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沐子矜冷哼着走开,“轮换也就这样吧。”
嘴里这么说着,钟离恒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平德城的百姓越发的少,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的保存了。
从街头离开,前往北城,远远的就看到北城门处聚了一堆人。
心头疑惑升起,近了才发现聚着的人竟是风采楼。狼狈不堪的模样看的沐子矜皱了眉,下意识的扫了眼身后。
谁知钟离恒也是眉头微皱,在沐子矜慢下脚步的时候,几步上前越过了她。
“风将军。”
“陛下。”
钟离恒到了面前,故作疑惑的打量了一遍;“风将军这模样,着实让人惊讶。”
“陛下见笑了,毕竟谁也控制不住不要命的人是吧?”
“还真是。”
两人相视一笑,在转过身后,同时暗了眼神。风采楼是不满,钟离恒却是不悦。
不要命的,这分明是在说,平德城不安全。
旁边的沐子矜也听出了言外之意,在钟离恒靠近后,握住了他的手;“应该是意外吧。”
钟离恒不发一言,只是在风采楼的视线落过来后微微一笑,随之就点点头,不出声。
北城门口陷入了寂静中,压抑的气氛仿佛连呼吸都压了下去,让人不敢做出丝毫的举动。
小半个时辰后,终是风采楼承受不住,带着人说了告辞离开了。
有道是残忍的事随时都在发生,然而区别就是你看的到和看不到。
和钟离恒回返的时候,沐子矜惊骇的看到一幕欺压的情景。地上那个被压着,完全不反抗,周围是一堆叫嚷的人,各种狠毒的话冒出,神色是说不出的狠厉。
“恒。”
平德城里,何时多了这么一批人来?
钟离恒沉着脸叫了路过的将士,一把抓了人带去了衙门。刚坐下就听一声风将军求见,好了,人的来历也知道了。
“是孟德城的百姓。”风采楼扫了眼地上跪着的十来人,眼底泛出一丝冷意:“请陛下随意处理,在下不说话。”
“风将军如此深明大义,倒是让朕有些意外。”
这些人可是你从孟德城带来的,放之不管,不怕被反抗吗?
“陛下这话严重了,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是这几人?陛下请处理吧。”
平民百姓而已,连皇子都比不过,又何来的惧怕?
“如此还真是朕的幸运,风将军能一直如此,朕就更高兴了。”
那么明白,那以后都安静的别动吧,平德城里,他说了算。
风采楼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在示意后退到了一旁。
视线接触,钟离恒微微眯眼,风采楼却是垂眼,一个是警告,一个是躲闪。
地上的人在这期间本一直安静着,得意的神色在脸上洋溢着,风采楼一退,任何的笃定均消失了不见。
“风将军,您不能不管我们?”
“我们是随着您来的,您怎么能不管我们?”
一张张惊骇的脸,拔高的音调,将他们的心虚完全衬托了出来。
沐子矜冷眼看着,在其中一个换了话攻击风采楼的人叫嚣后,一抬下巴:“杖责五十。”
“诺。”
乱糟糟中,那人被拖了下去,惨叫声传进屋里,沐子矜冷笑,升米恩斗米仇的,她今天就看看能到什么程度。
钟离恒约摸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聪明的闭着嘴不吭声,在沐子矜看向他的时候,迅速的表示不会插手。
“很好。”沐子矜满意的点头,回过身,淡淡的笑容瞬间消失,一抬手:“每人杖责五十。”
第一个杖责的人很快就拖了进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随之弥漫开来。
视线扫了下,下身浸透的那块看的沐子矜皱了眉;“脏。”
被抓住的总共八个人,陆陆续续的的从外面拖了回来。五十棍后还能动的只有两个,其他均奄奄一息的趴着,连喘气都压抑着不敢出声。
“平德城的规矩,是互相扶持,五十大板算是轻了,再有下次,杖毙!”
杖毙二字一出,屋里瞬间静寂。这次绕是钟离恒,也微微移开了视线。
令人拖着这八个人出去游街,沐子矜似笑非笑的看向风采楼:“时候不早了,风将军请先回去休息吧。放心,这次的事不会发生任何影响,很快就会解决的。”
屋里的人一个个退出,在最后一个退出后,沐子矜转身走向了钟离恒。
刚到面前,脚一软,往前扑了去。
抬手抱了个满怀,钟离恒无奈的叹息;“你啊,那么生气做什么?”
情绪过激对身体本就不好,更遑论是愤怒了。如此情况,钟离恒也不觉意外。
换了个手将人抱起,钟离恒往外走去:“回去休息下吧。”
这休息怕是达不到了,刚进了营帐就听外面人来禀报,说是粮草到了。
意外之余,心里的担忧升了起来。
两人去了北城门,那十几车的粮草和前方站着的人都让人觉得惊讶。
“北宫丞相?”
“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讽刺的称呼说出,沐子矜眼眸一暗,微微侧身,没理会。
“丞相大人莫不是跪错了人,现如今的圣上,不是在懿宫么?”
北宫继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痛楚:“陛下,臣是被逼无奈,那人本就不是正统,即使占据了皇位,也不过是短短几日,待陛下回宫,那皇位还是陛下的……”
北宫继的话还在说着,钟离恒却没了听的想法,摆摆手让人检查粮草,转身就走。
粮草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问题送进了军营里,说句难听的话,粮草的问题随着人的减少轻松了许多,但到底是压在心头的石块,此时被揭了开来,无论是钟离恒还是沐子矜,都有种难以言说的轻松。
“没事了。”
“嗯。”
粮草的问题没了,将心头的一块沉重拿了开来。
两人进来营帐,钟离恒突然拦住了她,一双眼警惕的扫着内部:“出来。”
“什么?”
沐子矜下意识的反问,眼角陡然多了一抹红色,抬起头,惊喜又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