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丙心里一个激灵,警告性的目光瞪向刘海天。
收到父亲的目光,刘海天心里一震,猛然想起如今自己所处的境地,他奋力地挣扎着,无奈,两个铠甲侍卫死死地压住他,不给他挣脱出半分,他只能求助道,“爹,这两个低贱的人抓着孩儿,你快快救孩儿!”
“低贱的人?”听到刘海天这句话,北堂墨宸唇角冰冷地掀启,语气意味深长道,“刘大人好大的教养!如今当着本王的面刘海天都敢侮辱本王的侍卫,可想而知,在人后是什么品德。”他睿王府的人,别说是他身边的侍卫,便是睿王府里倒夜壶的小厮,也由不得外人侮辱。
当然,敢那样看他的宁儿,更是该死!
“逆子,休得放肆!”刘丙脸色铁青地对刘海天怒斥道。
“爹……”刘丙何曾这样训斥过自己,刘海天顿时委屈得撅起了嘴巴。
冰言忍不住一阵恶寒,一个大男人作出这样的表现,任是谁,都会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丙的大夫人钱氏不安地看着他们这边,作为刘丙的大夫人,钱氏一向懂得分寸,所以刚才她一直未主动站出来为刘丙说话,可如今看到自己的爱子如此受委屈,她是心疼极了,也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跪道:
“天儿年幼无知,请睿王殿下恕罪……”
冰言额上隐隐滑下数根黑线,年幼无知?她看,那刘海天是蛋白质吃多了,变成白痴蠢货才对。
北堂墨宸没有理会钱氏,也没有叫人将钱氏拉走,倒是刘倩茹看到她的母亲如此这般,便站出来扶着钱氏,但因为北堂墨宸并未叫她们起身,她们也只能一直跪着。
刘倩茹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抬起下巴,看着眼前俊颜男子,即使今日他当众羞辱了自己,即使知道如今他想将她爹爹和哥哥抓拿归案,此时她仍感觉到自己的心为他而跳,仰慕他的心难以平复。
北堂墨宸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似的,转身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他问的,既然是少年。
他们,指的是刘海天与邱林。
“是的,王爷。”少年恭敬地应道,下一刻,他的声音瞬间变了起来,里面溢满了仇恨,仇恨浓盛得以致于十六岁的少年面目看过去有些狰狞,可怕得让瞧着的人后脊梁冰凉一片。
“王爷,即使这两个人化成灰,草民也认得他们。”少年双目染上一片猩红,道。
然后,他指向刘海天,原本猩红的眼底竟然涌出一层莹润的水光来,语气哽咽,但却充满了恨意,“草民的妹妹素素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这个畜生却毫无人性地将素素凌辱致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震惊的不是,少年指证凌辱素素致死的人是刘海天,而是,他对素素的称呼:妹妹。
根据刚才老翁的陈述,以及两个月前素素一案发生后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叶家仅有两个孙儿,一个叫叶大宝,一个叫叶素素,如今这少年唤素素为妹妹,那他岂不是叶大宝?可是,叶大宝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来?
众人惊,刘丙也惊。
他阴鸷地目光扫向邱林,只见邱林脸色苍白如纸,刘丙脸上的颜色顿时就黑成了锅底灰,然而,这还不够,少年又跨步上前,指着他身旁的邱林,道:
“而这个人,杀死了草名的双亲,还派人追杀了草民,王爷,请你为草民一家作主啊!”
“睿王殿下饶命啊,下官并不知情此事啊!”叶大宝话音刚落,邱林突然腿一软扑倒在地上,求饶道。
见他否认了,刘丙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快速地一番思量后,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阴鸷,抬手指着叶大宝说道,“你这刁民,竟敢假冒他人诬陷官员。”虽然从邱林的表现已经得知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叶少宝,无论是邱林派出的杀手失手了还是这叶大宝是北堂墨宸要人假冒的,横竖叶大宝已经死了两个月,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眼前的这个少年都是假的。
刘丙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假冒他人,诬陷官员,即使没有犯死罪,也免不了牢狱之灾,只要这少年进了牢狱,不管他是真叶大宝还是假的,都必须死。
“哦?”然而,他心里的小九九还没打完,却听到北堂墨宸漫不经心说道,“刘大人的意思是,本王找人来冒充叶大宝,来诓你以及这在场的每一个人?”
刘丙唇角微僵,急忙解释道,“殿下请恕罪,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下官只是想不通,刚才叶老大爷已经说他孙儿叶大宝下落不明了,这人该不是杀死了叶大宝,又假冒叶大宝来欺骗我们每一个人吧?”
叶大宝气得脸色涨红,他是货真价实的叶大宝,这狗官不但狡辩他是假冒的,还想诬陷他杀死了自己!
“这恐怕是刘大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北堂墨宸唇角勾起,语气不合时宜的平和,道,“叶大宝当日被人追杀,奄奄一息,是本王和王妃恰逢遇上,救下他的。”
当日,得知刘府内困押的女子换上那种可怕的病,为了以防万一,他立刻派人暗中监视刘府的一举一动,恰逢遇到刘丙派出的杀手追杀叶大宝,他派去的人终究是晚了一步,叶大宝奄奄一息,好在追杀他的人见有人过来,又见叶大宝呼吸渐渐消散,知道他活不成,便走了。
辛亏有千叶在,他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终于将叶大宝给救活了过来,根据叶大宝断断续续的口述,得知刘丙下一个目标便是叶家两位老人,北堂墨宸急忙派出暗卫前往叶家,救下了叶家两位老人。
叶大宝虽给慕容千叶救回了一命,但毕竟身体受到的严重的创伤,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调养身体,再加上化州水患一事急于解决,手上又还没寻到刘丙窃取灾粮的重要证据,素素一案便暂时搁置着。
至于叶家两位老人,他们确实不知道叶大宝还活着。瞒着他们不止是因为叶大宝身体未康复,更是因为避开刘丙的耳目,在素素一案未结前,叶大宝出现,难保他不会被第二次追杀。
刘丙一窒,脸色一黑再黑,这个人竟然是北堂墨宸救下的?紧接着下一刻他神色骤然一冷,在此之前,北堂墨宸已经来过秦州,他,可是调查他来着?他手里又拿捏自己的多少把柄?
“王爷饶命,下官与此事真的无关--”听闻叶大宝是北堂墨宸救下的,邱林又是急于辩解道,此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的,至少,在刘丙承认之前,他是不能的。
“你还狡辩!”叶大宝怒得疾奔到邱林跟前,一手揪起他的衣领,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那张虚伪的脸。当日他虽奄奄一息,却听到那些杀手提到邱林的名字,刘丙是主谋,邱林是刘丙的杀人帮凶,父母之仇,他势必要报。
众人始料不及,只听“砰”的一声,邱林倒在地上。
“啊!”在场的女眷惊叫起来,邱林的夫人更是哭哭啼啼的跑出来将他扶起身。
“放肆,当着两位王爷的面,你竟敢打邱大人!”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走出来,道。他是刘丙一派的官员,虽说这事与自己无关,但身为刘丙的幕僚,此时见邱林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得如此狼狈,他便站出来。
叶大宝转身,不语。
直接被漠视了,男子气得尴尬地将指着叶大宝的手指收回。
一些与刘丙无关系的人同情地看着他,端看睿王凌王的态度,很明显,他们对叶大宝出手大人的举动完全不在意,人家两位王爷都没说什么,这人却越俎代庖的蹦出来,这也不嫌丢人。
不理会周身的指指点点,叶大宝目光猩红狰狞的目光射向刘丙,而后,才对北堂墨宸说道,“王爷,刘丙口口声声说害死素素的人是假扮成刘海天的地痞流氓,草民有却有证据证明害死素素的,便是刘海天。”
“你说!”北堂墨宸沉声道。
“当日,草民的爹娘赶到时,素素尚留一口气,她断断续续地告诉爹娘,是刘海天对她作出那等禽兽的事的,临终前,素素告诉爹娘,在刘海天凌辱她的时候,她咬掉了刘海天右胸整块的肉。”素素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自知无法活下去了,但是她却留下了刘海天玷污她的证据,并且强撑一口气将这事告诉爹娘,爹娘为什么去刘府,也是因为这个,他们相信在事实面前,‘待民如子’的刘丙会还给素素一个公道,却没想到就这一个证据害死了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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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是罪人,还是写不到想写的地方,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