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婚,睿王府不止府内火红一片,府门口外也一派喜庆的红色,大门两侧红绸飘飞,大红的毯子自门外路中间一直延伸至府内,然而,这一片红得让人欢腾的气氛如今却是无比诡异。
红地毯的尽头处,却出现着和这红色喜庆极为不协调的一幕,地上摆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掩盖着,一浑身孝服的妇人伏在尸体上边嚎然大哭边喊道:“夫君,你死得好惨啊!”
她的身后,一身白衣的少年满脸狰狞和悲切之色,他望着喜庆的大门,眼里露出无比仇恨的光芒。
原本围观皇家大婚的百姓,如今更是人声鼎沸,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扛着一具尸体来打断皇家婚礼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见到门口出现的人后,全场噤了声,只是两眼不眨的望着这诡异的现场,心里都在揣测着这拿死人触皇家霉头的人会受到怎么的惩罚。
“你有何事需要向本王伸冤?”北堂墨宸望着跌跌撞撞爬向自己的妇人,冷冽出声,此时他的声音带着狂妄和冰寒,像是从寒冬中狂乱吹来的凛冽寒风。
妇人抬头望着面前的人,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震威天下的王者之气甚至比他身旁那一袭明黄龙袍的帝王更甚,妇人只觉得心头一颤,男子虽是一身喜庆的红袍,此时落在她眼里,竟是地狱般的鲜红。
然而,想起自己惨死的夫君,妇人抬起赤红的双目,舀起悲痛的语气:“民妇的夫君被北宁五公主杀死,求王爷为民妇主持公道。”
妇人此话一出,百官惊,围观的百姓更是仿佛锅里煮沸的水,喧闹一片。
这妇人在睿王大婚之日寻来一具尸体触了睿王大婚的霉头就算了,如今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睿王大婚之日,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指证睿王的新娘-北宁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杀人。
众人只觉得周身的温度忽然降低了下来,蔚蓝天空上方悬挂的烈日折射出的热度竟然抵挡不住北堂墨宸身上散发的沉沉戾气。
北堂墨宸眉目一紧,周身怒意暴涨之下,宛若修罗鬼神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深邃的眼眸盯住妇人,迫人的寒气吓得妇人忍不住爬退几步。
边上的少年跨步上前扶起自己那惊吓得欲倒下的母亲,仇恨的眼睛对视上北堂墨宸,挺直背脊的跪下,不卑不亢道:“北宁五公主杀了草民的父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草民恳请圣上给草民死去的父亲一个公道。”
北堂修面含沉色,双目沉沉地望向北堂墨宸,声音宛若洪钟:“宸儿,这事关你的王妃,朕就交由你做主吧!”他没有忽略刚才那妇人和少年指证沐清宁是凶手时北堂墨宸一闪而过的杀气,他更明白今日不管沐清宁是真的杀人或者是被人栽赃嫁祸,北堂墨宸都不允许他人动沐清宁一根毫毛。
一旁好眼旁观的太后瞧见北堂修不管不顾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全部交由北堂墨宸处理,言外之意便是如何惩罚这人全凭北堂墨宸做主,她眼露不忿,高声道:“皇上,此事事关睿王妃,倘若交由睿王处置只怕百姓会认为皇家有意偏袒。”
北堂修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峰,心中横生不满之意,母后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宸儿步步紧逼,难道她以为宸儿和沐清宁的婚事很容易变卦吗?
北堂墨宸毫不在意太后的言外之意,他踱步上前俯瞰面前的少年,冷然出声:“你们控告本王的王妃杀人,有何证据?”
少年抬头,冷哼道:“天下谁人不知北宁五公主恃宠而骄,她龇牙必报,但凡得罪她的人没有一人能长命,昨日我父亲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冲撞了她,她心里对我父亲恨之入骨便杀了我父亲。”
少年的话落在众人耳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尸体是昨日大街上羞辱睿五公主的男子啊!
少年的话不无道理,毕竟沐清宁不久前在北宁皇宫当着文武百官和南祈国王爷的面杖毙几个嬷嬷和太监的事件可是传遍天下啊!
据说那几个嬷嬷和太监只是奉主子的命教导五公主身边不懂事的婢女和太监就引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昨日那男子可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羞辱了五公主,不引来杀身之祸才怪。
北堂墨宸冷眼扫过那尸体,这人侮辱了他的宁儿,本就该死,若不是为了配合今日这场戏,昨夜千叶给他下的就不止是绞心丸这么简单了。
慕容千叶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他慢悠悠的摇晃着扇子踱步至北堂墨宸面前,低低一笑:“单凭性格的剖析就判断一个人是杀手,王爷,这真有趣啊!”
北堂墨凌早就按捺不住的跳出来:“皇兄,这人明显栽赃嫁祸于皇嫂,废话少说把他们关进大牢了事,别耽误了你和皇嫂拜堂的时辰。”
北堂雨馨大眼骨碌骨碌直转,她心里对这个亲皇嫂愈加的好奇了。
一听到要关进大牢,妇人立刻挣脱着扑在地上尸体身上,嚎然哭诉道:“民妇的命好苦啊,夫君惨死他人之手尚不得伸冤,民妇和孤子就要进入大牢,老天不公啊!”
妇人凄惨的哭诉引来围观百姓的同情,自古以来百姓骨子里都认为,但凡皇亲贵族谁不是一手遮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不是文人口中的纸上谈兵,平民百姓与皇亲贵族发生冲突,理亏的一方永远只是无权无势的百姓。
百姓心里同情心泛滥的同时,心中也异常澎湃,喧哗之声愈演愈烈,太后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场面,出声道:“睿王,沐清宁的残暴天下人皆知,如此女子怎么配为你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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