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大人,这事你得心里有个底。”万彦认真道,“如果真相是那样,到时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令禀生郑重点头,“万大人,下官会弄清楚的,下官再问问谢师爷,可能是哪里出错了,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令禀生自言自语,万彦看得出他受了打击,书房也留给他了。
万彦出来后叹了口气,万彦对令禀生的第一印象说实在并不是很好,自己刚来巴蜀的时候,来金堂县,令禀生仗着年纪和阅历,对自己并不坦白,这应该也是官场的做派,可这趟来,万彦对令禀生是转换了印象的。
不,应该是令禀生来急报,自己就对他的印象好了些,至少一出事他不是选择藏着掖着,而是为百姓着想。
自己在来金堂县的路上看到的那些难民并不是金堂县境内的百姓,这是自己昨日让星褐去打探来的,这么多天了,为何仍没有任何难民前来的动静,本以为是令禀生想隐瞒下,没想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那些难民不是巴蜀府境内的,是从贵州一路向北走到四川境内,然后进入的巴蜀府金堂县。
星褐说,那些难民现在就在县城外暂住着,令禀生得到通报后,还派了两个小吏过去管理,登记造册了,还给放了些粮食。
那些难民一路饿过来的,哪有县城里的官吏来放粮食的,令禀生虽然救助,但只是了一天的量,然后召集了壮丁一起去治水,给他们放工钱。
这事令禀生并没有跟自己说,万彦理解,自己这次来是治水的,金堂县内的其它事他也不会指手画脚,令禀生这事做得又地道又得体,也从中反应了他的人品,万彦才会今天找他挑明事情的。
星褐、风棕和影灰三人在金堂县内都问了,百姓对令禀生这个县令,还有师爷谢军涛的评价都非常高,这次的水灾也都认为是天气原因。
如果不是万彦找人调查了,也不会知道是因为谢军涛的原因。
哎,如果谢军涛是个有担当的,万彦倒也觉得能从轻落,毕竟这次水灾没造成严重的后果,也没百姓因此没命;可如果不是,这事就有些让人寒心了,毕竟师爷不是官吏,这事就要令禀生担着了,谁让水利工程的负责人是他呢。
“爷,如果这事那谢军涛不认,令大人……爷会怎么处理?”星褐再知道令禀生对难民所作的事后,对他感观了,又知道这事令禀生不知,都是谢军涛一人做出来的,如果被难,令禀生一人担责,星褐也不太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令大人毕竟是正六品县令,而且过往功绩多,这次这事就算令大人一人担责,惩罚也不会太大的。”万彦说道,所以他并不担忧。只是觉得会寒心,令禀生和谢军涛共事十一载,认识十八载,这不是一般人的情分,如果被这样的人背后捅了刀子,是多么的痛惜啊。
星褐闻言松了口气。
“郭县丞怎么样了?”万彦问道。
“郭大人已经没事了,毒已经解了。”星褐回答道,“对了,还有郭大人的事,如果这事也是谢军涛做的,他可不就只是想贪污这么简单了,还想谋人性命了。”
“可没有证据啊。”万彦说道,“那就是空谈。”
令禀生在书房呆坐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才起身,步伐缓慢的往后院去,直接去了谢军涛一家所在的小院子。
“令大人。”吴敏儿见令禀生进来,高兴的上前相迎。
“弟妹,军涛在吗?”令禀生问道。
“在的,在的,就在屋里。”吴敏儿指着屋子笑道,“令大人有事找他过去就成了,哪需要你亲自上门来找。”
“弟妹,你嫂子也找你呢,你去跟她说会儿话,我跟军涛聊几句。”令禀生支开吴敏儿,自己的夫人聪颖,能领会的。
“啊,好,令大人你进屋去吧,我去找嫂子。”吴敏儿双手在围兜上擦了擦,脱下,然后出门去了。
令禀生见吴敏儿出去了才进屋。
谢军涛就坐在书桌后看书,见令禀生进来,起身请他坐下。
令禀生因为心里想着事,都没现异样,自己进了院子,跟吴敏儿聊了好一会儿,谢军涛却仍安坐在屋里,这跟平时可不太一样。
令禀生进了屋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时不时看一眼谢军涛,样貌成熟了,脸上也有了皱纹了,还留起了胡须,穿衣打扮跟以前差不多,就连嘴角笑的弧度都好似一样。
令禀生突然心生感慨,这位好友兼好帮手,跟了自己原来这般久了,想着想着就笑了,“军涛,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你时候的事了。”
谢军涛闻言眉眼一挑,脸上泛起惊讶,“大人怎么会想到这个?”
“因为第一次见你,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一看就觉得这个人以后一定是个正直的人。”令禀生回忆道,“当时那位少爷带着家丁故意欺辱小乞丐,你见了,勇敢上前,跟他理论,被他们迁怒一起打了,你一直护着那个孩子,即使带伤,但你那坚定的眼神,慷慨的语句,让我为之钦佩,最后还从他们手里救下那个孩子。”
谢军涛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我们第一次见不是在私塾吗?”
那次的事,谢军涛一辈子都记得,也是那次之后更加坚定了走仕途的念头,没有权势和钱财就会被人欺凌,这世道就是这般现实,之后自己勤奋砍柴,种地,才念完了书。
“不是,那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街上,不过你没看到我而已。”令禀生怀念道。
谢军涛瞪大了双眼,肯定说道,“是你送我们去了医馆。”
令禀生笑了,“对啊,我见都没人帮你们,我就让人背你和那孩子去医馆了。”
“没想到我们有缘分,隔了三年又见面了,还成了同窗。”令禀生怀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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