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很晚才回到家的一天。
陈怀古再次用笑嘻嘻的脸庞将陈妈妈要吐槽的话给堵了回去。
晚饭之后，陈怀古给自己和父母泡了三杯茶。
“真是神奇，按道理说这样的生茶应该会有异味才是，可是这种茶却偏偏什么都没有，全是满满的清香。”陈爸爸端着茶杯，一脸的满足。
“嗯，是个好东西，连我平时不喝茶的人，都觉得这茶好喝，我甚至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陈妈妈笑着说道，“对了这茶叫什么名字？”
陈怀古一愣，名字？
“额……这茶还没有名字呢。”陈怀古老实说道，他看了陈爸爸一眼，“要不老爸你给取一个？”
“这种好茶，我哪有给它取名字的资格。”陈爸爸摇了摇头。
“不不不，”陈怀古连连摇头，“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了，来嘛，你给取一个！”
陈爸爸沉吟了一番，戴上眼镜，又拿出字典翻了翻。
“我看呐，要不就叫做‘醒灵茶’，怎么样？”陈爸爸摇头晃脑，像个读书人一样，“饮下之后，我颇有全身苏醒之感，更觉有耳聪目明之效，‘醒灵’二字最合适不过了。”
陈妈妈看着陈爸爸这副模样，黑着个脸：“能不能好好说话？”
“咳咳！”
陈爸爸连忙恢复了正常。
“那行，以后就叫它‘醒灵茶’了！”陈怀古拍板道。
陈妈妈看着这两父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等回到了卧室，陈怀古再私下泡了一杯。
这一杯，是给凤漪的。
荀泰然都能饮用这茶，凤漪肯定也可以。
“我猜荀泰然前辈应该只是想吸取其中滋养灵魂的那部分养分，至于饮茶……应该是他生前的习惯，后面一直保留了下来而已。”陈怀古对凤漪说道。
说完，陈怀古将这杯茶一饮下肚。
凤漪无法直接吸收茶中的养分，只有陈怀古吸收之后，再转给凤漪。
‘醒灵茶’的功效，对凤漪冲击三阶将灵，是极为有力的辅佐。
契约灵的提升，不是单纯的能量叠加，而是需要厚积薄发，等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自然突破。
就好比再多的木材堆起来，也无法变成钢铁。
就算陈怀古能获取的灵界能量再多，对凤漪的提升也很有限。
只有不断提升灵体与意识的强度，才能将晋级的过程缩短。
‘醒灵茶’对生命体来说，有滋养灵魂的效果；对灵来说，就可以滋养灵体，提升灵体的强度。
凤漪一边吸收着养分，一边说道：“荀泰然应该是为了李氏，才专门培育出了那株茶树。”
“可惜，这茶虽然能滋养灵魂，但是却无法修复灵魂。”陈怀古补充道。
李氏失去的那一部分，是永久性地失去。
“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将灵，那一部分灵魂居然还是无法修复，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按道理讲，有‘醒灵茶’的辅助，而且李氏也在黑雾泽存在了那么久的时间，应该早就能修复自己的灵魂才对。
“应该是她自己的执念在作祟。”凤漪猜测道，“她和我的情况不同，我是自愿分割灵魂，所以不用修复，只需要找回原来的部分即可。”
“而她是损失了一部分，需要想办法将那部分重新长出来！”
陈怀古点点头：“这个很好理解，就好比韭菜被割掉之后，重新长一茬是吧？”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凤漪无奈地说道，“但是她的执念似乎在阻止这个重新生长的过程！”
陈怀古不解：“阻止？为什么？恢复完全的灵魂不好吗？”
凤漪摇了摇头：“新的灵魂补全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个体，一个带有以前部分记忆的新个体。”
“由于她的意识与记忆都只剩下了一部分，当另一部分恢复之后，她也许会诞生出新的人格。”
“在她眼里，那样的她……可能就不是她了。”
陈怀古怔住了，他没思考过这个理由。
新长出来的韭菜，还是原来那棵韭菜吗？
“那她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去灵界？”陈怀古很想把李氏叫出来当面询问，但是又不忍心看见她哭泣的模样。
凤漪叹了口气：“也许她与她丈夫有着约定吧，可能正是这个约定，成了她的执念。”
“约定？”
“比如，在她丈夫踏入战场之前，对她许下了‘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样的诺言。这样的话，她的执念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等着他丈夫回来找她。所以就算他丈夫已经去了灵界，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而是坚持要在现世等他回来。”
“这样的例子，在我的那个时代，还有很多。”凤漪说道。
“……”
陈怀古沉默了。
很久之后，他才开口问道：“那你们遇见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呢？”
“一般有两个办法！”凤漪比划着，“第一，强行将她们送去灵界，这种方法一劳永逸，没有后患。”
“第二个方法，只有等她们的执念自己消散。有的执念浅，一番劝导就能解脱；执念深的……就只有等她们自己相通了。”
“自己想通？”陈怀古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李氏都已经存在不知道多久了，我估计她是暂时想不通的……”
“我怀疑荀泰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才直接将李氏交给了你，连任何保险措施都没有做。”凤漪说道。
“还能做保险措施？”陈怀古一愣。
“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你身体里放置一股力量，交给李氏来控制！”凤漪解释道，“若是你有什么不好的举动，李氏可以直接引爆那股力量……”
“嘶……”陈怀古一脸后怕。
“所以，荀泰然前辈其实是在甩包袱？”陈怀古喃喃道，“他知道李氏的执念深，就算强行将她带去了灵界，也解不开，然后他还得天天照顾她……”
陈怀古恍然大悟：“难怪他走得那么干脆！我当时还在想，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就把李氏交给我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难道不会太简单，太轻率了么？”
“现在想想，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