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还没来过你们青衣观,既然都来了,也不差那两脚路,就顺便去瞧瞧。“杨文清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出了石洞,顺着那乌黑的通道向着刚才进来的路走了回去。
“杨施主。。杨施主。。这些您不要了嘛?”圆成手捧着一堆金银元宝追出了洞口,顺着原路返回,在刚才上来的峭壁前面的空地找到了一脸慵懒斜靠在山壁的杨文清。
杨文清打了个哈欠,才立起身子,拿过一个胖乎乎的银元宝道,”小圆成,你看这样如何?“
”我呢,现在也只是一个人,你挂记灾民的心我很懂,但是呢,若要我现在将这些元宝拿回去,我也背不动这些不是,不如这样,我改日再自行驾车过来拿取,此事我必然给你办得妥妥的,绝对不会给外人知晓,这样你可能放心?“
”您是当朝皇上亲封探花,又是本地一县之尊,好,我信您!“圆成重重点头,抱着怀里的金银元宝又要反身回洞,杨文清急忙拉过了他,将手中的银元宝塞回了他怀里,”这个也先拿回去吧。“
她表现得冠冕堂皇,好一番的正义,圆成看得心里佩服无比,嘴唇颤抖了下没说出话来,抱着怀里的金银元宝颠颠的往石洞中赶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小身影,杨文清无奈的笑了笑,叹了句小呆子,右手一锭黄澄澄的元宝对着光线照了照,阳光下金色的元宝镀上了一层金泽,显得更为动人,身后响起行走的脚步声,杨文清淡定的将元宝塞到怀里,才转身过来,正好小圆成走了出来,两人视线一对上,都给了彼此间一个温暖十足又亲和的笑容。
之后二人顺着高险的峭壁边上走了小半时辰,然后经过一处竹林,踏过一条小溪,青衣观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虽然看着他们走的是平地,但若是按之前爬峭壁的高度来看,这青衣观的地势应该还不算低,由此可见,也难怪那老道会将刚才那个地方当作是藏宝之地,实在不是寻常人能攀爬的。
杨文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道馆,本以为道士应该都是吃素的,可圆成小道士处处出手买的都是荤腥,接着是老道长的宝库,说是富可敌国,估计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然后是看到面前这个情况,她不知道该理解为这是道馆,还是个套着道馆名字的农家。
先说那小溪,弯弯曲曲的长度不明,宽度嘛最多只有两米,深不过膝盖,清澈见底的同时还能看清楚里面游动的小鱼小虾,这个倒也不出奇,出奇的是这水里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和细沙,这鹅卵石嘛每一颗都极为圆润,大小几乎相差不大,而那细沙在阳光下彷佛还泛着光泽,完全没有沙的内敛。
而以青砖瓦黛而筑的青衣观就伫立在一片乡田间,那是一片一望无垠的绿色稻田和甘蔗田,青衣观将稻田和甘蔗田一分为二,前临稻田,后临蔗田,整体看起来没有道家的风味可言,可却又是出奇的相配,并不觉得怪异,令人一眼看去绝不会想到此处是为道馆,第一想法估计这就是一个富贵人家乡下的别院。
若不是观前门口的空地上放着一个偌大的香炉正漂浮着袅袅轻烟,和那正门的牌匾上书浑圆的“青衣观”三字,估计没有人会认为、并想到此处是为道馆。
那青衣观门前此时正有个洒扫的小道士,看年纪估计还比圆成小个一两岁,不过体型却是比圆成圆润不少,圆圆白白的像个馒头般,看见圆成带着杨文清过来,急忙丢下扫帚过来和圆成打招呼。
”圆成师兄,你可回来了,可让师弟好等,今日吃的什么?“那小道士急急忙忙的要掀开盖住竹篓的荷叶,圆成似早知道般,脚下一旋就转开了。
”不得无礼,这位是杨施主。“圆成小道士板着小脸斥了一句,也不给杨文清和那小道士互相打招呼的机会,拉着她越过那小道士就往里去,脚步匆匆,如同逃命般。
两人一直走到观中的厨房才停了下来,只是没等圆成将背上的重担取下,那高高的灶台后边又冒出个人头来,一双感觉不到喜怒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他们两个,气氛莫名的怪异。
而杨文清以为看到了熟人,也没注意到圆成的拘谨,微笑的向对方招呼道,”老道长,好巧呀!你怎么。。。”在灶台三字没说完,她就顿住了。
那灶台后只露出一个头颅,明明年纪苍老留着长长的白须,可却有一头黑得闪光的头发,梳成发髻绑于头顶,一根朴素无雕琢的白玉簪簪于发中,没有奢华的装扮和掩饰,但只是一面就能看出此人的性情,深沉中带着内敛,内敛中带着固执,估计脾气定然是说一不二那种。
瞬间杨文清就意识到眼前这人不是那晚看到的那个流里流气的老道长,加上圆成小道士刚刚还用手捅了捅他,看他一脸严肃不能再严肃的表情,结合那晚上众人闻师伯色变的情况,若是她估计得不错,这人该是那个师伯无疑。
所以当杨文清意识到时,下一刻她就作出了反应。
“估计这位就是圆成口中德高望重的师伯了,早听闻青衣观斋食闻名四邻,今日杨某小小私心,不请自来,还望道长见谅。”
半晌,那灶后的道长才拍了拍手上的烟灰站了起来,然后只是看了一眼杨文清,就道,“既是如此,那就前头等着去吧,圆成,将这位施主带去膳房。”
“是是是。师伯,圆成这就去。”那道长只是一声令下,圆成就彷如惊弓之鸟般将后背的竹篓丢放在一旁的长桌上,然后快速的拉起了站在一边的杨文清和那道长说了一声,越过他速速的离去。
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而那道长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杨文清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了身影久久,那道长目光都带着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