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此强大的修行者,好吧,邪修也是修行者的一员,最终的命运却早已注定,这不得不说是非常悲哀的事情,他拥有转眼置人于死地的能力,却必须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看看他身上纹得几乎木有空隙的经咒,我大概能猜到这些经咒应该就是他能控制那么多小鬼的原因,可这副模样他平常能出去玩耍么?这模样走在街上会把人吓疯的吧?
这个自称巴贡的槟城鬼王看到了我眼中的怜悯,有点气急败坏的叫起来:“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懒得跟这货计较,直接让如梦替我翻译问阿赞刚旺:“阿赞刚旺,有一个叫薛进生的中国人,你认识么?”
阿赞刚旺听了如梦的翻译点了点头:“薛进生?我当然认识,那是我的客户也是好朋友,他得罪你了么?如果你要找他麻烦的话,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天『籁』.『2”
我哼了一声,这个黑衣阿赞还挺讲义气,我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阿赞刚旺面前,阿赞刚旺低头朝照片望过去,鬼王巴贡和如梦也伸头去看,鬼王巴贡看我没拦着,但是如梦去看我把她往身后拽了拽:“你不会喜欢看的,如梦。”
虽然被我拽了一下,但是如梦还是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可怜的女孩脸色一下煞白,要不是我一只手始终握着她的手把灵力渡过去,我敢保证这女孩已经大口大口的吐出来了。
饶是如此,如梦还是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无奈的苦笑道:“只要你不哭,酬劳再加五千人民币。”如梦一听连忙用左手去擦自己的眼泪,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我不禁莞尔。
阿赞刚旺这个时候已经抬起了头,看我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这一刻这个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法师看起来菜有点著名黑衣阿赞的模样,他厉声说了一大串话,如梦抽抽噎噎的道:“他说是不是你害死了那个薛进生,如果是的话他要和你斗法,不死不休。”
我挑了挑眉毛道:“告诉他人不是我杀的,我也在追查害死薛进生的凶手,凶手和他一个人胎路过有关,问他有没有制作人胎路过给薛进生。”
如梦飞快的翻译过去,阿赞刚旺的回答不出我的意料,薛进生确实找他制作过人胎路过,不过阿赞刚旺并没有答应,他倒不是不想做,而是他手边没有合适的材料。
我皱眉道:“问他知道不知道谁能制作人胎路过,或者类似人胎路过甚至比人胎路过更凶的东西。”
如梦一翻译,阿赞刚旺的目光就盯住了鬼王巴贡,鬼王巴贡却是凛然道:“薛进生认识的人里只有我能做,但是我没做过那种东西给他。”
我和鬼王巴贡的交流就方便多了,这家伙说的中文虽然带着股港岛的味道,至少哥们我能听得懂不是么?
我冷笑道:“是么,难道你不是给钱就什么都做的么?养了这么多小鬼的降头师,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的话么?”我这么说的时候,灵力已经彻底外放出来,在我身边的如梦只是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鬼王巴贡和阿赞刚旺却都已经被我外放出来的气息吓得浑身抖。
鬼王巴贡嘶声道:“真的不是我,薛进生确实来找过我,但是我虽然养小鬼可也只是去收集横死的小鬼,我不会自己动手杀人的,他要的东西我也没有材料,怎么可能做给他!”
我淡淡道:“你说了不算,你给我放轻松一点,我要自己看!”鬼王巴贡一听我这句话就知道我想干什么,这家伙吓得一声怪叫转身就往门口冲,可在我手里还能让他给跑了?我随手一抓一股吸力就把这家伙给控制住,一把将他抓到我面前以后我一指头点在了他眉心,搜魂**使了出来,瞬间就读取了这家伙的全部记忆。
不过算这鬼王巴贡走运,我得到了格桑活佛的舍利子中的能量,现在修为又更进了一步,已经不会在施展搜魂**的时候伤害到被搜魂者的魂魄了,只是等于把他脑子里的记忆拷贝了一份而已。
凭借自身强大的精神力,我闭上眼睛把这鬼王巴贡的记忆瞬间翻阅了一遍,现这家伙果然如他所说虽然豢养了上千小鬼,但是还真没干过为了制作小鬼杀人的事情,但这家伙也是奇葩了,收钱给人下降头派小鬼去害人干得可真不少,完完全全就没有一点自己这样会大损阴德的觉悟。
不过我看了这家伙的记忆之后,多少也能理解这家伙的心理状态,鬼王巴贡其实是一个可怜人啊,这家伙童年的记忆真的是很凄惨,也难怪他的心理十分扭曲了。
这位槟城鬼王是一个身上有着四分之一华人血统的马来西亚人,这在南洋地区是很常见的,无论是马来西亚还是菲律宾还是新加坡,华人和有华人血统的人都占据了很大的比例,鬼王巴贡身上的四分之一华人血统来自于他的祖母。
在巴贡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失去了他的父母双亲,他由他的祖母养育,而这位老太太祖籍广东,好吧,这就是我为什么听到他说的中文带有浓重的港岛口音的原因了,事实上那不是港岛口音,而是典型的潮汕口音。
在巴贡十一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浑身长满了水泡,在这些水泡里是腥臭的脓浆,这使得十一岁的巴贡看上去非常可怕,他的样子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传染病了,所以巴贡被要求从他所居住的村子里离开,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个十一岁身患重病的孩子离开了村子独自生活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我想所有人都能猜想得到,那一定是死亡,或许几个月乃至半年后就能在森林里看到一堆不知名的枯骨。
巴贡的祖母,那个远离家乡嫁到马来西亚的不识字的潮汕女子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放弃自己的孙子,她拒绝让自己的孙子离开,但最后却还是被害怕的村民们赶走了巴贡,连同她自己在内。
风烛残年的老人带着自己重病的孙子在野外捱了不到一个星期,一天晚上她永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时候的巴贡几乎彻底绝望了,他没有父母又失去了祖母这个唯一的亲人,他身患重病被赶出了从小长大的村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去,那些恐惧的村民会用棍棒和石头招呼他的……打死一个可能的传染病患者然后一把火烧掉对这些村民来说不是不可能做的事情。
所以巴贡只好继续往森林深处走,他饥饿并且愤怒,他在森林深处待到快要死去奄奄一息的时候,向不知名的存在许下了一个誓言:“不管是神灵还是魔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要能让他活下去,他就把自己的灵魂卖给它!”
许下这个誓言的时候,巴贡是绝对真诚的,百分之百的真诚,然后,他的心愿得到了回应。
我读取巴贡记忆的时候顺便也感受到了当时十一岁濒死的少年在森林深处的奇妙感受……
那是一个对于马来西亚的气候来说十分正常的雨夜,但是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少年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可怕的雨夜了,然而在巴贡许下了充满怨恨的誓言之后,一股阴冷但却对少年并没有丝毫恶意的力量笼罩了少年的全身,我通过巴贡的记忆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性质,极其强大的阴灵力量,让我想到了我之前面对的子母阴魂。
和子母阴魂有很大不同的是这股阴灵力量不止是具有破坏的能力,它还具有保护的能力,少年巴贡在阴灵附身的情况下站了起来,穿过大雨滂沱中的森林,我惊讶的现当时他的度非常的快,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中,少年巴贡一个晚上走了将近一百公里路,在太阳出山前来到了一个村子里的茅屋前。
这栋茅屋的主人就是使少年巴贡成为鬼王巴贡的那个男人,马来西亚最强大也是最神秘的降头师古猜。
我读取了鬼王巴贡的记忆,虽然我对鬼王巴贡怎么去学习那些降头术的过程不感兴趣,但是也不妨碍我翻阅了它们一遍,我并没有找到能够祭炼子母降的那个人,不会是鬼王巴贡的师傅古猜,因为这位马来西亚最神秘强大的降头师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亡,但他却没有遭到自己豢养的小鬼的反噬,原因是他把自己的小鬼全部送给了自己唯一的弟子巴贡。
巴贡脸上和身上密密麻麻的咒文就是古猜的杰作,现在巴贡是比古猜更强大的鬼王,这也是他们这一脉降头师一代比一代强大的原因,每一代的鬼王都会在死亡来临之前把自己豢养的小鬼传承下去,虽然他们豢养的小鬼也会有折损,但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的结果就是每一代都比上一代强大,直到下一代的鬼王根本无法承受为止。
到了那个时候,马来西亚最神秘的降头师流派也就会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