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范婧滋的怨言中,可以听得出她对养父和兄长的积怨已是非常非常之深了,曾济贤只好一脸谦和地说:“一个是你、我的养父,一个是我的大舅子——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倒认为······”曾济贤欲言又止。因为他每次的歪理出口,必将遭到范婧滋的怒斥。
“你是怎么认为的?”
“——他们的所做所为并不属于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呀。”
“是么?你真是这样认为的?!请说明你的理由。”
“我认为人生这个大花园里,不仅仅,也不可能只允许香花的生长,肯定也会有毒草的伴生——并且很多的毒草,其用途还是相当大······同样地,在社会百业中,存在着千差万别的,赚钱的方式与方法,也无可厚非。”
“你的言下之意就是:这次由你们这些人押送过来的传销头子,他们到伊圣农场来服十年、八年的刑,都是蒙冤的咯?”
“那也不尽然!”
“怎么个不尽然法?”
“他们之中大多是因为欺凌传销人员,并致人死亡而获罪的——他们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就对了嘛!据我所知,养父和兄长也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才是。殊不知他们这两株毒草的毒性,已远远大过用途了。”
“是么?!”
“且不论他们过往的劣迹任何,单单就他们现今以承包的方式重新运作伊圣农场的机制而言,就不知其中存在着多少猫腻,日后又会蕴育出几多祸患来——从农场人员构成来说有劳改的、劳教的、外企三商法团队的不法分子——在曾直元和向左看来,这都属于天赐的创汇资源——赚钱的活机器。”
“不管怎么说,国家获利总会大于个人的。否则综治办和商务部不会作出如此英明的决定。”
“我看不象!我怀疑是重蹈覆辙,象文化大革命一样,被一小撮人所利用的结果——谁不知道各行各业,各部门的败类总是存在的。”
“照你这么说来,我们又何苦去操那么多空头心呢!因果报应天注定。人在做,天在看。我们不如将养父和兄长交给‘天’去办,好么?”
曾济贤说完,不经意间冲范婧滋录出了一脸的贼笑,让她觉得自己的未婚夫仿佛得到了曾直元的真传——她觉得在某些方面未婚夫比养父更老道了。
人性里都有恶的本质,这种本质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膨胀或抑制。人生的历练兼环境的变化,就使曾直元和向左这两“贼人”的本质,险恶到无以复加。他们因着伊圣农场的天时、地利与人为的人和,完全可以把谋利的方式与途径变得最大化。他们俩誓言:在商要誉过中国古时的陶朱、倚顿,近代的著名红顶商人胡雪岩,当代的比尔·盖次和本行业的狄威斯、温安洛——但愿,他们能够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