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身、满脸伤痕的狗蛋,胡丽蓉的眼泪又下来了,随即上前一把搂住他哭泣,“娘的阿明啊,娘的阿明啊,娘的阿明终于找到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着了,疼不疼啊,大夫,大夫,我的阿明怎么样啊……”
狗蛋一下子愣住了,看着抱着自己哭得不能自已的妇人,心里有些酸涩,这就是有娘的感觉啊,会抱着你哭,为你心疼……
“没事,皮外伤,没伤到筋骨,休养几天就好。”大夫说道。
邬启贤和邬潜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狗蛋,也都红了眼眶。
狗蛋有些不知所措,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你们认错人了,我,我不是……”
邬潜上前拿起狗蛋的右手,看向手腕内侧的那道淡淡的。泛着白的伤疤,心里一阵上涌的热度直冲鼻子和眼眶,然后哽咽的说道,“你是。”
狗蛋一阵无措,“我……”
“你被拐卖的时候虽然有六岁了,可十年过去了,可能也淡忘了,但我们真是你的亲人,如假包换。”邬潜激动说道。
狗蛋沉默了,毕竟小时候的事自己真的是不记得了,妹妹果果比自己小了六岁,自己的记忆就是从六岁以后开始的,有爹、有妹妹,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见狗蛋迟迟没有回应,邬潜也不急,“你先好好养身子。。不急,你们兄妹俩等等先跟我们回去,可好?”
“你们愿意收留我们在青香斋做活吗?”狗蛋充满希望的说道。
“愿意,愿意。”余何氏笑呵呵的进门,“欢迎,欢迎,所以等等就跟婶子家去,啊。”
看着坐在床脚的妹妹果果,狗蛋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我叫狗蛋,这是我妹妹果果。”
“听你们的名字就知道是小名,大名没取?”邬潜问道。
“嗯。”狗蛋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叫邬明,她叫邬果。”邬潜认真说道,“你不再叫狗蛋了,她的小名还是果果。”
“可我们姓李啊。”狗蛋抬头瞪大眼说道。
“这事我会去打听的。。你们原来是住哪的?”邬潜问道。
“李家村。”狗蛋说道。
“距离京城二百里远的,属延庆县的李家村?”邬潜问道。
“你怎么知道?”狗蛋满脸惊讶的说道。
“一般地方我都知道。”邬潜说道,“你是不是我们邬家人,我会给找了证据来的,到时你就叫邬明了。”
邬潜看了看怯怯的低垂着头,坐在床尾的小姑娘,“至于果果,随她自己的意思,不过她以后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就是我们的妹妹。”
果果闻言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邬潜,见他朝着自己微微一笑,果果红了脸,又迅的低垂了头。
“你跟你哥哥不会分开的,所以现在好好去睡觉养病,可好?”邬潜蹲下身子,跟果果平视,微笑说道,“以后我是你大哥,我叫邬潜,那是你二哥,叫邬心。”
邬潜指了指狗蛋说道,“他是三哥。”
果果有些挣扎的看了眼哥哥狗蛋,随即认真看着邬潜说道,“哥哥真的是你们的弟弟吗?”
“嗯。”邬潜肯定说道,“他手上的伤疤当时是我亲自处理的,那时我已经十一岁了,记得很清楚,而且你看我们的长相,跟他长得像不像。”
虽然狗蛋现在满脸的青肿,但果果是记得自己哥哥的长相的,遂点点头,“是有那么一点点像。”
好吧,其实是真的很像,脸型、眉眼、鼻子;而且自家哥哥跟刚刚抱了他的妇人长得更像,可能自己的哥哥真的是人家的弟弟,那自己……
“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你应该高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亲人。”邬潜看出小姑娘的难过。笑着说道。
“对,对,果果,以后我就是娘了,这是你爹。”胡丽蓉上前一把抱住果果哭道,“孩子,谢谢你的家人,把我的阿明养得那么好,谢谢……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之前在破庙的事,胡丽蓉他们都知道了,自家儿子是个疼爱妹妹,不惧危险的人,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被教养的很好,胡丽蓉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疼。
果果出生就没见过娘,现在有一个人抱着自己这样哭泣,这个人的怀抱如此温暖,果果放声大哭起来。
人哭出来是好事。。胡丽蓉抱着安慰道,“不哭,不哭,我的乖孩子,娘一直想要个女儿,终于如愿了……”
胡丽蓉抱着果果絮絮叨叨的说着……
狗蛋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暖和,从有记忆以来,俩人都是没有娘的关怀,突然之间被这样安慰,真是又陌生又幸福的体验,原来有娘的感觉是这样啊!
狗蛋的伤、果果的病都配了药,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家了。
邬家人都还住在余宅,余何氏不舍,都在铺子忙活,平时也没什么功夫见面,在邬潜和妞妞成亲前就住一起吧,明年余青梅和兔兔都及笈了,也就妞妞还能再留几年。
至于何水灵,余何氏则着急的打听好男子。
狗蛋和果果到了余宅的大门就被震慑住了。。这宅子也太大了,俩人一路沉默拘谨,住处当然是跟邬家人一个院子。
院子里还有好几间空屋子,胡丽蓉和下人一起收拾利索,俩人一人一间。
看着干净整洁、富丽堂皇的房间,俩人迟迟回不过神来。
胡丽蓉拿了一堆的衣服过来,“果果啊,匆匆忙忙的,先穿妞妞姐姐的衣服将会将会,过些日子就给你做新衣服穿。”
看着一摞摞颜色鲜嫩,料子光滑柔软,几乎崭新的衣裙,果果目瞪口呆,“这衣服好漂亮。”
“以后娘给你做更好看的衣服。”胡丽蓉摸着果果的脑袋说道。
果果忐忑的绞着手指,“哥哥,真的是你们家的孩子吗?”
“嗯。”胡丽蓉肯定点头,眼含泪花说道,“都十年了,我们从没放弃找他,但真的太大了,不知道他去了哪,本以为一辈子都……老天保佑啊,让我们一家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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