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越挣扎，他便越加重力道，两个人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苗，谁也不让谁，都固执炙烈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相互屠杀的人们此时都有些迷茫，刚才那场仿佛失去意识的残酷杀戮，已经被那嘶鸣般的枪声所打断，人们的意识和思想已经逐渐从飞散的血液与死亡拉扯了回来。
只是眼前，惨案已经铸成。
舞阳长公主背靠着朝华殿最大的四根漆木红柱之一，绯红的裙裾，大片大片的凌霄花混合着飞溅的血液旖旎烂漫却又了无生机。
视线慢慢的看过周围的一切，她看着地堆积的尸体，看着那些茫然的人们，看着因为下达命令造成这场杀戮的元宏，漆黑无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光亮。
“姐姐……”元恒从朝华殿外走了进来，望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走到舞阳长公主旁边，元恒小心的觑着她的脸色，试探道：“姐姐，该救的都救下来了，可是经过此事，皇怕是……”
舞阳长公主侧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目光是一种平静到极点的淡然，她动了动唇，轻声道：“恒儿，这件事之后自会有定论，皇会如何，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可是……”元恒看着那些死去的人，俊逸的脸容慢慢浮现出一丝愤怒。
“可是什么？”舞阳长公主的视线端凝于元恒的脸，然后她突然笑了起来，“恒儿，你为了什么生气？是觉得皇因为贪生怕死做出的命令很卑劣对不对？但是恒儿，你别忘了，他是君！”
元恒低下头去，在他的脚边有一具尸体，那人死不瞑目，眼睛直直的瞪着方，表情也是一种可怕的扭曲。
看着他，元恒终究是不忍，俯身下来，手覆在那人的眼睛，慢慢的阖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眸。
然后，元恒的视线看向其他人的尸体，有太多的人死不瞑目，那一双双含着惊愕、仇恨、恐慌、害怕等复杂情绪的眼睛这样直直的看着元恒，看着所有的一切，诡异而又悲哀。
这一幕触动了元恒，他的视线看向元宏，眼底的愤怒更加的深刻清晰，“皇是君，是天下之主，可是你看看他刚才做的事，这是哪里的为君之道？”
元恒年少气盛，面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愤懑不已，但舞阳长公主他年长，自小的经历也他曲折磨难很多，对于眼前的一切，舞阳长公主反而十分的平静从容。
“皇登基的那一年，平王之乱血洗帝都，皇那时杀的人是现在的数倍，但当时，那些人的尸体铸了他的皇位。而如今，这些人的尸体……”舞阳长公主盈盈扬唇，艳丽华美间更多了几分娇美俏丽，“怕是会直接拉他走下皇座……”
元恒听她说完，眸含了几分森然的冷意，“如果真的如此，也是他活该！”
舞阳长公主瞧着元恒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扶正他有些歪了的金冠，低柔道：“好了，你别气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杀了始作俑者，结束今日这桩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