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豁然睁开眼帘,冷厉漠然的目光射向韩夫人,有阴鸷的寒光恍若尖锐的棘刺在他眸底生成。
韩夫人在他的注视依旧不改半分容色,只那样娴静不见任何锋芒的温婉笑着。
寂静的空气,仿佛有一只遏制人呼吸的手,惊悚诡异的窒息感叫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半晌后,韩桢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语调却依旧保持着夫妻间的礼数,“夫人,为夫想要问问你,汀棠水榭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韩夫人眸光微微动了一下,但神色却分毫不变,极其的沉稳冷静:“那是一些较特殊的客人,安排在汀棠水榭那样幽静偏僻的地方最好。”
她从袖拿出一张拜帖,递到韩桢面前,韩桢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去细看,见此,韩夫人笑着道:“老爷还是看一眼吧!和韩都有关。”
听闻韩都二字,韩桢的神色骤然静默下来,剑眉紧皱,他从韩夫人手接过拜帖,里面夹着一封书信,打开一看,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寥寥的几句话,但信的最下方,龙凤飞舞一个韩字,并盖以印章,那是龙陵世家族长的印章。
信提及拜访之人在临安的日子,让韩桢多多照应,语气听着像是请求托付,可韩桢知道,这是族长的命令,他必须遵从,否则龙陵世家怎么把他捧到如今这个位置的,有能力让他怎么摔下来!!
韩桢捏紧信笺,指间关节咯咯作响,他抬起头,猛然的捏住韩夫人的下颌,极为狠重的力道,仿佛随时能够听到骨骼裂开的声音。
韩夫人只皱了皱眉,依旧是那样冷静安谧的样子,“老爷,如今客人们已经在汀棠水榭歇了一夜,再让他们换地方,劳师动众,着实是失礼,还是不打扰他们为好。”
韩桢眸底血红,蕴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与愤怒,他看着眼前这张仿佛不动喜乐不动悲欢的面容,齿间慢慢挤出刀锋般冷意的声音,“韩乐宜,你看过族长的信笺,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韩夫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那样叹息的说着:“汀棠水榭自建成之日无人居住,如今贵客暂住,也可以给里面添点活人气,老爷,你说是不是?”
韩桢从没有这样怨恨过自己这位相敬如宾二十余年的原配夫人,她是龙陵世家为他挑选的夫人,聪明、冷静、识大体,虽然不喜欢,但这个女人很适合做秦国公的夫人,她也做得很好,一直都很好。
而在他心里,能够做他韩桢夫人的,只有那个风华无双的女子。
汀棠水榭是为她所建,棠字是取自她闺名的最后一个字,她死后,汀棠水榭成了唯一能够思念缅怀她的地方,但……
但竟然……
韩桢的怒火几乎要烧掉他所有的理智,他无发狠的用力,似乎真的要将韩夫人的下颌捏碎。
片刻后,他用力一挥,韩夫人被他挥倒在地。
“滚!”
韩夫人吃痛的揉了揉手腕,从地站起,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她向韩桢行了一礼告退,复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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