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忠恼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此事当真?”
莫菁苍站起来,躬身回道:“爹爹,儿媳句句属实,儿媳已经着人将张屠户一家带回府内,而井盖也让儿媳收了起来,爹爹和母亲什么时候想问,儿媳随时着人传来?”
施氏咬着牙关,怒道:“是谁?到底是谁?是谁这么用心设计相府?”
楚基裕见施氏发怒,扬声问道:“母亲如今觉得是谁?谁有这个能耐,熟悉相府生活,而且据裕儿得知,此事已经持续多年?”
施氏凶光瞪着楚基裕,“你说是安郡王府?”
楚基裕回道:“母亲,除了安郡王府,还有谁对相府内部了如指掌?”
刘氏惊疑地问道:“这安郡王府从楚家分离多年,她们是怎么做到呢?”
莫菁苍轻声道:“刘姨娘这么着急想知道?难道不会怕吗?”
刘氏反问:“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做的?”
刘氏话音刚落,白蕊走了进来禀道:“禀相爷,大夫人,顾马夫在门口,说是大爷命他来回话?”
施氏看向楚基沣,楚基沣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叫过顾严晟来?
楚基沣抬起头,看向白蕊,他没叫过顾严晟来,便想开口让他回去。
莫菁苍忙道:“夫郎,刚回府的时候,我和夫郎说起了顾严晟的事,是夫郎说让他来儒馨苑把话说清楚,夫郎忘记了?”
楚基沣轻挑着眉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见她递着眼色,嘴角微微勾起,慢慢转过头来,回道:“母亲,的确是沣儿让他进来。”
施氏这才落下目光,令道:“去将他带到门口回话?”
白蕊福完礼,便退了出去。
刘氏闻言顾严晟,脸上的神色暗暗减了几分,随后待白蕊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顾严晟一身粗布外衫走了进来,头上的一缕头发掉落在额鬓,显得整个人有一丝不羁。
“小的给相爷,大夫人,沣大爷,裕二爷,沣奶奶请安!”
莫菁苍待他起身,走上前两步,禀道:“母亲,据儿媳在张屠户那里知晓,说是府里的一位年轻的郎君,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给他送去特制的猪食,而张屠户的描述,那人的身形和相貌,和顾大郎如出一辙。”
顾严晟闻言,禀神望向莫菁苍,“奶奶还请慎言,小的只是沣大爷身边一个养马的,什么时候出去送过东西?”
莫菁苍道:“顾大郎,这张屠户可就在后院等着,难道顾大郎还想抵赖不成?”
楚忠和施氏,楚基沣三人都很惊讶,施氏想起之前松鹤村的不明粮食的去处,只怕和这个顾严晟也脱不了关系,要说是他,她的确相信他有这个动机。
楚基沣怀疑道:“这事怎么可能是他所做?”
莫菁苍弯起嘴角问道:“夫郎不信?”
楚基沣摇摇头,楚基裕忙解惑道:“爹爹母亲,据裕儿查知,顾马夫之前做了很多事,裕儿查到的有数件,母亲兄长,可还记得嫂嫂曾说过,南平客商选择在官道上将嫂嫂掳走,母亲可知这些南平客商是谁找来?还有这些客商怎么会听从那假尼姑平素的话,谋害贾婆子?母亲,这些皆是他所为。
而张屠户在裕儿的逼问之下也松了口,说是沣大爷身边的小厮,吩咐他这么做,爹爹母亲兄长,此人用心险恶,兄长万不可再相信了?”
楚基沣冷眉看向顾严晟,问:“这些真的是你做的?”
顾严晟极为平静,躬着身子,微抬起下颚,禀道:“大爷,小人跟着你这么多年,大爷难道还不信小人?”
楚基沣喝道:“如今证据确凿,让我怎么相信你?”
顾严晟微笑道:“所谓的证据,无非是一个屠户的话,和二爷和奶奶的凭空猜测而已。”
楚基沣看了边上的莫菁苍和对面的楚基裕,声音冷冷道:“凭空猜测,我看着不像是这么回事,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第一个拿你问罪,这谋害肖姨娘腹中的孩子,喂食水银猪,麝香粉,苏木井盖等等,你到底参与了多少件?还是全部是你做的?”
顾严晟躬身回道:“大爷,小的没有做过,这些事小的闻所未闻,要小的怎么做?”
莫菁苍笑着问道:“想来,若是将张屠户找来,你也是抵死不承认了?”
顾严晟寒着声,回道:“少奶奶,小的没做过的事,少奶奶总不会屈打成招吧?”
莫菁苍看着顾严晟一脸无忧,心里不觉得冷笑,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想来也不必顾全封嬷嬷那边,顾严晟这边不下狠招是不会招认了。
“既然顾大郎一口否定不愿承认,我也不必顾及旁人,顾大郎可要想清楚,有些事一旦揭露,那可就已发不可收拾了,本想替你掩一掩,看来顾大郎是不用了?”
顾严晟依然寒星陡眉,直起身板,回道:“奶奶,想用法子诬陷小的,尽管使出来,小的行得正,耐得住奶奶考验?”
莫菁苍微露着笑,“我希望接下来说完一些事,顾大郎仍能如这般义正言辞的对着众人?”
顾严晟额边的一缕头发,随着他粗眉的挑动,轻轻飘动,脸上的神色依然正气禀然,仿佛一位清明人士,被人冤枉了,仍然在坚守着自己的信仰。
“奶奶请说!”
莫菁苍坐在椅子上,看向楚基沣问道:“夫郎,可还记得肖姨娘失子那晚,顾大郎突然去了母亲的儒馨苑?”
楚基沣低头之际,忽然想起,“的确,他那晚说是我的坐骑及边不见了,这才去禀报。”
莫菁苍看向施氏和楚忠,“爹爹母亲不觉得奇怪吗?儿媳听闻这及边颇通人性,极为难得,怎么好端端的在后院,说不见便不见了,还恰巧在肖姨娘腹痛的时候?”
施氏想起来那晚,随即便白了楚基沣一眼,“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一个马夫连一匹也看不住,这什么马夫?”
莫菁苍心里暗暗发笑,这施氏恼怒起来,有时气死人,有时是真有趣,“母亲说的正是,所以夫郎的坐骑并不是不见了,而是有人故意放开了缰绳,这才让及边有机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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