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完后,就不再耽搁,带着一旁的几个医生,匆匆进入了手术室。
尹慕夏扶着医院走廊的墙壁,缓缓在椅子上坐下了。
元修:“大小姐,您先别担心,医生也说了,还是有机会的。”
尹慕夏摇摇头,道:“我没事。万叔,很晚了,您先回家吧,这里由我看着就行了。”
老万:“那我先回去了,元修,这里就交给你了。等天亮了我再过来。”
老万离开后,元修便陪着尹慕夏在手术室外开始了漫长地等待。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是在上午十点许。
尹慕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忙不迭地跑上去。
几个医生推着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
尹慕夏忙探头去看,便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盖着毯子,只露出脑袋,而脑袋上又裹着厚厚的纱布,嘴鼻间还戴着呼吸器,乍一眼看,甚至都认不出是尹仲伯来。
尹慕夏一看到尹仲伯那苍白的脸色,眼眶顿时红了。
“爷爷爷爷!医生,手术顺利吗?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手术本身很顺利,出血也止住了。尹先生目前生命体征也很平稳,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尹老先生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尹慕夏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喊:“什么叫能不能醒过来!你不是说保他平安无恙吗!”
元修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尹慕夏。
一整夜的守候与强作镇定,终于在看到病床上那个被仪器包围的尹仲伯后,彻底崩塌了。
尹慕夏已经不知道自己嘴中在嚷嚷什么了,她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内心的焦灼和煎熬好受些。
五年前,尹仲伯第一次来国,并把尹慕夏接到了新西兰。
那时候,尹家多少人出面阻拦,说尹慕夏血统不正,坚决不让尹慕夏进门。
是尹仲伯一个力排众议,将尹慕夏带进了尹家。
而这五年来,也是尹仲伯一直驻守在尹慕夏的身后,每每尹慕夏犯错、或者失败的时候,尹仲伯总是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夏夏,你只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人生嘛,总有失败跌倒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爷爷给你撑着,怕什么!”
而今天,就是这个扬言要给尹慕夏称起一片天的擎天柱,轰然倒下了。
直到这一刻,尹慕夏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平日里不怎么正经、在尹家说一不二的老顽固,其实也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他也会生病,会生老病死。
一想到这里,尹慕夏的心里前所未有的难过起来。
她从小生在孤儿院,孤苦伶仃地长大,尹仲伯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亲人。而眼睁睁看着至亲可能离开,是那么的绝望。
然而,对于尹慕夏而言,宣泄情绪有时候也成了一种奢望。
尹慕夏刚刚趴在元修肩头哭了没有多久,老万就匆匆赶到了。
老万:“尹小姐,尹家的几个宗亲,不知道是从哪里获悉了老爷病危的消息,都已经到尹家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