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喂马?!
陆無尤此话一出,全场众人都噤若寒蝉。自古帝王心思最是难测,比那闺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还要难懂。他明明前一句话还在和王南拉着家常,下一秒就将人发配到马场去喂马了。
这群初入官场的新瓜蛋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时间,宴席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陆無尤眼见着下面众人的反应,却只是轻轻一笑,道:“其实我叫诸位前来也是有一份心思的,我朝得了个大力武士,邀众人来见识一下这位武士的能耐。来人啊!传齐共。”
这话音一落,只见一个小侍人快步走进亭中,他身后跟着一个身长九尺、浓眉大眼的汉子。徐术早就从花园里偷偷跑进了望龙亭中,把身体隐匿在一个朱漆黑石雕龙底的亭柱之下,紧紧地盯着宴会的情况。
这望龙亭名为亭,却与徐术概念中的那种亭完全不一样——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
这方修真世界超出物理定理的东西很多,就如这望龙亭,仅以四根柱子就支撑起了约五百平方的大亭顶,使得这一方亭阁,和一座中型的殿宇差不多大小。
那汉子行至亭中,对着前方主位上的陆無尤行了跪拜大礼,道:“草民齐共拜见吾皇,吾皇威震四海,千秋万代!”
陆無尤让齐共站起身来,道:“南方匪患猖獗,多行不义,然行动诡谲,规律难测,剿灭十分困难。幸得齐共挺身相助,才能让我们一举剿灭南方十山百匪,保了一方百姓平安。如今归顺我朝,便拜为狼行军从三品参将。”
一干进士眼中又是写满了震惊,此人只是协助剿了个匪,就能拜为从三品的将军啦?
虽然只是参将,但他毫无军功啊!
但此话已从陆無尤口中说出来了,众人也不敢再反驳些什么,便纷纷站起身来,朝齐共拱手道贺:“恭喜将军。”
陆無尤道:“齐将军乃是能人,不仅天生神力,还是罕有的天级木系灵根的拥有者,年纪轻轻已是金丹期的修士。能入我朝乃是国之幸事。”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这齐共竟然是身具灵根的异士,还是天级灵根的金丹期修士!
难怪毫无军功一入朝便是从三品的参将了,往后此人立了功劳,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一干人等看向齐共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各人心中都打起了小九九。
陆無尤见此场景心中也是高兴,便道:“常言道力士配重鼎,我前日得了口巨鼎,拿来与齐将军共同赏玩一下。”
这‘力士配重鼎’是有典故的,相传上古时期有重鼎常年受祭祀供奉,吸收灵气,竟然化成了精怪,那巨鼎口贪得无厌,一日就要吞掉好几个活人,当时诸多驱魔的之人都拿它毫无办法。只因那鼎怪能从大地上吸收能量,只要它的鼎足还在地上,它就不可能被斩草除根。那鼎承重万钧,就算是十个成年男子也不能动它分毫!直到后来,一个大力士出现了,用一己之力就举起了这方恶鼎,才得以除掉它。而力士举鼎这个习俗也就这么流传了下来。
陆無尤让十个人抬进了一方大鼎,那大鼎宽五尺有余,看上去更是重达数千斤!只见他看向齐共,伸出一只手来,道:“齐将军,请吧!”
那齐共果然就朝着那方巨鼎走去,一时间旁观众人心中都面露怀疑之色,这么大的鼎能举得起来吗
齐共走到巨鼎之侧,看上去面色沉稳,并无丝毫为难之色,众人只当他已经被吓傻了。那齐共竟然一手捏住鼎边,却不想直接就这样将巨鼎举了起来,似乎还嫌不够,又抓着那巨鼎直接抛向搬空,足足抛了有三米多高!
这……
众人都被惊呆了。
陆無尤却露出了很高兴的表情,他朝齐共笑道:“齐将军果然天生神力,又身具木系灵根,得齐将军乃我朝大幸!来人,给齐将军设座,伏隶,给齐将军上菜。”
齐共依言在君王下方最近的位置坐下了。祁焕之也走到他身边准备给他布菜,刚刚弯腰放下菜品时,却听到身边的齐将军突然小声对他说道:“你前些日子在兽苑中救了我二弟的性命,在下多谢了,以后若有什么用得了在下的地方,请祁公子尽管吩咐。”
这声音说的极小极快,祁焕之听了依旧面色如常的给他端上菜品,很快就回到了陆無尤的身后。
可一整场宴会下来,祁焕之都觉得那个叫齐共的将军,眼神总是会不经意地瞟到自己,看得他极不自在。
宴会结束之后,祁焕之就直接跟着陆無尤回到寝宫。毕竟现在他是侍奉在陆無尤身边的人,再也不能像之前在兽苑里那样可以每日回自己租住的小院里了。
没想到,陆無尤走到寝宫之前确实直接绕过去了,祁焕之不明缘由,却也只能低头跟在陆無尤的身后。
很快地两人就到了宫廷的后山,晚风习习,陆無尤身体健壮,他也不做轿辇,步履如飞,轻轻松松地就上了山。祁焕之一路上默默地跟着,倒也落在下风。
却是搞不明白皇帝到底要做些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烟雾缭绕的温泉池子,才明白敢情陆無尤是想要泡澡汤了啊!
正要去给陆無尤准备泡汤的用品时,却听得陆無尤喊了他一句:“站住。”
祁焕之停下脚步,道:“陛下有何吩咐。”
陆無尤的眼睛在他的大腿处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好几个回合,冷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祁焕之:“……”
又听得陆無尤道:“被人碰过的地方……脏。”
祁焕之这下明白了,原来陛下这是嫌弃他了,专程带他来泡澡。祁焕之心下一紧,面上却云淡风轻,他道:“的确是有点脏呢,那臣下就准备沐浴了,陛下……不回避一下吗?”
陆無尤盯住祁焕之看了一会儿,突然勾起嘴角:“怎么,伏隶你与寡人同是男子,还有什么可避讳的吗?”
祁焕之没再说什么,只伸手将束发的发冠一解而下,原本拘束着的一头青丝便如墨色的瀑布一般流泻而下,夜风徐徐,吹得好生飞扬。他身着浅蓝色的宫衣,解开并不算困难,很快地就将外袍尽数解下,只剩下了白色的亵衣。
眼瞅着陆無尤还在一边,祁焕之便身着亵衣,直接下到了水池之中。
陆無尤原本也只是想戏耍一下祁焕之的,却慢慢地看迷了眼。此时那人半身泡在水池之中,月色粼粼,打湿了的白色亵衣贴合在祁焕之匀称好看的背上,水珠顺着发丝凝成一股股水流留下,配上那张气质绝尘的面庞,真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陆無尤没由来地觉得喉头一紧。
他突然觉得,如果祁焕之不是姓祁的话,他或许……
或许……什么呢?
陆無尤脑子有点儿混乱,正在思绪乱跑的时候,不经意地抬眼,却发现水池中的人竟然消!失!了!
他倏地站起身来,连忙跑到水池边去查看,却见那祁焕之正紧闭着眼睛,居然晕倒在了水池里面!
等到陆無尤将祁焕之从水中拖起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冲下水来了。
他突然有些懊恼,这祁焕之不过是他折腾的一个玩意儿,哪里值得他这样着急,竟然连这一身龙袍都打湿了。
不过,慢慢地他也就想通了。
祁焕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淹死实在是太便宜了。他这里还有千般手段要用来折腾折辱他了,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死了?
想到这里,陆無尤终于释怀了,他抱着祁焕之进了后山温泉旁边的暖殿,传旨召了御医前来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