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让默凝舍不得,却也不得不缓然离开他的怀抱,后退了数步。
“为什么救我?”
她知道他对她有爱也有恨,更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即使还爱,他的回答也不会如人意。可她却像着了魔般必须知道答案,哪怕是被伤的血肉模糊,也是她在他面前必须要承担的。
她的逃离及问话,让晨曦恢复了理智,那种担心着她安全的状态瞬间全部瓦解。
只见他笑容邪佞,迈着不缓不急的步子,来到她的跟前,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他们四目相对。
“五年了,我朝思暮想,从来没想过,就只为恨你。为什么救你?这还用问吗?死容易,活着才难,我要让你们这对苟延残喘的兄妹,不,应该说成是郎情妾意的狗男女,活的生不如死。”他的声音很冰很萧肃,明明声线缓慢,却犀利的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