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渊被连夜送进了德嘉私立医院。
这是威拓普旗下一家顶级私立医院,有着先进的设备,高端的设施,一流的医疗团队。
安希、陆皓辰、南宫瑾、穆世泽等都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安希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灯。本来似一泓清泉的眼眸此刻因为担心疲惫显得暗淡无比,眼下两块淡青色,脸颊也有些浮肿,显得人越发的憔悴。
陆皓辰看看她,再看看手术室,本来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妒忌。
没有人知道当他得知她失踪了的时候那种心情。
惊慌、狂乱、呼吸都跟不上节奏,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裹得死死的让人喘不上气。
下一秒又得知陆皓渊也一起失踪了,他们在山林里失去了联系。
那一刻本来担心忧虑的心情又同时夹着浓浓的妒意,有不干,也有后悔。
当时自己怎么这么冲动离开了蓝调古堡?如果他一直跟着她,是不是跟她在山林里的人会是自己?
但是随着他们失踪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他们在一起待了一夜,他的心又经历了另外一种痛苦,开始猜疑,更害怕。
当时狠毒的想着,就算他们死在了里面,也不能让两人死在一起。
所以当晚他疯了一样想要冲进林中,却被南宫瑾和穆世泽紧紧的攥着,甚至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他才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警察来了,他们一起进了森林,一路找着,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越找他越慌,越慌就越后悔昨日自己居然还想着,如果他们死了会怎样。
天!那一刻,他真的快要发疯,他不要她死,如果她跟陆皓渊在一起能安全,那就在一起,反正,她不能死。
可是,事实还是让他震惊而且奔溃的。
他没想到,陆皓渊对她的感情已经浓烈至此,他居然奋不顾身的替她当了子弹。
曾经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自己那样爱着苏安希,甚至是可以牺牲生命,但是见到陆皓渊身上的伤时,他慌乱了,害怕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像陆皓渊那样冷情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生命,就算当年白露霜的突然离开他也没有这样过。
他,真的害怕了。
“安希,你先去睡会吧,这里我们守着。”
陆皓辰把自己的衣服批在她身上,眼神里满是关切。他坐在她身边的位置,看着她憔悴却依然美丽的侧颜,心中很是苦涩。
如果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自己,她也会这么担心自己吗?
安希转头看看他,眼神好似无焦距般空洞。
是的,她除了担心之外,还非常累。
全身好像哪里都疼,骨节酸胀,脑子好像要爆炸一样。但是她不能去睡,她不放心,如果陆皓渊真因为她出事,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她必须等,等知道结果。
就在这时,空旷的走廊里传来哒哒哒高跟鞋和密集急切的脚步声。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带头的苏安茜来势汹汹,高跟鞋在她脚下如生风般相互交替,后面跟着满脸急切的廖斐,还有一脸看不出情绪的南宫瑞。
走在最后的是两位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女,女的高贵典雅,男的风度万千且仪表堂堂。
安希本能的站起身,看着一行人瞬间就行至眼前。
‘啪’一声脆响在这空旷的走廊里响起,声音之大,远处还带着回声,可见其力道。
苏安茜毫不客气的一嘴巴打在了安希脸上,瞬间安希白净的脸上赫然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她被苏安茜打懵了,保持侧着头的姿势半天没反应过来。
陆皓辰一把擒住苏安茜的手,五指收紧,指节泛白,猩红着眸子像要把人吞噬一般,喉咙里发出低沉压抑的声音:“苏安茜,你找死!”
随手一带,苏安茜顺势甩在了地上。
“陆皓辰,你。。。”
“皓辰!”
“儿子”
三个声音同时出声,分别是苏安茜,陆行天和木雪。
廖斐冲到安希身边,拉着她,坐到了凳子上,然后怒瞪着苏安茜:“苏安茜,你凭什么打人?你有什么资格打人?”
直到这时安希才慢慢转醒,捂着脸,尼玛,真特么疼。
她低低的嘶了一声,不用想,脸肯定肿了。
南宫瑞扶起苏安茜,嘴角似笑非笑,一双眼睛里全是兴味,好像看热闹一般看着一帮人。
苏安茜甩开南宫瑞,眉毛紧皱,一双杏眼全是怒意。
“苏安希,你就是个灾星,哪个男人跟你在一起都没好结果,你就是个狐狸精,要不是你,皓渊根本就不会躺在这里。”
苏安茜嘶吼出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梨花带雨,好不让人心疼。
安希心里冷嗤了一声,并不在意她恶毒的语言,脑子里嗡嗡的响,这一巴掌,真的快要打晕她了。
南宫瑾只是淡淡看着南宫瑞扶着的苏安茜,又扫了一眼手术室的门,一声不吭,微闭双眼,默然的坐在凳子上。
陆行天一身简单的休闲西装,虽人到中年却依然目光如炬,薄唇高鼻,站在那里不说话一身正气,霸气不减。
他看看陆皓辰,再睨了一眼安希最后眼神停在手术室上的手术灯上,久久才缓缓开口。
“都别吵了,皓渊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吵吵闹闹有用?”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冷厉,目光深谙入海,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靠近。
木雪走过去,轻轻的挽起陆行天的胳膊,然后温柔的拍了拍,带着他到另外一侧的凳子上坐下了。
苏安茜想再说什么,南宫瑞捏了一下她的手臂,眼神不可察的一闪,她瞬间明白过来,踩着怒气的高跟鞋,坐到了一边,再也没说一句话。
陆皓辰和廖斐扶着安希坐回刚才的地方,这会他们只做的,也只有等了。
走廊里静谧无比,只有时不时远处护士来回走动的声音。
每个人都低垂着眉眼,偶尔抬头再看看那盏依然亮着灯,都只是静坐在那里,各人心思不明,没有什么比等在手术室门口更让人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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