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村庄,江流本以为的萧条却没有出现,转而的,这里竟是繁华无比,似乎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大富大贵之辈,原著之中鲤鱼精吃童男童女的行为没有对这个村子造成任何影响。
难道这里的鲤鱼精改换了一番口味,不吃童男童女,而是乐善好施了?
但很快,江流的视线就被一处交易场所给吸引。
人群围堵,江流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这是一处高台,高台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似乎是夫妻,另外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幼儿在其面前。
这对中年夫妇应该是那幼儿的父母。
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的视线在幼儿的身上打量,品头论足,将那幼儿当成货物一般,那幼儿被看得有些心慌,躲在了母亲后面。
不过其母亲却是将其给推出,重新展示在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的面前。
“今年老刘家走运了,竟是被神婆给选中了,只要献祭一对童男童女,就能得到巨大的财富,我怎么就没这个运气呢。”
“嘿,我老王家都还没轮到,怎么可能轮到你。”
“哼,估计就是老刘家给神婆偷偷送了礼,不然这老刘家以前已经得到过一次机会,这次又得到了机会。”
“嘘,禁声,神婆大人也是你能够议论,当心神婆大人知晓了,将你扔下河里喂鱼。”
……
江流听着耳边这些谈论,渐渐对这个村子的事情有了些猜测。
鲤鱼精没有改换口味,和原著之中的一样,鲤鱼精也同样喜欢吃童男童女,一年一对,从不例外,同样的,也有一个神婆帮鲤鱼精物色童男童女。
不过和原著之中不同的是,原著之中,鲤鱼精只是强行掠夺,没有回报,所以村民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而在这里,鲤鱼精在得了童男童女之后,则是给予了一定的回报。
这回报在鲤鱼精看来毫无价值,不过就是写金银物什,以鲤鱼精的实力,想要弄到这些东西再容易不过,几乎没有成本。
便是不从他地获取,仅仅只是将人们掉落在河底的财宝给收拢起来,那也是一大笔。
这些金银对于鲤鱼精来说不值钱,但对于村民们来说,则是无上的财富,能够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直接从普通平民,变成富裕之家。
甚至一跃成为地主。
自古财帛动人心,对于小村的村民们来说,鲤鱼精回报的这么一大笔钱财,足以让他们沉迷在金银的诱惑之中,而忽略失去儿女的痛苦。
第一家被神婆选中的人在经历了刚开始的伤心之后,立马便被那些金银给治愈。
本来的贫困之家,一下子成为了村落里面的首富,受到各家各户的羡慕。
及此,儿女死亡所带来的最后一丝阴影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们很快就想通,觉得儿女这种东西似乎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之中的那么重要,有了钱财,生活富裕,还怕没有孩子么?
没有了,再生一个就是。
而且他们发现,即使被神婆选中,也没有必要说一定就要献祭自己的儿女,完全可以找其他人的儿女替代。
如此,自己的儿女得到保全,又可以得到大笔钱财,何乐而不为?
渐渐的,村民们都不再视被神婆选中为一件坏事,而是当成了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幸运之事,被选中,则代表着财富的到来。
同时的,一个本应该不存在的产业也被催生了出来。
即幼儿的买卖。
每一年,当神婆的选择做出以后,被选中的家庭则是得到了献祭童男童女的机会,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献祭自己的儿女,而是会购买其他人的儿女。
刚开始的时候,卖儿女的人并不多,但当有人开了头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自此,整个村子都掀起了一阵多生儿女的热潮,为的就是能够卖给被神婆选中的家庭,从而换取大笔钱财,改善自己的生活。
而卖的人多了,买家自然就要挑挑货,压压价。
现在江流面前的,便是这么一个挑货和压价的过程。
江流环视了一周,绝大多数人看向那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都是羡慕之色,还有一些则是看向了幼儿的父母,似乎是不希望那幼儿被选中,因为他们更想自己的幼儿被选中。
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向那幼儿,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那幼儿。
似乎那幼儿不是人,不是他们的亲骨肉,只是一只待杀的鸡。
人性,在这个村子得到了泯灭。
这一瞬间,江流觉得很悲凉,很无奈。
面对妖怪,面对妖魔,面对强盗,江流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一禅杖就打过去,将那些恶全部都给打死。
但是在面对这些村民的时候,江流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够解救这个村子,或者说,这个村子还有没有被拯救的必要。
之前江流已经遇见过一次将童男童女献祭给河伯的举动,那个村子里的村民很是愚昧,但终究还有一丝人性。
只是因为太过胆小,太过畏惧,才忍痛将自己的儿女给献祭。
但这个村子里的人却不一样,他们不将自己的儿女看作是人,而看作是货物一般,能够随意买卖,哪怕是死了,也毫不在意。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生儿育女?
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换取钱财?
这个村子让江流感到冰冷。
离开了人群之后,江流站在高处,微微有些迷茫。
“猴子、八戒、悟净,你说他们还是人么?”
猴子冷笑了一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们猴子可不会做这种事情,哪怕不是自己的儿女,同族之人,若是见着了,也多有照顾。”
猪八戒摇了摇托,道:“高老庄那群人嘴脸已经足够丑恶,不过和这个村子里的人相比,却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沙和尚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是人,不通人性,但我知道,他们的作为已经违反了天条,论罪,当杀。”
江流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