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国十一月底就要下雪了,这雪连山怕也是一样的吧。
坐着坐着,突然起了风。天上的星星已经看不到了,两人起身进了屋。
但愿明天是好天气吧。两人在心里这么想着。
第二天刚起身,就看到了一张十分严肃的脸。
钟志锋一声不吭的盯着外面,听到声音也没回头。
“怎么了?”沐子矜搓了搓手臂,只觉得特别的冷。
“下雪了。”钟志锋说,神色都有些恍惚。
钟离恒和沐子矜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变了脸色。
在这种时候下雪,根本就是让他们不能走。沐子矜还好,她到底是留下来的那一边。可是钟离恒他们就难办了,硬要走的话很容易出事。
出去一看,积雪已经厚厚的一层。门口有人在打扫,一铲子下去一半都不到。
他们半夜睡得,没想那么短的时间竟然积了那么厚一层雪。
“可恶。”沐子矜气急,这么厚的积雪,根本就走不了啊。
钟离恒突然笑了,沐子矜着急的回头“你笑什么?”
“呵呵,我们走不了,但是雪连国的那些也走不了啊。”
同样的山里,一方动不了另外一方更走不了。如此一来,倒是安全了很多。
“也对。”可是等雪化了,不就又是重头来过?
钟志锋黑着脸站在后面“也对什么啊,这雪要是连着下,估计得等到四月才能出去。”
到时候别说出不出去,懿国能否存在都是个问题。
那么长时间的失联,懿宫肯定会出乱子。北宫继与冯宇穆本事再强,可也抵不过名不正言不顺啊。
这么想着,钟志锋的神色就更难看了。
钟离恒也想明白了这点,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现在这情况就是再想考虑懿宫,也难以做到啊。
和沐子矜的视线对上,钟离恒嘴角一弯,管他钟志锋怎么想的,只要安全就行了。
要是钟志锋知道了他的想法,怕是当场就会爆发了。
山里的日子很悠闲,沐子矜有钟离恒陪伴也不觉得无聊,偶尔实在无聊了,就出去玩玩雪。就像个小孩子似的,钟志锋每每看到这些,就忍不住扶额,转过身当没看到。
第三天,一个巡逻的人发现了一个脚印,当时就顺着找了过去,半个时辰后,抓了个小孩回来了。
约摸十岁大小,很壮,脚踢个不停,嘴里还嚷嚷着要人把他放下,不然就要怎么样怎么样的。
威胁人的小模样看的沐子矜想笑,掩了嘴唇当没笑,沐子矜柔声问他村里的人哪儿去了。
前一秒还嚷嚷的小孩立刻闭上了嘴,一脸警惕的望着眼前的漂亮女子。
“虽然你比丫头好看,但是我不会被你迷惑的。哼,别想从我嘴里套话,我才不上当呢。”
沐子矜愣了片刻,无奈的摇头,她怎么就套话了啊,明明是光明正大的问话才对啊。
钟志锋冷哼一声,他这几天是越来越朝着面瘫男发展了。
沐子矜瞄了眼他,慢慢的挪到了另一个地方。
钟离恒注意到这点,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挡住了弯起的嘴角。
“你又是谁?”
那小孩子撇过头去,一脸的不屑。钟志锋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反应,都有些愕然了。
“你……”
“哼,你走开。我要那个漂亮姐姐……”
“你这小孩子……”
“我这小孩子怎么了?比你这个老头好。”
老,老头?钟志锋被惊住了,他伸出手,想做什么,又收了回去。
“你可以。”他咬着牙说。
那小孩子一昂头“我大牛别的不行,就是自己挺行的。”
大牛?沐子矜心头一动,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你是不是有朋友叫凤儿和小七啊。”
大牛一惊,到底是小孩子,还不怎么懂得掩饰自己。陡然听到熟悉人的名字,惊讶尽显无疑。
“……这儿是王家村?”
“你是谁?”大牛更警惕了,他往后躲了躲,显然有些害怕。
沐子矜却笑的眯起了眼睛,王家村,大牛,凤儿和小七,这几个合在一起就是她的萌宝嘴里说的地方啊。
她真没想到萌宝说的深山里的村子会是这里,雪连山里的村子,难怪一直都没有消息。这么偏僻,她就是想找也找不来这里啊。
蹲下身子,她和大牛视线齐平,笑容特别的温和。
“我是萌宝的母亲。”
“……什么!”大牛吃惊的瞪大眼睛,母、母亲……
“不用惊讶,萌宝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会被带到这儿来,我是特地过来找萌宝的。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你,你真的是萌宝的母亲?”
沐子矜郑重点头“我绝对不说谎。”
除了特地来找萌宝这句话,她暗暗在心里想。
大牛犹豫了,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你,我去帮你找萌宝。”
一旁钟离恒和钟志锋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这就让这个孩子松口了?
钟志锋眼里有些可惜,不知是因为大牛说的太快,还是其他的什么。
将大牛放开,目送着他渐渐远去。
有个人开口“不用跟踪吗?”
“不需要。”沐子矜淡淡的说。
是的,不需要。大牛会出现一次,就会出现第二三次。其中的差别,也就是时间而已。
一行人看不见大牛的身影了,才回了屋。
钟离恒疑惑“你怎么知道这儿是萌宝住的地方?”
沐子矜摸摸鼻子“萌宝说过王家村,大牛,凤儿和小七的来着。我听到大牛两个字,就是试探着问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萌宝在这里!沐子矜想想都觉得高兴。
萌宝啊,现在有七岁了吧,一定长的非常漂亮。嗯,大祭司肯定教育的也很好。
肯定是个温文尔雅的孩子,特别懂礼貌……
沐子矜一边想着,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
没错,她的孩子一定是这么优秀的。
她觉得萌宝该是优秀的,可看着面前这个淘气的不行的孩子,她沉默了。
半晌,在心里呐喊。
她温文尔雅的,懂礼貌的萌宝呢?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