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求求您救救帝都百姓吧,时疫凶险如再不加以控制,只怕不出十日帝都便会尸横遍野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膝行着上前道。
沐夕颜眉头紧紧皱起,呵斥道:“你是何人,此事不可信口开河,倘若惹得民心动荡,本相定要治你死罪!”
“草民乃是帝都妙芝林的坐堂郎中,短短半月经草民之手确诊的时疫病人已有数十例,可京兆尹刘青山却暗自将时疫病人运往城外等死,沐相,此举不但无法缓解疫症,反而会酿成大祸!”那个书生模样的大夫连连叩首道。
又有一人膝行上前,道:“草民乃是康乐堂的坐堂郎中,经草民之手确诊的时疫病人已有五十四起。”
“草民乃是泰美堂的坐堂郎中,经草民之手确诊的时疫病人已有四十八起。”
“沐相!”一个发髻叛乱的女人突然推开亲卫,一下子跪在沐夕颜脚边,抓着她的裙边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沐相您开恩,救救我的孩儿,沐相,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儿。”
念奴飞身从房顶跃下,来不及行礼就匆忙附耳告知沐夕颜她昨夜探得的情况,沐夕颜感觉冰冷从那女人抓着她的手上逐渐蔓延,跪在地上的每个人的声音都是那么遥远,她定了定神,冷声问道:“刘青山何在?”
之前说话的那个大夫回答道:“京兆尹下令全面封锁消息,草民等无奈只得趁他上朝之时来见沐相。”
沐夕颜深吸了一口气,扶起脚边的女人,“念奴,召集五十燕卫随我走,亲卫营听令,立刻隔离感染村落,在场诸位大夫,可有人愿意前去救治病人?”
“草民愿意。”还是那个最初说话的大夫。
“草民愿意。”“草民也愿意!”“草民一家皆为大夫,草民全家都愿意。”“沐相,草民愿将库存的药品尽数取出以供救治病人。”
沐夕颜眼中泛起水光,她微微一笑,理了理衣衫,拱手深深一拜,“本相替帝都百姓谢过诸位了。”
“什么人,竟敢擅闯京兆尹府邸!”府门外僮仆高声喊道。
念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寒光凌厉如刀锋,“你有几条命敢阻拦燕卫和沐相大驾,滚开,否则格杀勿论!”
沐夕颜冷着脸走进厅堂,刘青山是吴燮的人,看来与吴燮又要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恶战了,恶战好啊,她沐夕颜就是凭着一场一场的恶战成就了今日的她。
刘青山正盘算着他给顾承熙的寿礼能不能让他再官升一级,推开厅堂的门就看见沐夕颜黑着脸坐在主位上。
“沐相?下官参见沐相。”刘青山一愣,拱手一拜,余光不停瞥着一旁站立的燕卫,“不知沐相前来有何指示?”
沐夕颜微眯着眼看着他,冷声道:“京兆尹刘青山,你可知罪?”
“这……下官实在不知,还请沐相明示。”刘青山眼珠子一转,将头埋下,道。
沐夕颜站起身来,围着他转了两圈,道:“不知?隐瞒时疫,草菅人命,你跟我说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