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娇生惯养的吴为行在牢中关了几日已是人不人鬼不鬼,被士卒扔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众人,膝行着向吴燮爬去,“爹,爹,救我!”
沐夕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抬头看向顾承熙,道:“陛下,吴为行与西凉勾结,假传红叶城破的消息诱臣回援,又在城门设伏欲取臣性命,请陛下明察。”
“你血口喷人!”吴为行辩道,在你率兵赶到之前,我已率部退出红叶城。”
沐夕颜冷冷地抬头看着他,“你当我瞎吗,若不是你在城门口,我怎么会率兵径直入城而中伏!”
吴为行跳起来反驳道:“你不懂兵法,莽撞行事,便说我通敌!沐夕颜,你仗着有陛下为你撑腰便诬陷朝廷命官,你······”
“放肆!”顾承熙冷声斥道。
吴为行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狠狠地瞪着沐夕颜,左右那些士兵都死了,只要他咬定不认,沐夕颜又能将他怎么样。
“陛下。”陈谦上前一步,“吴将军当初逃回益州,曾亲口对臣说,他亲眼看见西凉人刺死了沐元帅,吴将军,那你现在说说,你是在何时何地看见的?”
“我······”吴为行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沐夕颜从怀中摸出柯达给她的信封,她想里面一定是吴为行与他密谋的来往书信,他向来是唾弃叛徒的,“陛下,吴为行通敌铁证如山!”
不言将信呈给顾承熙,顾承熙铁青着脸看完,将信重重砸在吴为行脸上,“你自己看!”
吴燮低着头不敢说话,群臣皆默,吴家而今风头正盛,他们如何敢像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领一样站出来呢。
顾承熙扶起沐夕颜,“你想如何处置?”
沐夕颜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动不了吴家,也同样知道自己的话说出后会有什么后果,可她不会后悔,“臣不愿牵连无辜,但吴为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吴燮低着头一言不发,因用力咬牙脸变得恐怖扭曲,事到如今他已经保不住吴为行了,他不能置整个吴氏一族于不顾。
“爹,爹,你救我,你救救我。”吴为行抓着吴燮的袍边苦苦哀求道。
“我记得,他们之中许多人也有双亲,也有兄弟,也有妻儿。”沐夕颜低头看着满地的尸首,“可是,谁又曾救过他们呢?”
顾承熙冰冷地注视着吴为行,他可以暂时容忍吴家的跋扈,但通敌必死。“不言,拖下去,斩!”
沐夕颜的伤实在太过严重,冬日又将来临,商议后顾承熙下旨命陈谦接替沐夕颜为主帅,而她则回京休养。
“晨王,我做不到的事只能让你来替我了结了。”沐夕颜与江奚晨相对而立道。
江奚晨点了点头,笑的温文尔雅,道:“沐元帅好好养伤,攻下玉门防线后本王再与你执杯对饮。”
沐夕颜笑了,她许久未好好笑过了,“说到玉门防线,我已想到了破解之法。玉门防线坚不可摧,又是西凉最后的屏障,他们必定会死守。故而攻破的最佳之法便是不攻玉门防线。”
“不攻?”江奚晨皱起眉,心底的云雾好似正一点一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