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随便编个这样的谎言,就可以骗我?”
傅哲晗脸色未变,一双漆黑的鹰眸,却狠狠缩了缩。
十年前,彭若兰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虽然抢救回来,最终却成了植物人,只能终日躺在病床上,靠机器和药物维持生命。
他一直对那场车祸存有疑心,但傅振雄却始终不让他触碰。
可是车祸为什么会跟辛家有关!
当年辛依依一家,跟他母女俩的关系十分密切,辛依依的父母也明善心的人,帮了他们很多,又怎么可能会害彭若兰!
更何况,辛依依的父母,也在当年的工厂爆炸中遇难了!
“我的意思是,你母亲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姓辛那家人害的!”
傅振雄冷哼着,强调道。
“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要相信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你是我孙子,小看你不等于是在小看我自己!看看这个,还记得那是谁的车牌号码吧!”
啪,傅振雄扔出几张旧照片在桌上。
傅哲晗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拿了起来。
这些都是已经有些泛黄,黑白的照片。
前面三张,是一部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子,车里面躺在血泊中的,正是十年前的彭若兰。
而车子,则是辛依依父亲的。
后面则是同样被撞得严重变形的车子,车里的司机看着只是受了轻伤,却满目的愤怒和怨恨。
下面还有几个那司机的特写,以及锒铛入狱的照片。
看到这个司机,傅哲晗的眼角狠狠抽了抽,将照片甩回桌上,冷声道:“就算我母亲是坐辛叔叔车子出事故的,但这也不能怪他。你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当年彭若兰不知道有什么事,非要借辛子明的车出去。
他记得原本辛子明是不想借的,好像有什么事,劝她打车。
但彭若兰好像很急,非要开他车。
十年前不像现在,打车并没有那么方便。
他们又不是在市区,就更难打到车了。
最后辛子明拗不过彭若兰,还是借给她了。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意外,一场惨烈的车祸,让她几乎丧命。
这些事情的经过,傅哲晗很清楚,也从来没想过要怪过辛子明。
人家好辛借车,这又从何怪起呢!
他自出生起,就跟彭若兰相依为命,所以为了她的巨额抢救费,以及这十年来的高额治疗费,不惜受傅振雄要挟,选择回傅家。
“话不要说得太早。你最好先去见见这个人,好好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故意撞你母亲。确切地说,是撞辛子明的车!”
傅振雄的右手食指,大力地敲打着那个肇事司机的照片,冷笑着说道。
那司机一脸愤恨,即使犯下那么大的错事,不但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悔意,还大声地咒骂着什么。
傅哲晗脸色微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母亲,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人家真正要找的,是姓辛的!你要不相信,自己去监狱问问,那人现在还关在里面没出来呢!”
傅振雄最后这句话,久久地萦绕在傅哲晗的心里。
他内心明明一直在反驳着傅振雄的意思,可是心里,却好像有根细小的刺,总也拔不去。
彭若兰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之一,那个女人不仅是他的亲生母亲,还含辛茹苦独自抚养他18年!
那18年里,她到底有多苦,只有他最清楚!
如果辛家真的跟她的车祸有关,自己能一如既往,毫无介蒂地爱辛依依吗?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傅哲晗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暗暗懊恼。
他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想法,老头子就是明知道他一遇到跟彭若兰有关的事,就会变得特别激动。所以才拿那些照片出来,编出一番鬼话,不就是想挑拔自己和辛依依之间的关系吗。
自己怎么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对辛家产生怀疑!
“回公司!”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傅哲晗随手将那些旧照片,扔在了座位上。
……
这几天辛依依过得很幸福,她和傅哲晗算是同居了,因为他每天都会回来辛宅睡觉,第二天让白俊宇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市区上班。
本来为了让他方便公司与住所来回,搬到天誉小区是比较好的,但考虑到余珍贞,只能辛苦他多些奔波了。
眼年马上就进年关了,在放年假之前,她也陷入一阵繁忙中。
因为有了傅氏的合作,工厂订单将会陆续暴涨,厂里原来的机器和工人都将不够用。
但这些只要有钱,都是可以解决的。
最不好解决的,是地方问题。
厂区是在工业园里,周边都是大型工厂,无法在原来的厂址上,往旁边拓展空间。
要是建分厂,甚至是迁厂的话,工程太大,费用也庞大,她刚接手辛氏不久,不想这么快就做如此大的决策。
想了想,最后决定从机器上下手。
辛氏工厂的机器,近年来陆续都有更新换代,但因为辛子帆夫妇从中私饱中囊,用高价买了廉价的机器回来,总是故障不断,这大大地减低了工人们的工作效率,也给工厂带来不少维修费用。
她研究了一下,最后决定先把一批故障最多,简直只能当废铁卖的机器换调,改用生产机器人。
虽然购买的成本高一些,却可以解决目前人手不够的问题。
而且还能大大地提高生产效率!
年关已到,国内工厂已经陆续开始放假,辛依依就联系了几家国外知名度较高的机器厂家,打算过完年就去实地考察。
因为元宵过后,她还要回学校上学,所以最好能在元宵前确定下来。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大叔,要不你还是回去吃饭吧,就傅爷爷一个人在家,挺冷清的。”
辛依依也想跟傅哲晗一起过个团圆的除夕,但想到傅家就只有傅振雄一个人,她有些不忍。
“放心,他有儿子孙子陪,不孤独。”
傅哲晗接过她手里的装饰彩带,认真地挂在园子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