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暖,清风拂过,晃动了枝叶,也摇晃了影子,入目尽是翠绿的树林间,一白一蓝两个身影正在缠斗,一会跃到树头,一会窜入林间,时而飘飞,时而疾行,手上拿着的枝条却意外的有韧劲,能够抵抗住两人对战时的冲击,不知是这枝条本身不凡,还是以它为武器的人懂得什么叫收放自如呢?忽然,一阵狂风吹过,惊得树林颤抖不已,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它们恢复平静的时候,胜负也定了。
身穿白衣的男子险胜了穿着蓝色蝶裙的女子一招,看样子,两人都没有手下留情,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出现了被枝条抽打过的痕迹,是真的有在切磋技艺。
“悯悯,你又忘记收势了。”朱悦儿收回手,将枝条随意的扔到地上,走到还半蹲在地上的姝悯面前,点点她的额头道。姝悯瘪瘪嘴,却是冷不丁的扑倒了朱悦儿,带着她在地上滚了起来,两人顿时闹作一团,笑声也慢慢透了出来。
趴在一边晒太阳的丫丫伸了个懒腰后,翻身抱住了凝姿,被凝姿嫌弃的推了推,见推不开,也就随她了。她们倒是悠闲,任由姝悯和朱悦儿闹腾,只要不出人命,她们就懒洋洋的晒太阳,晚上再盘腿打坐,吸取月之精华,滋养自身修为。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翻滚后,朱悦儿被姝悯压在了身下,叫她挠痒痒挠得狂笑不止,眼泪都流出来了。姝悯一边欺负朱悦儿,一边笑着喊“你还敢不敢了你还敢不敢了”,朱悦儿哪里敢说“敢”,只得连连讨饶,求姝悯能松开她。
气氛正好的时候,一声干咳打断了姝悯的动作,也成功的解救了朱悦儿。
却是白眉道人来了,说是找姝悯说点事,姝悯就先带着凝姿走了,朱悦儿还想在这个林子里练一会剑法,就让丫丫自己找地方玩。丫丫懒得要死,随便往地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想着晚上要怎么欺负凝姿,好把凝姿的另一只脚给咬了。
又掐断了一根枝条,朱悦儿闭上眼回想了一下七雅真人教她的口诀,就动了起来,如游龙一般,在林间起舞,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南冶循着姝悯的气息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景,便是不满朱悦儿先和姝悯有了婚约,又是他的情敌,但平心而论,朱悦儿的天资与刻苦,都是他十分欣赏的。
见姝悯不在,朱悦儿又沉迷在剑法的奥妙中,南冶想了想,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循着姝悯的气息,绕道走了。他和朱悦儿之间注定会有一战,但不是现在,姝悯很快就要跟随白眉道人到南海离渊历练了,因这是针对她个人的历练,其他人不能陪同,他和姝悯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得趁她离开前,多和她相处一下。
白眉道人居住的院落,在这服侍他的只有几个小道童,全是灵兽幻化而成,且都是不爱说话的,一个二个都跟闷葫芦一样,虽然无趣,但至少安静。这会,几个小道童正在晾晒茶叶,那是白眉道人从逐唯真人那里抢来的,让逐唯真人很是肉痛了一段时间。却叫姝悯十分无语,那是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茶,结果半片叶子都分不到,全给了逐唯真人,她都没说什么,逐唯真人倒好意思心疼上了。
“拿着。”白眉道人递给了姝悯一颗珠子,通体黑色,毫无光泽,摸着也很粗糙,不像什么珍贵物,但姝悯却在珠子落手的那一刻感到了一阵心悸,身上的封印也有松动的迹象。白眉道人察觉到了姝悯的不妥,正要为她输送真气,稳住她的情形,就见她脸色一变,抓着珠子直直跑向了茅房,呃,这是闹肚子了吗?
还真的是闹肚子了,姝悯昨晚吃得太杂,又和朱悦儿切磋了一场,肠胃就闹脾气了。白眉道人摸摸下巴,无奈摇头,这个小东西,还真是时刻都能牵动人心。
缓过劲后,姝悯一边排泄,一边打量着手里的珠子,这珠子有什么用处呢?
为什么她一接触到它,就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好像它本就是她的一样。
身上的封印动摇了,是个好现象,说明她很快就会摆脱天生废根的困局了,但最好是在她弄清楚这个珠子的来历的时候,解除封印为好。不,还是等她从南海离渊回来的时候,再解除封印好了,她想在她天生废根的情况下,经受一场磨炼,让她变得更顽强,也更强大。在她没办法掌控五行循环生息能力,也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前提下,苦修对她来说,是非常有益处的,因为这能激发她的潜力。
除非她已经能跳出封印的束缚,更能完全掌控五行循环生息能力了,她才会转入真正的修行,毕竟长远来说,苦修一道是不适合她的。想着,姝悯将珠子扔到了猴儿石雕的空间,暂时保存在那里,等她闹完了肚子,再去问白眉道人珠子的来历。只姝悯没想到她闹这个肚子会一连闹了七天,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穿衣吃饭,都是由朱悦儿伺候的,南冶去外面给她寻良药了。
“咕——”熟悉的声音响起,姝悯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只因她又要拉了。
朱悦儿正好端药进来,见状,也只得先扶姝悯去茅房,丫丫和凝姿在一旁护着。等姝悯坐在马桶上,朱悦儿也就出去了,在门外守着,省得她拉完了没人擦屁股。这七天,姝悯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都叫朱悦儿看了个遍,到了现在,也麻木了。而朱悦儿的悉心照料,倒是让不少人对她改观了,懂得心疼小妻子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南冶还是放弃的好,人家恩恩爱爱,他横插一脚算什么?
但当南冶一身是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却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只一心想把能治百病的灵草——仙吻草,拿给姝悯的时候,众人又觉得姝悯还是两个都要的好。
“悯悯……”仙吻草交到逐唯真人手里的时候,在外奔波了七天的南冶也像是心愿已了似的倒在了地上,叫白眉道人扶了起来,给抱到了后院,疗伤修养。
南冶回来的时候,姝悯在朱悦儿的搀扶下,又躺回了床上,喝了药,正要休息。听得南冶做的事后,姝悯心内一阵感激,不管怎么样,这小子的心都是真的。
朱悦儿却有点泛酸,她和姝悯都是女儿身,只是为了自身安全才假扮未婚夫妻的,但只要一想到姝悯以后会和别人在一起,她就浑身不得劲,因为她只想姝悯永远陪着她,陪着她走完这漫长而艰苦的路。尽管这很自私,但那又如何,这一生,她只在这一件事上自私,也只想对姝悯一个人自私,所以她定要赢了南冶。
“有了仙吻草,你的病也就能快些好了。”心内复杂万分,面上却是淡淡笑着的朱悦儿摸了摸姝悯的脸,道。姝悯点点头,她真是有点受够了,希望喝了仙吻草熬成的水后,就能恢复康健。说起来,还是修为被封惹的事,若不是修为被封,害她成了一个天生废根的普通人,稍微有点不妥,就会生病,仙药灵丹又不能妄用,只怕她这凡人之躯无法承受药力的冲击,就只能用凡间的药慢慢治理。
也不知道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连闹了七天的肚子,惊得整个门派都动了,一个二个都像是瞧什么稀奇玩意似的瞧着她,好像她病得这么厉害很是不寻常的样子。但也难怪,修者难得有病有痛,平日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见缝插针的心魔,与人发生冲突,或是对敌受伤,只要不伤及根本,吃些药就能解决了。
倒还真是第一次碰到门中弟子病成这个德性的,怎能不叫他们觉得惊奇?
知道姝悯这几天也是折腾坏了,拿到仙吻草后,逐唯真人就立刻熬起了药水,好在仙吻草不难熬煮,没一下就熬出了浓浓的药水。逐唯真人怕药力冲击太猛,会伤及姝悯的根本,就只倒了一小碗,拿来给姝悯试试。姝悯也是病怕了,呃,是拉怕了,一见到药水,就张开了嘴巴,也不管这药水是苦还是什么。结果一入口,姝悯却差点没吐出来,只因这仙吻草熬成的药水的味道实在是太难喝了。
就像是牛屎泡了水一般,姝悯便是恨不得自己立刻好起来,也喝不下啊。
“悯丫头,闭上眼!”逐唯真人也觉得要姝悯喝下这屎一般的药水,实在是残忍,但为了她好,也不得不勉强她了。想着,逐唯真人就狠了狠心,掐着姝悯的下巴,硬灌了药水下去,还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吐出来。姝悯也就忍着十二万分的恶心,吞下了药水,直接被臭得晕了过去,但这样也好,昏了就感觉不到臭气了。朱悦儿守在床边,看着姝悯憔悴的容颜,心底一阵难受,她受苦了。
晕过去的姝悯却又做了个梦,与粉衣女子有关的梦,梦里的她又是之前的身份,看样子,是梦到了以前的事,在粉衣女子还是个刚飞升成仙的小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