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劲心思要把一一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原轻尘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问。
商绝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伊一是为救小逸受伤的,她不想去医院,正好我这里环境清幽,所以请她回来养伤,有何不妥?”
原轻尘嗤鼻,“随你怎么狡辩,总之我会看着你,绝不会让你迷惑我们家一一。”
“你不觉得自己对伊一的保护有些过吗?”商绝微微眯起眼睛。
原轻尘丝毫不以为然,“她是我妹妹,我会一辈子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商绝还是一脸云淡风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字字犀利,“你就没有想过自己过度的保护,过度的干涉,其实就是对她的伤害吗?”
“你不需要给我说教,我经历过的事比你多得多,如果你对一一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幻想,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走不到一块儿去。”原轻尘说完径自起身回房。
商绝看着他颀长的身影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原轻尘之所以这么反对他跟伊一往来,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原因,那个原因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却又无从查证,让他犹如置身迷雾之中,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季纯溪扶着伊一到床上躺着,随后才替她解开纱布换药。
看着伊一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季纯溪脸色都变了,“伊一,你伤得这么重居然吭都不吭一声,要是我肯定早就疼得哭了。”
伊一勉强一笑,待她给自己换完药才缓缓躺下:谢谢你。
季纯溪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轻轻摇头,“别这么客气,其实我一直都很想有一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妹妹呢。”
这是季纯溪的真心话,她出身高贵,虽然家族里兄弟姐妹很多,却没有一个是真心相待的,每次见面都是极力讨好奉承,她已经厌倦了跟他们虚以逶迤。
他们兄妹二人在圈子里人脉广博,但实际上交心的朋友却寥寥无几。
伊一本就不擅与人寒暄,加上现在口不能言,又身受重伤,就更加不知道该和季纯溪聊什么了。
原本想劝解她不要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原轻尘身上,因为他绝不会给她任何回应的,可是看着她绝美的面庞和清澈的眼眸,伊一却不知该怎么说。
爱情是盲目的,旁人即使说得再多,当局者不死心一样无济于事。
其实想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明明知道商绝遥不可及,可是对他的执念却从未断绝,如果她肯听从原轻尘的劝告,早就痛痛快快地展开新的生活了。
商绝在后院花架下找到了满脸阴郁的萧冽。
萧冽躺在藤椅上,看到商绝走近也没有主动打招呼,跟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截然不同。
商绝并没有点破他的心事,别看萧冽平常跟他们在一起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自尊心却很强,他不动声色地暗恋季纯溪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如果此刻说破,他必然会很难堪。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商绝看着萧冽说道。
萧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右手上缠绕的纱布,忍不住问道,“我听说你最近一直被神秘组织暗杀,到底怎么回事?”
商绝抿嘴轻笑,“大概我现在搬出商家,有些人觉得我失去保护伞了,所以迫不及待想作死吧。”
萧冽也知道他们家庭复杂,“我在道上也认识一些朋友,要不要帮你查一下?”
“不用,我已经准备给他们还以颜色。”商绝说到这目光突然变得阴鸷,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
萧冽都感觉到一股恶寒,“呵,看来他们踩到你痛处了啊。以前你从来不在乎他们对你搞这些小动作的,是因为那个叫伊一的女孩?”
商绝缓缓坐下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萧冽挑眉,“能让你这课千年铁树开花,想必她肯定有过人之处吧?”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商绝道。
萧冽看着商绝有些迷惘的神情,“你在犹豫要不要出手,为什么?”
商绝轻轻叹气,“因为她身上有太多疑团,让我很困惑。”
“你怕她接近你别有用心?”
“不是,我从来不怀疑她对我有什么图谋,只是受不了喜欢的人有太多事情瞒着我。”
萧冽轻笑出声,“呵,想不到你也会有困扰的时候。”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这也是商绝的无奈之处,他被想象得太完美,以至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神一样,好像他不会有忧愁,不会被俗事所困扰一样。却忘记了除掉那些光环,他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而已……
夜深了,别墅周围的树林里却正热闹,打开窗户就能听到外面到处都是虫鸣声,好像在开演唱会一样。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天上一片绚丽夺目,伊一所在的客房是带有阳台的,她忍不住走到阳台上,欣赏着这淳朴自然的美景。
隔壁商绝的房间还亮着灯,他的房间窗台是个往外凸出的半圆形,和这边的阳台正好在同一水平线,透过敞开的窗户,伊一能看到紧挨着墙角摆放的布艺沙发。
那里曾经是她的御用宝座。
伊一正想得出神,商绝突然扶在隔壁房间的窗台上柔声问道,“这么晚还不睡?”
伊一笑了笑,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睡不着。
于是二人就这样隔着一个阳台相望,用手机闲聊起来。
商绝:伤口还痛吗?
小梨涡:好多了,你呢?胳膊好点了没?
商绝对着伊一笑了笑:嗯,不碍事,只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伊一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容,脸颊不自觉就爬上两朵红云,沉默片刻才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那个,我哥如果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不要介意,他这人就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