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先是一空,随后是急速地往下坠落,沐北宁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双目阖上,这一摔,不知道是不是会变成肉酱?如果是这样,岂不是死得面目全非,难看死了?
意料中砸到石壁的疼痛没有到来,熟悉温暖的气息泌入鼻息,待她回过神来,已然落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沐北宁诧异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张俊美绝伦的俊脸近在咫尺。
肩头疼痛不已,她却丝毫没察觉到,一双美眸直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心百感交集的喃喃道,“墨宸,是你---”
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他的脸,细细地感受着。
是他,不是那个冒牌货。
他来了!
“宁儿对不起,我又来晚了。”北堂墨宸用指腹轻轻拂去她嘴角的血迹,自责道。
他中了那个女人的调虎离山计,事后匆忙来到集市上寻找宁儿,却得知宁儿已经走散,他发疯似的寻找集市的每一个角落也不见她的踪影,最后是皮皮机智,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好在他虽来晚了,也还算来得及,否则,他很难想象宁儿这么一摔的后果。
沐北宁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如果不是她对他的不信任,就不会轻易中了别人的圈套来到这里。
“啧啧,好一对情深似海的夫妻啊!”被北堂墨宸震开的黑衣人稳住脚形,看着眼前夫妻情深的一幕,她开口,心里带着一丝妒嫉道。
她这辈子最痛恨的是那些彼此相爱的男女。
北堂墨宸抬头,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凝满冰冷的杀意,“华影,这次本王不会再让你逃脱了。”更不会让她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威胁到宁儿的安危了。
“你竟然知道本座?”黑衣人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她没想到北堂墨宸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底。
沐北宁也疑惑地看着北堂墨宸,难道这个怪女人和他是仇人?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怪女人将她引到这里不是要对付她,而是对付北堂墨宸了?
北堂墨宸垂眸看了一眼沐北宁,随后才冷冽出声,“华影,当年你一手策划,致使本王的岳母与五公主惨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逍遥法外多年,今日本王就要你以死赎罪!”
他话音刚落,数十道形如鬼魅的影子无声地飘落,围在四周。
慕容千叶、苏崖等人也迅速跃进来,站在了北堂墨宸身侧。
黑衣人目光阴鸷地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北堂墨宸身上,唇边牵起一个阴冷的弧度:“不过三个月就将多年前无人知晓的真相揭露了出来,睿王果然当得起‘睿’字封号---”
随后,她伸手一把将面上的黑布扯下,露出她的真容,这张面容虽不年轻,细看之下却也风韵犹存,只见她阴冷一笑,“没错,本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座就是华影,当年亲手将白若云那个贱女人推入万恶深渊的始作俑者。”
沐北宁脸色苍白,浑身僵硬得动弹不了。
虽然早就怀疑母妃和姐姐的死有蹊跷,但如今面对真相,她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心里很难接受这么多年来,她憎恨的,为母妃姐姐报仇的对象是错误的。
北堂墨宸垂眸看她如此,不免有些担忧地抚上她的脸。
“墨宸,你放我下来。”沐北宁轻声对北堂墨宸说道。
北堂墨宸犹豫,最后还是依言将她放了下来,但是,放下她后,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似乎害怕她靠近华影。
见沐北宁直愣愣地看着她,黑衣人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怎么,知道杀错人,傻了?”
“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那样残忍地对待她!”沐北宁眼中有凝重的泪珠闪烁,母妃那种性子温和的人,从不会与人结仇,可是却惨遭凌辱,为人所杀,还有姐姐,那时候的她也就八岁啊,却受到那样的---
当年她看似报错了仇,但那件事华妃始终牵涉其中,杀了她,她不会后悔,可是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杀害母妃的真正罪魁祸首竟然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她却浑然不知。
“你说我与她无冤无仇?”华影像听到一个天大笑话似的突然仰头对空狂笑,那表情看起来狰狞可怕,那笑声让人心惊肉跳。
北堂墨宸拧着眉,一双凤眸防备的注视着华影的一举一动,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让华影如此丧尽天良地对怀着身孕的白若云下噬心散,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她壕无人性的将罪恶之手伸向宁儿的母妃与沐如清。
狂笑了好久,华影猛然顿住愤怒得似乎要喷火的目光刺向沐北宁,恶狠狠道,“她该死,她抢了我的男人,她该死!”
“你是因为沐连夜才会对我母妃下了杀手?”沐北宁心中倏然一痛,差点站不稳,北堂墨宸急忙扶住她。
“那个男人?”华影嘲讽地哈哈大笑,然后不屑道,“他还不配!”
言罢,也不等他人出声,她脸色突然柔和了起来,神色之间似乎在回顾过往的美好,“我与他自幼相识,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况且我的娘亲与他的父亲早有为我们两人联姻的打算,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是这个世间最幸福的神仙眷侣---”
说到这,她的语气突然变得阴狠了起来,“然而,这一切都被你那贱人娘亲给破坏了---”
“他是谁?”沐北宁目光一凝,冷声问道。
华影却没回应她,而是自顾自地,声音尖锐地说道,“她就像你一样,长着一张让人恨不得抓烂的狐媚脸,将他给迷得七荤八素,执意想娶白若云那个贱女人。”
她突然又对沐北宁阴冷一笑,“你知道吗?当初对付你那个贱人娘亲,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我想过撕烂她的脸,我还想过斩断她的四肢,割掉她的鼻眼嘴,把她做成一个人彘,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些念头,因为,我想到了另一个折磨她和他最合适不过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