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煊是被一阵悠扬的笛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的唤了贴身内侍的名字,却猛然惊醒过来,是了,他现在不在皇宫,也不再是太子,只是一个被父亲放弃更要送得远远的弃子。虽知父亲此举是要护他周全,却还是免不了心生失落,父亲这般的迫不及待,究竟是要护住他,还是为了断绝他全部的念想?
毕竟他是皇后所出嫡长子,是身份最高的继承人,资质不凡,才德兼备,为储君,从无错处,眼看着只差一步便可问鼎皇位,却被这个什么天选龙子夺走了一切,他又如何能甘心?不甘心,便会生出妄念,妄念一生,就有可能做出谋逆夺权的事,搅得皇家一塌糊涂,掀起腥风血雨,叫百姓不安,叫国本动摇。只有彻底的断绝了他的后路,他才能心甘情愿的接受父亲的安排,去寻五弟,归隐。
父亲不愧是数次力挽狂澜的一代霸君,下手的速度,永远比常人想象的快。
而他只能被动的接受,心中的那点侥幸,那点不甘,也在那碗药端来的时候,彻底的消失了。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又何必矫情作态,横竖结局已定,与其苦苦挣扎,不愿放手,让自己陷入深渊,倒不如洒脱离开,从此闲云野鹤恣意逍遥。只孟烨该怎么办?父亲算计得这么周全,怕是不会走漏一丝风声,知道他死了,孟烨一定会非常伤心吧,而他曾许诺过孟烨,会带孟烨走,难道要食言而肥?
不,他得想办法传个信息给孟烨,让孟烨等等他,等他寻到孟炫,处理好一切,就可以和孟烨永远在一起了。归隐也好,起码能远离喧嚣,不必忍受世人异样的目光,也无需慌张外界的压力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想着,孟煊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只等着寻到孟炫,安排好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这是谁在吹笛?”定下决心的孟煊终于分出了点注意力,方才注意到有人在吹笛,而他也不在马车上了,而是在一张很大的拔步床上。再一看,孟煊睁大了眼睛,这里的摆设,为什么那么像他在太*的寝室,难道是父皇安排的?
而他已经到了孟炫身边?满腹疑问的孟煊走下了床,看着室内的摆设,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便循着笛声走了出去,只看见一身红衣的孟烨正背对着他吹笛。
“烨弟?”孟煊停住了脚步,不明白孟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听得身后动静,孟烨停了下来,将笛子别在腰间,转过身,对上孟煊满是疑问的眼睛,道:“如何?可喜欢我为你安排的住处,跟太*比起来,可有哪一寸是叫你不满意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来,坐下,我们慢慢说。”
孟煊走到了孟烨面前,正要说什么就被他抱住了,先是一愣,后反抱住了他,道:“烨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父皇不是让我服下假死药,将我送走了吗?”
“的确如此,但父皇的打算我早就猜透了,就掉包了接应的人,将你弄到了这里。恐怕五弟现在还在等着你的马车,却不知道他永远都等不到了。”孟烨说着,一把抱起孟煊,大步走进了寝室,进去的那一刻,这的哑奴自觉的出现,轻轻地关上了门。孟煊被扔到了床上,却是推开了孟烨,责怪道:“烨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情弄这个?父皇还在皇城等着,你怎么也该先回去再说。”
“然后呢?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父皇弄到五弟那里,彻底的消失不见吗?”孟烨捏起了孟煊的下巴,眼里满是质问,却见孟煊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人?我本来也是想先到五弟那里,安排好一切,就把你接过来,归隐山河。”
孟烨的心忽然有些愉悦,这孟煊果然是舍不得他的,也不枉他费这番功夫了。
亲了亲孟煊的嘴角,孟烨轻笑一声,道:“既然我们都想到了彼此,那你便安心在这里住着吧,我自会护得你周全,待我问鼎帝位,你便是我地下的男后。”
“你在说什么?”看着这样的孟烨,孟煊忽然觉得很陌生,心底也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四弟才是天选龙子,父皇驾鹤西去后,便是他登基为帝,你如何能起这个心思?什么帝位,什么男后,你难道不是要和我放弃一切,归隐山林吗?”
“什么狗屁的天选龙子?父皇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若我愿意,自会让他多活几年,几年时间,也足够上天再选一个龙子了。”孟烨一笑,趁孟煊不备,点了他的穴,将他牢牢地压在了身下。孟煊看着孟烨,眼里满是惊疑,道:“烨弟,你竟是这般的野心勃勃吗?难道说,这才是你的真实模样,你一直都在骗我?”
“是皇子,就不会对那把龙椅无动于衷,有些人过早的放弃,不过是没勇气争上一争。而我自然也是想坐那把龙椅的,接近你,本来是想设计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却不想半路冒出个程咬金,竟让四弟那样的蠢货得了先。而你的滋味也算不错,我便动了几分真心,这才将你弄了来,不然,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至于四弟,他迟早会死的,且是死在父皇手上,因为给父皇下毒的大逆狂徒,是他!”
孟烨说着,伸手轻抚孟煊的脸,眼里满是笑意,似乎很喜欢看到孟煊痛苦不堪的样子,接着道:“四弟会因弑父之罪死在父皇手上,而我这个一直没什么错处的皇子,将会被父皇注意到,并委以重任,直至册立我为太子,来日登基为帝。”
“你这个疯子,你竟敢给父皇下毒!”到了这一刻,孟煊怎么会不知道孟烨的真实面目是什么,心惊之余,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他竟敢这般玩弄他?
“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想得到最多,就得下得了这个狠手,明白吗?”
亲了亲孟煊的额头,孟烨又道:“你乖乖待在这里,看你待我还算真心的份上,我自会如以前那般待你,但你若不识好歹,我便将你赏给我的手下。啧啧啧,虽是被放弃的太子,但好歹还是皇室的嫡长子,若沦为玩物,怎一个可怜了得?”
“你……”孟煊的心被怒火吞噬了,却无能为力,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此刻,他又能做什么呢?孟烨敢这般对他,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父皇的身体垮了,四弟不知孟烨的真面目,五弟又远离了皇室,还真是无人能阻拦孟烨了。可笑他以为孟烨待他真心,是他被废后唯一的支撑,却不想这人是这般的歹毒。竟要他成为脔宠,囚于这一方天地,只能如后宫妃子那样,等着孟烨的临幸。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孟烨沉下了脸色,狠狠地捏住孟煊的下巴,在他侧头挣扎的时候,咬住了他的嘴。孟煊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声,却无力抵抗孟烨的侵犯,在被孟烨进入的那一刻,孟煊彻底的放弃了抵抗,狠狠地闭上了眼。孟烨却停了下来,看着忍耐着疼痛的孟煊,道:“往日甘愿雌伏你之下,不过是为取得你的信任,如今你除了床上的作用,再无别的用处,我又何必再有所顾忌?放心,你既是我的人了,我自会好好待你,只要你乖乖的听话。”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的妹妹,是被我扔掉的。”满意的看着孟煊猛然睁大的眼睛,孟烨开始挺动腰身,一边折磨孟煊,一边道:“但她没有死,不仅没死,还成了一个修者,就是那个让你生了好感的侠士。没想到吧,那样的一个人竟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假扮成的,若不是我跟她掉入了一个秘境,怕是就这么错过了。你说,她看见你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大概会觉得恶心吧。”
孟煊回想着和姝悯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惨然一笑,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孟烨不再说话,在孟煊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欲念,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今天,他如何能不兴奋?孟煊不是没想过咬舌自尽,但孟烨太狠了,告诉了他妹妹的下落,叫他心有牵挂,再不能轻易放弃生命,何况妹妹不知孟烨的真面目,孟烨若是有心做什么,妹妹便是修者,也是暗箭难防,他到底能为她做些什么?
离开幽禁孟煊的宅院,孟烨吩咐手下严加看守后,就戴好人皮面具,骑着快马赶到了前往京城的队伍,他的替身正坐在马车里,和孟煊的替身相谈甚欢。
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可乐,孟烨却是没有笑的意思,只骑着马,跟在队伍后方。这次回去,天要彻底的变了,成,则问鼎帝位,败,也不过是头点地。
但不管怎么样,都有孟煊陪着他,虽然孟煊不甘心,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人界东方,某个门派,一穿着青衣的男子正在竹林中练剑,惊得竹叶如蝴蝶一般飞舞飘落,煞是好看,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蹙起眉头,看着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