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荣铁衣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刚刚亮起。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眼前依然是那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只是不同的是,他已经躺在了床上,衣物也已经被人脱下。
此时在他的枕边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药味刺鼻,让荣铁衣感觉很是难受。
继而便是一阵头昏脑涨,全身无力地感觉袭来。
荣铁衣努力地坐起了身,捂着头有些痛苦,继而他努力回想自己当时倒下的情形。
空白,一片空白。
而他当时确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就那样倒了下去。
荣铁衣额头沁出冷汗,这接连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奇怪症状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间他浑身一震,猛地想起了什么,他四处寻找自己的衣物,终于是在床边找到了自己的衣裳,他快速地翻找,却是一无所获,忽地他又猛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要找的东西是放在了包袱里。
而包袱就在不远的一张小茶桌上。
荣铁衣一把掀开被子,正欲下床,而就在这时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荣铁衣一愣,继而看向门外,只见来人不是老许,却是邻居家的王婆。
“王婆?你怎么来了?”
荣铁衣一脸的疑惑,继而又想起那放在床边的药汤。
王婆老脸一皱,没好气道,“你这一睡就是三天,老许这家伙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几天就回来了两趟,一直在外边不知干些什么,这要不是我给你熬药喂汤,你哪还有今天这么好受啊。”
荣铁衣又是一愣,“三,三天?我睡了三天?”
老婆忽然觉得好笑,笑了两声,便抬腿走了进来,将荣铁衣掀开的被子又给他盖上,端起那放在荣铁衣床边的药汤,说到,“可不是嘛,张先生来替你瞧过了,说你体内的气血无故消了大半,是因为严重贫血才昏倒的,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大,大半?”荣铁衣两眼瞪得浑圆,这人的身体气血没了三分之一那可都是得死人的,连神仙也别想救得了,杀人放血都是遵循着这个道理。
王婆如今已是过了七十岁,面脸的皱纹几乎挤成一团,眼睛那随时看着都跟眯起来一样,她想了想,“啊,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吧,你在这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老许来看过你两眼,也没说过什么话,熬汤煎药都是我帮你弄的,不过,老许说了,你这个月的月钱是没了。”
荣铁衣微微皱眉,却是没太大的反应,月钱不月钱他本就没想过还要去拿,这是这一倒下去便是睡了三天,还有这体内的气血消失这又是个怎么回事儿啊?
“张先生他就没说过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婆摇了摇头,端起那碗汤药递到了荣铁衣的手里,“张先生说他也弄不清楚,他说你要是能醒过来那便是没有大碍,这汤药可不便宜,你一个月的月钱呢,赶紧喝了吧。”
荣铁衣望着手里的汤药愣愣出神,始终无法下口。
“良药苦口,你这孩子,看着挺能吃苦,这怎么还怕喝药啊,你睡着的时候我喂你喝药可没见你皱下眉头。”王婆估计是年纪大站久了便觉得累,扶着床沿便是坐在了荣铁衣的身边。
“老许还说了,你若是想走,那等这病养好了再走。”
荣铁衣身子一震,诧异道,“老许他知道我要走了?”
“你这东西都收拾好了,那不是要走还是要干嘛啊,算了,要走就走吧,把身子养好才不至于在路上多受罪。”
荣铁衣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这本身是计划好想去华阳城的铁手门看一看,但这一下便是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天了。
“王婆,还有多少药啊?”
王婆眯着眼睛想了想,“大概还有六七天的药吧。”
荣铁衣撇了撇嘴,继而又问,“老许他去哪了?”
王婆道,“不知道啊,这些天就见了他三次,都是急急忙忙的,估计怕是因为谢家村的事儿吧。”
“谢家村?”
“是啊,谢家村的人都死了。”
荣铁衣浑身大震,“两峡山的谢家村,都死了?”
三天之前,荣铁衣尚还去过两峡山,见过那谢家村里砍柴为生且好赌好吃的老谢,今日醒来,却是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王婆叹息道,“是啊,这几天城里官府也来了不少人,在四处查案呢,整整两百多条人命,这十多年都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了。”
荣铁衣眼神木讷,还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便是又听王婆道,“听说都死得很惨,我不敢去看也不敢去听,就知道这些事儿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你昏倒的那天吧。”
荣铁衣愣愣出神,喃喃自语道,“我上山那天吗?”
忽然荣铁衣身体再次猛地一震,他想起了在下山之时的那个怪人!那个就如同一具水尸的怪人!
王婆有些惊讶,“你那天去过山上?”
荣铁衣却没有回答王婆的话,而是问到,“那老许去干嘛?他认识谢家村的人?”
王婆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出事那天我见到老许提了两只弄好的鸭子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谢家村,估计也不是吧,不然...”
王婆话还没有说完,荣铁衣便是抬起手中的药汤一口灌进了肚子里,继而他又对王婆道,“王婆,还要吃的吗?”
王婆点了点头,“有有有,老许托我照顾你,留了两只鸭子呢,我这就去弄去。”
荣铁衣轻轻点头,便是催促着王婆出去。
继而在王婆走后,荣铁衣快速下了床铺,将包袱打开,便是又见到了那颗珠子。
只是,此时的珠子又恢复了原状,暗黄无光的颜色。
荣铁衣一阵惊奇,但一想起三天前的事情他便是不敢有多靠近,身形连退数步,直直地望着它。
似乎是与以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这东西吸了我的血,所以才会变成红色?”
荣铁衣越发地肯定自己的猜测。
因为关于自己所遇到的事,只有这样才能说清。
荣铁衣虽说武道境界不高,五品玄武境,但习武多年自身体质已经是超过一般人实在太多,这接连无故昏倒两次实在说不过去,而且镇上的郎中张先生也说自己体内气血无故消失,是因为失血才昏倒下去。
而珠子的颜色变成血红,还有自己记忆中摔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那便是足以说明这珠子的古怪。
只是自己的身上为何没有伤痕,荣铁衣却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