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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尚方宝剑(1 / 1)

“什么?易少师居然敢不接旨,而且还打断了李冈双腿,说要先斩后奏抄了李冈的家?”

龚泱虽然并没为李冈去找北越国皇上求情,但也同样因此找上了育王府。

而当龚泱来到育王府时,育王府书房中早已聚集了因为焦玉被劫一事而赶来的大大小小官员。

突然听到龚泱传来的消息,不仅育王图濠一脸震惊,那些官员也全都是一脸难以置信表情。

龚泱说道:“是的,下官也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别说易少师不可能不明白,就是李冈也清楚他自己只是去少师府替皇上撒一口气而已,根本不可能从少师府查出什么箜郡王血脉。可易少师居然连在皇上面前做个样子都不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会是皇上圣旨中真有什么问题吧”有官员说道。

“那圣旨能有多长?本官怎么可能有错。但即便真的圣旨有错,别说换成我们这些官员,王爷又能好像易少师一样说抗旨就抗旨吗?”

知道龚泱只是用自己身份做个对比,并不是想拿自己说些什么,育王图濠也顿时一脸疑窦道:“这事确实透着股怪异,或许易少师是想以此保护自己在京城中的名声,但又怎能如此来挑圣旨的错处呢?莫不是他对皇上也起了异心?”

“……这怎么可能?”

“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为什么,钟大人为何要这么说……”

听到育王图濠说易嬴对皇上起了异心,聚在育王府书房中的官员顿时就不解起来。当然,由于里面有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状况和不知图韫身体状况的官员之分,所以也会有人说可能,有人说不可能。

可带着不解,育王图濠仍是摇摇头道:“这还是不可能,虽然易少师一心扶助太子,但他又怎能因此急急惹图韫不快。即便他对太子和图韫往日都是忠心耿耿,可若是因此就要做出扫皇上颜面的事,这也太不当了。”

不是育王图濠不明白,而是育王图濠即便知道图韫命不久矣,即便知道图韫因易嬴最近做事太多有些想要惩戒一下易嬴,但也不认为易嬴真会因此去主动触怒图韫。

这不仅不智,更是无谋。

而图俟却不怎么关心这事,或者说,他更想在图仂被万大户抓去一事传到京城前,不要让育王图濠去过度关心易嬴的事,以免搅乱了易嬴的什么计划。

毕竟这件事本身透露着许多怪异,图俟可不相信易嬴真是为了一个李府就敢这样瞎折腾。

于是图俟说道:“父王,既然易少师已抓到了李冈错处,那就不是我们所应插手的事了。而且不管易少师想要向皇上表达什么情绪,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还是要不要为了太子母亲插手盂州战局,或者是怎样插手?毕竟看着这样一个机会溜掉,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听到图俟说起可惜,官员们全都在点头。

甚至刚刚赶到的龚泱也说道:“王爷,二世子所言甚是。尽管易少师的《关雎》可帮太子母亲消除被余容所劫的影响,但太子母亲被余容所劫毕竟是事实。只要王爷能将太子母亲抓在手中,将来要与太子争位就多了一分胜算。”

“可穆延会支持我们将太子母亲抓在手中吗?他要真是支持,也不会不让僖儿传消息回来了。”

说到这里,育王图濠眼中就有一种失望感。

他是在对早就已经前往申州的三世子图僖失望。

因为,穆延即便要封锁太子母亲被劫的消息,图僖怎么都该想尽办法将消息传回来才是。哪像现在,不仅事情是由冉丞相揭出来,易嬴为此所做的《关雎》也已经遍布京城了。

固然这对育王图濠插手申、盂两州的战局是不会有影响,但却已经失去了打击太子的最好时机。

当然,这不是育王图濠对图僖现在才有的失望,因为图僖虽然是育王图濠的嫡长子,头脑也不比大世子图仂差,但就是有些太过缺乏应变能力。好像当初在芳香阁前的事,同样是因为图僖缺乏应变能力,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事情压下来的缘故。

而如果要从图僖身上找根源,那就是因为图僖手中可以用来应变的筹码太少,基础过于薄弱,这才会让他在各方面都处于弱势。

虽然在图僖去到申州后,育王图濠希望他能有所改变,不然育王图濠可不认为图僖有可能竞争得过大世子图仂。但从现在的状况看,图僖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如果图仂再从万大户那边得到任何收获,图僖的竞争力就要进一步倒退了。

不过,不知道育王图濠对三世子图僖的失望,图俟却说道:“可是父王,只要我们抓到太子母亲,并非一定要将太子母亲送到京城才能有所举动吧我们不仅可以继续将太子母亲留在申州,甚至还能以此多了一个看守穆延的理由。”

“等到太子母亲和穆延都被父王看守起来,即便易少师能帮太子母亲避开失德之危、帮太子登基,父王也可从太子手中拿到皇位吧即便大明公主因此想要反对,她又能阻止太子的父母亲情。”

父母亲情?

一听这话,不仅育王图濠的双眼顿时亮起来,那些大臣们也立即鼓噪起来道:“将太子母亲和穆延都看守起来?王爷,此策可行”

这不怪大臣们会激动。

因为,他们一开始所考虑的都是如何利用太子母亲失德一事来阻碍太子登基的事,可育王府如果真将太子母亲抓在手中,即便太子最后登基成功,主动权依旧是在育王府手中。

所以比起将太子母亲从穆延手中夺来送到京城,的确不如将太子母亲和穆延一起留在申州看守起来的利益更大。

而为了避免事情再起变化,现在已不是说要不要插手申、盂两州战事、以及如何插手申、盂两州战事的事,而是插手的时间越早越好、军力越多越好的事情了。

只要能确保将太子母亲和穆延全都看守起来,育王图濠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争夺皇位的希望。

※※※※※※

当育王图濠正在为重新掌握了争夺皇位的主动权激动起来时,徐琳却也一脸兴奋地带着收获颇丰的云兴县衙役从李府屋中出来了。

走在徐琳前面,图潋也同样在嘴中嘟哝着咒骂道:“狗东西,这家伙真是一个狗东西。”

“二郡主,你怎么生这么大气?难道是在李冈府中搜出了什么让二郡主生气的东西?”

虽然不算得到了秦中玉效忠,但秦中玉的表态还是让易嬴很高兴。因为秦中玉即便因此起什么异心,有大明公主留在宛华宫中的那么多天英门弟子,易嬴也不怕他们能折腾出什么事情。

所以,除非大军攻城,或者说是大明公主不准备全面出动宛华宫中的天英门弟子,京城里的局势一直都在天英门掌握中。

只是与不能公开现身的天英门弟子相比,秦中玉如果日后真能站在易嬴一方,对易嬴和往后的垂帘听政却只有好处、没有好处。

因此心中高兴,看到图潋带着不满从李府出来,易嬴也没有太多感觉。

但图潋却不管易嬴是否只是随口问问,满脸气恼道:“易少师,你说这李冈是不是个混帐,他居然不仅私藏贡品,还私藏了先皇的尚方宝剑等物品,真不知道他一个酷吏拿这些东西想干什么?难道他也想凭一己之力造反不成?”

凭一己之力造反?

易嬴虽然并不会将图潋的气话当真,但听到图潋怒叱时,还是不禁望向被小霞捧在手中的一把宝剑惊讶道:“先皇的尚方宝剑?那种东西怎会在李冈手中?”

不怪易嬴会为图潋在李冈府中的现吃惊。

因为不管哪朝哪代,几乎都有一些专属于皇上才能使用的圣物,而尚方宝剑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物品。

这不是说什么人拿着尚方宝剑就如朕亲临,并且可以先斩后奏的事,因为类似东西只要是被皇上使用过,基本都有同样功效。但问题是尚方宝剑这种东西肯定会在先皇下葬时一起陪葬,以免给后代子孙带来麻烦。

不然什么人拿着先皇的尚方宝剑,都可要求现在的皇帝做一些事了。

所以,脸上更像有些懊悔,图潋就一脸恨恨道:“哼,我怎么知道这家伙竟然私藏了先皇的尚方宝剑,要是早知道他这里有这东西,让吾献给父王,说不定……”

说不定?

随着图潋一句话,虽然易嬴和几个天英门弟子都只是咧了咧嘴,但旁边的秦中玉和徐琳脸上却都立即露出了惊色。

因为毫无疑问,一旦浚王图浪拿着先皇的尚方宝剑回来要求北越国皇上交出皇位,秉着坚守孝道之名,至少皇上也会因此进退两难。

幸好,这尚方宝剑是被易嬴带人搜出来的,不然将来事情会怎么展还真不好说。

而图潋为什么会将这事说出来,当然是因为皇上即便会因先皇的尚方宝剑出现进退两难,可也未必真会将皇位让出来。而且浚王图浪这次回京又没带着大军,如果继续将这件事隐瞒下去,给其他认出尚方宝剑的人偷偷将尚方宝剑拿出去,图潋就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所以不能便宜别人,图潋就只能将这件事公开。如果能查出尚方宝剑来处,也算是图潋对先皇尽孝了。

同样没想到会生这种事,易嬴就望了望丹地。

知道易嬴想说什么,丹地摇摇头道:“这柄尚方宝剑是我们在李冈祖先牌位下的暗格中搜出来的,不是二郡主认出了尚方宝剑,我们都只认为他或许是李冈的祖传之物。”

“祖传之物?他真要是有这种祖传之物,祖坟都得被刨出来,丹地,你去找点水将他泼醒。”

由于这次不是官府正式查抄李冈的家,在天英门及羽林军监视下,那些云兴县衙役虽然搜查很彻底,可也没有破坏李府的基本结构。

听到易嬴要求,丹地就知道他想当场审问李冈,立即进屋拿了一个装水花瓶出来,直接浇在了已被拉下马的李冈身上。

而在丹地前去取水时,秦中玉和徐琳也知趣地将那些羽林军及云兴县衙役全都遣散开了。

一瓶水浇下去,初春的天气依旧比较寒冷,被冷水一泼,李冈立即被冻醒过来。

在冻醒的瞬间,李冈立即痛叫道:“啊啊啊易老匹夫,有本事……”

话说到一半,李冈就没再说下去了。因为身为酷吏,李冈最明白随便骂人是什么后果。而且睁开眼后,李冈不但看到了围在自己周围的易嬴等众人,更是看到了捧在小霞手中的先皇尚方宝剑。

注意到李冈眼神,易嬴就说道:“原来李冈你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那可以请你说说,这柄属于先皇的尚方宝剑是从哪里来的吗?”

“某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易嬴逼问下,李冈的双眼却立即躲开了。

易嬴说道:“你不懂?你不懂会将先皇的尚方宝剑藏在自己祖宗牌位下?你信不信你再不说出来,回头皇上就会掘了你家的祖坟。或者你认为,本官都能翻了你的祖宗牌位,皇上还会稀罕翻了你们李家的祖坟。”

“你……”

没想到易嬴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李冈的双脸立即扭曲了。

因为对古代人来说,尊祖重孝乃是最基本的孝道。除了那些盗墓贼,即便是犯了诛九族的死罪之人,罪名也不会及于先人,这也是李冈会将先皇的尚方宝剑藏在祖宗牌位下的原因。

而在易嬴继续逼视下,李冈也没有坚持多久,扭开脸说道:“某要见到皇上才肯说。”

“你……”

自从李冈去到少师府后,一直以来都是李冈在易嬴面前吃瘪。

可突然听到李冈这话,易嬴却立即好像吞了口苍蝇一样,顿时也被憋住了。

因为,李冈私藏贡品,甚至收藏先皇的尚方宝剑或许都是死罪,但他如果以供出先皇尚方宝剑的来源消息为条件要求见皇上,易嬴却也无法再对李冈处以私刑了。因为先皇的尚方宝剑如果真是从先皇墓地中盗出,易嬴可无法承担追凶的责任。

而凭着往日皇上的信任,给了李冈这个翻身机会,易嬴也不知皇上会不会法外开恩,说不定真放李冈一马。

没想到从李冈家搜出来的先皇尚方宝剑竟会成了李冈的救命稻草,不仅易嬴有些说不出话来,众人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看到易嬴反应,李冈就一脸得意道:“哼,易少师、易大人,你现在总该知道得罪某有什么下场了吧如果某到皇上面前说,要皇上杀了易少师才肯说出先皇尚方宝剑的来源,你说皇上会怎么办。”

随着李冈嘲弄出声,众人脸色又是一变,易嬴却脸色不变道:“哼,原来这就是你仅余的胆色了?本官还以为你真正想要的是本官誓不用天英门追究你的责任才肯将消息对皇上说出呢”

听到易嬴话语,李冈又是一呆,却是带着一丝微微不信道:“哼,易少师以为某会稀罕这样的承诺吗?有皇上在,某可不信易少师以后还能对某施今日一样的酷刑。”

尽管李冈语气很硬,易嬴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一抹期待,但易嬴却也没有轻易满足李冈道:“哼与本官是否给你这个承诺无关,你又知道皇上还能再活几年吗?”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说有确切把握让皇上放过自己,但李冈却知道,不管皇上今日能不能放过自己,皇上都是他最后的保护伞。

易嬴也不怕继续打击李冈道:“实话告诉你吧由于早年保养身体不当,皇上最多还有不到两年时间就要油尽灯枯了,不然你以为太子为什么那么容易成为太子,皇上为什么要考虑让浚王爷出境立国,这全都是皇上在为传位太子做准备。”

“什,什么?这不可能……”

突然听到易嬴话语,李冈立即露出一脸惊吓模样。

因为皇上如果真的只能再活两年,即便皇上饶过李冈这次私藏禁品、私藏先皇尚方宝剑一事。没有皇上保护,李冈两年后也是死路一条。

“哼,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了?”

易嬴继续说道:“不是如此,箜郡王又怎会如此急切地逃出京城,还不是因为太子一旦登基,他就将一无所有。”

不用易嬴说明,熟知朝廷律法,李冈自然知道太子登基对箜郡王意味着什么。

以前李冈只当太子登基还有许久,所以并不怎么在乎太子还朝的事,更不会害怕易嬴这个恐怕都活不到太子登基的太子少师。但皇上若是真的只剩下两年性命,那李冈除了立即选择逃亡外,恐怕根本就活不过两年。

而在李冈为易嬴带来的消息感到震惊时,旁边的徐琳同样又惊又喜。

因为,皇上如果真的只能再活两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子登基已经近在眼前。在如此仓促的登基状况下,太子根本不可能去了解太多的朝廷官员。不了解朝廷就要掌管朝廷,太子当然得依靠那些自己熟悉的人。

例如大明公主,例如易嬴。

可无论大明公主还是易嬴,不仅现在都与徐琳走得很近,他们同样存在一个对大臣了解不足的缺陷。

如此一来,新皇登基重用年轻大臣的风气一起,徐琳毫无疑问就走在了所以人前列。

因此不去管这个消息真假,徐琳都迫切希望这个消息最好是真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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